百官闻言,反对的多数,司空张大人上前道:“老臣反对,如果这一次再出闪失,那如何是好?这江南几百里路,也来不及再送供品前来!”“怎还会有闪失?”南郡王神色一冷,“莫非司空大人眼下还有更好的法子?如今后宫里,皇后是北国人,慎贵妃是飞龙城的人,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丽贵妃有孕,宸妃被毁了容颜,还有谁可担此重任?总不能让一位贵嫔来祭天吧?”说到最后,神情有些讽刺。司空大人想想,也确实没有适当的人选了,只是这淑妃已经激怒了上苍,如果再次进行上供仪式,只怕会引起更大的乱子,而如今底下的百姓已经群情汹涌,若再出什么差错,到时候无法收拾残局。礼亲王上前道:“皇上,不如,还是请皇后出宫主持吧!”此言一出,南郡王立刻反对,嗤道:“亲王是好意,可也莫要忘记老祖宗的遗训,这祭天仪式,必须由咱们皇室出身宋国的人主持,否则,出了差错,王爷是否能够一力承担?”“然则,南郡王除了让淑妃继续上供之外,还有更好的法子?皇后娘娘是否会激起上苍震怒,尚未可知,只是淑妃娘娘却已经明显地让暴雨倾盆而至,国师也说了,是因为淑妃诚心不足导致的,若再逆天而行,郡王便不怕再次触怒上苍?”礼亲王平日里虽然敦厚老实,只是因是先帝的同胞兄弟,所以说话颇具威严。南郡王反驳道:“国师道行不足,推算也不足为信,本郡方才也说过,天有不测风云,只怕是碰巧今日有雨,而国师未能推算出来,这是国师的失策,而非淑妃之过!”“国师一人推算不出,莫非钦天监也有错?国师不是钻研此道的,只是钦天监这些年预测风云,从未出错……”南郡王冷冷地打断礼亲王的话,“之前没有出错,不代表现在或者以后不会出错!”“如此说来,所有人都有错,唯独淑妃娘娘无错?”礼亲王不由得冷笑。“那除了国师与钦天监之言,还有谁可证实是淑妃导致这场暴雨来临的?若无实据,还请礼亲王慎言!”南郡王反将了礼亲王一军。“不知道郡王还需要什么证据?这场暴雨来得诡异,而国师与钦天监也分明说了是淑妃诚心不足所致,莫非郡王是要神仙显灵,告知大家才算是实据?”“够了!”云澈听着两人一来二往的,不禁也烦了,他看着国师,道:“以你之间,该如何?”国师躬请道:“臣以为,南郡王有一句话是说对了,如今后宫能担此重任的,也再无旁人,自是不可能让贵嫔娘娘主持的,所以,臣以为,皇后娘娘虽然是北国公主,但是自幼在宋国长大,并且贵为龙相之女,后更入宫为后,可见其福德是有的。眼下也没有旁的法子,到底已经触怒了上苍,还不如请皇后娘娘来主持祭天,或许,能压下民愤!”云澈还没有表态,南郡王便怒道:“你这样妖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迷惑皇上与诸位大人,皇后虽然是宋国长大,但是她是北国人,这点毋庸置疑,如果皇后主持大典,导致洪水泛滥成灾,后果是不是你来承担?”国师凛然道:“臣以性命担保,如果皇后主持大典,会酿成洪水泛滥,臣愿意以项上人头祭祀上天!”百官皆知国师的能耐,如今他敢以性命担保,那应该是有几分把握的,遂有几位胆大的臣子上前恭请,“皇上,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不如,照国师的办法一试吧!”上官云狄也上前道:“皇上,事关重大,还请慎重为之!”云澈瞧着外面越发狂肆的暴雨,沉声道:“请皇后!”南郡王一愣,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皇上就不肯给淑妃一次机会吗?”这语气,已经近乎逼问了。云澈瞧着南郡王,口气遽然,“南郡王,朕可以给淑妃一次机会,只是,如果暴雨不停,朕要你用满门的人头来祭天!”换言之,如果淑妃再次上供,暴雨依旧肆虐,那便要把南郡王满门抄斩!南郡王眸光陡然一冷,“这……”“如果南郡王敢当着百官与百姓的面前,立下军令状,朕愿意再给淑妃一次机会!”乌天黑地中,只见云澈的眼珠漆黑如外间沉沉的天色,一丝冷然隐没在唇间。军令状?南郡王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但是现在在这种状况之下,没有人会觉得皇上这个要求过分,因为,这关系到宋国未来一年的国运。凤太傅接口道:“皇上言之有理,事态严重,如果南郡王坚持,就请南郡王当众立下军令状!”南郡王的脸色阴晴不定,狭长的眼睛闪过一丝怨怼,他没有说话,可见还在考量当中。淑妃虽然恨得牙痒痒,但是见自己的父亲进退两难,遂上前道:“皇上,臣妾以为国师所言有理,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最要紧的是让这场暴雨马上停歇,如果皇后娘娘一来,能马上止住这场雨,也是为百姓造福,臣妾只会更加的恭敬皇后,不会有丝毫怨言!”云澈盯着她,真是一位能言善辩的女人啊,若皇后一来,未能立刻止住暴雨,那是否要把上天震怒的罪过归咎于皇后?天空的黑云沉沉压压,而且四面八方还不断地有黑云聚拢过来,看样子,没有一两个时辰是不会停止的,就算皇后来了,也未必能够立刻让雨停下。这是淑妃的想法,这样一来,百官与百姓指责她贤德不足的罪过,便要转嫁到皇后头上来,就算不是,也可以告知大家,是其他原因导致上天震怒,所以上天降洪水以示惩罚。南郡王也明白了女儿的意思,遂不再坚持,道:“既然淑妃娘娘都这样说了,那请皇上下旨,传皇后娘娘吧!”云澈嘴角绽开一抹冷然的弧度,缓缓下令,“令楚盟主快马加鞭,护送皇后来承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