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杨成济开的药方子拿来。”尹初槿朝他伸出手,“如果不信我的医术,京城大夫多的是,你大可找多一些来问。”“即使药方子是对的,那老头也有可能抓错药……”“中午刚煎的药,药渣子还在吧,一样可以验。”“去……等本少爷的人……去拿来。”青衣男子拍了个家丁示意他去拿,同时朝他使了眼色,一盏茶的工夫,那名家丁又回来了,手上多了包药渣残子和药方。尹初槿接了过来,打开药方问杨成济:“这是你开的药方子?”杨成济仔细看了看,点头:“是,是老夫开的。”尹初槿仔细辨认了上头的草药名,发现都是些伤寒药,并无不妥,打开那包药渣子,手一翻,很快便发现问题所在。“杨成济,你开好药方,抓好药给他们时,有没有交待他们要把药熬久一点?”“有。”尹初槿点头,再转向青衣男子:“那请问你侍从这药熬了多久?”“至少两个时辰!”“你确定?”“确定!”“很好,”面纱下的尹初槿满意地点头,从药渣里挑了挑,摊开手,手心中放着小块小块的乌头,“乌头虽是味药,但毒性大,这里边量多,服用后会中毒。”“所以本少爷说得没错,这老头在药里掺了毒。”“一、药方上并没有乌头这一味药;就算是误放,那好,你说熬了两个时辰,这些乌头却还是完整坚硬的?二、乌头中毒症状:全身发麻、恶心呕吐、胸闷、**、呼吸困难等,与你侍从表现出来的症状可不同。”尹初槿一一分析向众人分析解说。看她说得头头是理,青衣男子自知理亏,脸色沉了沉,恼怒地瞪了尹初槿一眼,暗暗啐啐念:“多管闲事的女人,给本少爷等着瞧。”“我们走!”青衣男子朝一众家丁招手,在人群的指责中灰溜溜地想离开。“慢着!”尹初槿声色一沉制止,“诬陷了人就想这么离开?你来闹上一闹,理亏后就这么轻松走人,下次心血**是不是可以再来?”“臭娘们,你闲得发慌是吧?老子的事你管那么多!”青衣男子发狠地瞪着尹初槿,其他家丁也凶神恶煞地围站在他身后,仿佛她要再多说一句话,他们就要对她动手似的。冷儿挡在尹初槿身前,手中的长剑紧握着。尹初槿伸手轻按在冷儿手背上,示意她别冲动,而后从冷儿身后走了出来,对上青衣男子发狠的脸:“如果这事我管定了呢?”杨成济小声对她说:“姑娘,算了吧,他家财大势大,我们小老百姓斗不过他。”“他家是干嘛的?”尹初槿眉毛挑了挑,不以为然地道。“他是当今杜太师的侄子杜才俊,京城里的县令是他堂哥。”杨成济低声对她道。“哟?官官相照?”尹初槿嘲讽地看着杜才俊,名字长相都不错,可惜人品实在不行,直视着他,质问,“你为什么要跟仁心堂过不去?你能让你家下人在短时间内抓来一大把乌头,取材倒是挺方便的。”人群中不知谁嘀咕了句:“听说万药坊老板跟杜家往来密切。”杜才俊听到话,回头往人群中搜索,却没找到那说话的人。从他的反应里,尹初槿知道那人真相了。“既然你们家跟京城最大的医馆万药坊往来密切,你家侍从受了风寒要请大夫看病开药,你不找万药坊,往仁心堂这小医馆来,还闹出这么一宗事,你不解释清楚我们可不可以认为你意图不轨?”尹初槿一针见血地指出这点,让杜才俊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那……万药坊在京城久负盛名,每天看病的人很多,本少爷觉得我家侍从得个小病不用麻烦他们,就想在小医馆看看难道不可以吗?”“可以是可以,蓄意闹出这么一件事来就不行!”“臭女人,你到底想怎样?”“大家都看到了,是你无理在先,你说你该怎么样?要不要去报官,对簿公堂?有这么多证人在,我倒是想看看你堂哥怎么包庇你!”“你……”“姑娘,算了。”杨成济一直在旁边叹道,就怕得罪了杜才俊,往后他们仁心堂的日子更不好过。“就这么算了,下次他又来挑事,你就等着仁心堂关门吧!”尹初槿白了怕事的老者一眼,继续与杜才俊对质。“你想怎样?”“犯了事就该认错,向杨成济道歉,以后看病麻烦滚到万药坊,仁心堂这小医馆收不起你这尊菩萨。对了,刚刚我帮你家何去侍从看病,救了他一命,还给他抓了药。我的出诊费很高的,一千两,道完歉、交完银两你就可以滚了!”“做梦!你们,给本少爷把仁心堂给拆了,把这女人带走!”杜才俊气得直朝身后的家丁挥手。“冷儿,交给你了!”尹初槿说完退了回来,下一刻,便见冷儿拔出手中的剑,两个招式下来,那些家丁已经全部瘫下了,冷儿的剑尖直指杜才俊喉头。“别……别冲动……我道歉……道歉……银两也会付的。”杜才俊双腿有些颤抖地看着冷儿,避开剑尖赶快从身上摸出张千两银票,举着道,“这……这是一千两银票,女侠请……饶命……”尹初槿上前一步从他手里扯过那张银票,冷眼瞧着他的窘样:“道歉!”“好……好……”杜才俊连连点头,而后见冷儿放下手中的剑,松了口气,没来得及多想,立刻走到杨成济跟前,用力挤出笑脸,“杨成济,今天的事真不好意思,以后我再也不敢了,请见谅!”“啊……呃--”杨成济点头,有点手足无措地看向尹初槿。“滚!”尹初槿对着杜才俊冷冷地从唇间吐出一个字。“是,是,是!”杜才俊哈腰点头,下一刻踢了踢歪躺在地上嚎叫的家丁恶狠狠道,“还不快滚!”转瞬间,那群人风一般消失了。人群也渐渐开始**起来,有人拍手叫好的,有人赞叹尹初槿医术高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