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王连忙下跪请罪,“臣失仪,请皇上责罚!”云澈一直都没有做声,甚至南郡王刚才直指他糊涂,他也隐忍着一言不发。他营造了一个假象,就是他现在亟需这群老臣支持皇后,他不敢得罪任何一人。直到南郡王下跪请罪,他才缓缓地道:“郡王请起,郡王也是护国心切,何罪之有?既然大家对皇后监国一事有异议,那么,明日也请鬼谷子一同推算,如果皇后堪当大任,想来诸位爱卿也没有异议!”“老臣没有异议!”司空大人首先发话,他年纪大了,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昨日的一幕,深深震撼了他的心灵,如果皇后无德,如何请得天神显灵?而这点还是次要的,而是皇后在背负百姓痛骂之时,毅然敢登上承台痛骂上天,只这份胆识和勇气,不会比懿德太后差。“臣等,也没有异议!”凤太傅与龙震天肖中秋一同跪地道。有这几位德高望重的人走了出来,那就算有点小心思的臣子,也不敢再说什么,一同下跪道:“臣等也没有异议!”云澈问南郡王,“郡王可还有异议?”云澈此举,正合南郡王的心,他当下表示,“臣没有异议!”云澈这才露出一抹笑容,“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了!”退朝之后,礼部尚书刘大人送来几个名字,着皇上与皇后挑选。云澈瞧过之后,都不太满意,道:“礼部就这点能耐了?来来去去就是这几个字!”青衣微微一笑,这孩子非皇家的人,那么,也不必遵循皇家的的排行,遂道:“不如,就叫御侮如何?”“御侮?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好,好!”云澈当场大为感触,这名字出自诗经,说的是兄弟在墙内无论如何争执,但是一旦外敌入侵,便会携手御敌。而皇家如今最缺的,不就是这种情操吗?“只是,如今排行到风字辈,皇子……不,太子该要以风字为……”刘大人的话还没说完,云澈就挥手道:“不必了,咱们宋国如今已经是风雨飘摇,朕说过,这孩儿是上天的恩赐,又将是天命所归,不必要遵照皇室的排行!”刘大人走后,青衣逗弄着小御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是怎么抱入宫的?”云澈道:“他是上官静的王妃所生,她是怀着身孕从兴南王府逃了出去,一直四海寻夫,也一直遭遇追杀,但是很奇怪的是,每一次都能够化险为夷。后来楚翼的人找到了她,把她安置在城东别院,前日刚诞下孩儿。”“她怎肯让你把孩子抱走?”青衣知道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孩子刚出生就要离开自己,任何一位母亲都舍不得的。“其实朕原先没有打算让她的孩儿冒充,在两个月前,朕早已经准备了一名孕妇,只等着她诞下孩儿。但是前日王妃生产之时,朕令张御医与稳婆去为她接生,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气儿了,怎么救治都活不过来,王妃哭得晕了过去,她身边伺候的人求着张御医代为处理孩儿尸体,免得王妃瞧见又再恸哭。张御医便把孩儿带了出去,用一个小篮子提着,想寻一个好地方安葬了,只是刚命人挖好了坟墓,那孩儿却忽然大哭了起来!”青衣奇道:“竟有此等出奇的事情?”“他还没出生便遭受此等劫难,死过一次又活过来,此子注定非池中物!”云澈叹道。青衣低头亲了他的小脸蛋一口,“听到没有?日后你要有一番作为,才对得住今日为你的人,嗯,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多喝奶,要长得强壮起来!”云澈瞧着她,“你很喜欢他么?可惜是别人的孩子,等日后我们去了谷底,生一大堆出来玩儿,只可惜,到时候只有咱们二人,没有奶妈,就你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饿死孩子的!”青衣粉脸生怒,激出一丝绯红来,她一脚踹在云澈的小腿上,气呼呼地道:“谁跟你生一大堆了?谁又饿死孩儿呢?胡说八道,我懒得理你!”说完,抱着孩儿就回了内殿。云澈急急追过去,令张嬷嬷抱走孩儿,然后拉着她的手坐在床前的长榻上,一本正经地道:“那好,都依你,你说生几个就生几个,反正张御医也说你调养多一两年,生育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既然治好了,不多生几个岂不是浪费你的肚子?”青衣嗔道:“谁跟你说这些没皮没脸的话?也不怕可人和挽袖笑话你!”可人和挽袖就站在旁边,闻言两人都掩嘴笑道:“奴婢可什么都听不到!”云澈嬉皮笑脸地道:“就是,听不到又怎么取笑?来来,趁着暖阳和煦,咱们办点正事去!”说着,暧昧地给了她一个眼神。“得了,赶紧忙你真正的正事去,相信这会儿太傅等人都在御书房等着你!”青衣羞红了脸,笑着推他。“就让他们等着吧,朕总要办完正事才去处理那点闲事的!”云澈看她的脸越发红了,蓦然心动,竟就真的抱起她往寝殿而去。青衣连连捶他,“别闹,大白天的,也不懂得收敛一点!”“冤枉,这还不算收敛啊?如果真不收敛,我当着可人的面就把你给办了!”说完,促狭地亲了她的额头一下,然后,长腿一迈,人已经进了寝殿。两人打闹了一番,又说了会儿话,云澈这才依依不舍地笑闹道:“软玉温香在怀,再大的正事,朕都没心思去办了!”青衣盈盈地看着他,乌黑的眸子蒙上一层水汽,分别在即了,她心里何尝不是舍不得?云澈见青衣认真了起来,连忙笑道:“瞧你,还说不得了,哪里有这么软弱?好歹现在也是做母亲的人了!”眸光中,无限的怜惜。青衣眸光泛着泪意,却倔强地白了他一眼,“我哪里软弱?不过是想着你出征之时,该送你一样什么武器!”想了一下,她从怀里取出一个铜质的筒子,递给他,“把这个带上,虽然不是厉害的宝物,但是在关键时候,还是有用处的!”“这是张御医为你做的毒针,你留着防身吧!”云澈轻声道。青衣一愣,她从未告知云澈这毒针的来历,他是如何知道是张御医做给她的?云澈微微一笑,在她眉心处亲了一口,柔声道:“你的一举一动,又岂能瞒得过我?”青衣泪盈于睫,她明白,即便是在那样关系恶劣的时候,他依旧没有放下过她,她没有内力,没有武功,所以她身边总有他的暗卫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