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初槿自是明白尹初言话中之意,她这刚从里头走出来就被撞上了,而且这人还向来看她不顺眼。珠儿紧张地拽着她的衣袖,心中在哀嚎,她之前就提醒过公主,她的身份不适合到这儿来,公主偏偏不听,现在坏事了。尹初槿回头安抚了她一眼,而后直视尹初言,不慌不忙答道:“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没听过一句话‘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这样坏我名声,我可以告到父皇那。”“难道我说的不对?亦或是看错了?姐姐你敢说不是从盛瑞轩出来的?”尹初槿笑得很平静:“我确实是从盛瑞轩出来的,可是你没打听清楚,我今天进宫来无聊,偶然遇到二皇兄,就缠着他带我玩,宫里人都知道,二皇兄跟瑞王爷交情好,所以我们自然是到这来了。进盛瑞轩的不止我跟珠儿,还有二皇兄和他的侍卫。”“你便瞎掰吧,我刚刚才遇到二皇兄,他去找应妃娘娘了。”“自是,瑞王爷棋艺不错,很不巧,我棋艺也还过得去,棋局下一半,就在刚才,应妃娘娘找他了。二皇兄先走了,我把棋下完,这不就出来了吗?妹妹不是嫉妒我懂下棋吧?”尹初槿笑得万分无辜。“你……”“妹妹,下次我进宫,有空了教你下棋。你姐夫还在等着我,我就先走了。()”说着,回头招呼了珠儿,便继续往前走,再没理会尹初言在原地气得差点跳脚。两人走了老远,珠儿才拍着胸口,松了口大气:“公主,刚刚珠儿差点被吓死!”尹初槿回头朝她笑了笑:“你这丫头,胆子就是这般小。”“公主,按你的身份,真不该和瑞王爷走太近……”尹初槿瞪了她一眼:“珠儿,我哪跟他走得近了?”她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对于完全摸不清底细的人来说,她向来避而远之的。“哦,那就好。”珠儿挠挠脑袋点了点头。到了宫门口,马车已经等候在那,尹初槿左看右看,除了马车旁守着的侍卫外,愣是没看到萧烨磊,正感到奇怪,刚掀开车帘,要珠儿搀扶着她上马车,便被里头的人影吓了一跳。萧烨磊……竟然坐在马车里!尹初槿停在马车旁,愣是没上马车,回头看了看周围,确定除王府外没其他人,便没好气地问:“喂,萧烨磊,你不骑马跑马车来干嘛?”萧烨磊朝她狠狠瞪了一眼,并没打算回答她,又继续闭眼假寐。尹初槿撇了撇嘴,想了想,便明白缘由,很不给面子的“噗嗤”笑出声来,撑着杆便上了马车,弯腰进了去,挑了个离萧烨磊最远的距离坐下。“明白,真抱歉,忘记你药效刚过,腿软骑不了马!”“尹初槿!”萧烨磊从齿间硬是挤出三个字,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熊熊怒火,恨不得将她剥拆入腹。“你这暴躁的脾气还真该改改,或许我可以时不时用药帮助你改。等你软趴下去没力气就吼不出来了。”尹初槿扬了扬眉,丝毫不惧怕他的怒意。“你敢再试试!”“你让我试是吧?”尹初槿说着很配合地掏出一包药粉在手中晃了晃,唇边噙着抹不怀好意的笑。要是以往,萧烨磊肯定冲过来狠狠掐住她脖子,但刚刚才尝过被下药的苦果,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于是决定不同她再斗下去,眼下怎么斗都是他输。萧烨磊再次闭上眼,打算对她来个眼不见为净。尹初槿耸了耸肩,收回药粉,同样没再理会他,掀开了窗帘,看起了外头的景致。马车虽然很宽敞,但是空间毕竟是有局限的,两人分坐在马车两头,谁也不理会谁,气氛显得很古怪。尹初槿不时掀开窗帘查看,祈祷马车快点到萧王府,跟萧烨磊同坐一辆马车还真不习惯,关键还要对着一张黑脸。萧烨磊稍一睁眼便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对他她更是想保持距离,他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想从她身上找出以前尹初槿的影子,来继续支撑以前对她的憎恨,但除了那张脸外,没有一点相似之感。马车一停下,尹初槿立刻先一步跳下马车,她一点都不想继续跟他呆在同一个小空间里,给她的压迫感太强了。她拉了珠儿,招呼都没打一声,便进了萧王府。萧烨磊在她之后下了马车,站了原地,眯着眼带着寻思的神情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叶芯出现在王府门口。叶芯刚刚迎面遇上尹初槿的不悦在看到萧烨磊后转瞬即逝,笑着朝他跑过去,偎上他肩头撒娇道:“烨磊,你进宫好久,芯儿好想你!”萧烨磊笑着揽过她的身子往王府走去……她们回到芜园,却发现冷儿不知跑哪去了。“冷儿?”芜园就这么小,两间小屋加一个小院子,找了个遍,依然不见她的影,但属于她的东西却原封不动地放着。不过,冷儿第一次找上门来时除了一身黑衣,身上就带着把长剑而已。珠儿担心地问尹初槿:“公主,冷儿没事吧?她风寒才刚好转,怎么就到处跑?”尹初槿摇了摇头,对冷儿,她只是潜意识里去信任她,说到底,还是不了解啊!这么想着便往外走,找到陈总管询问了一番,确定冷儿并没有从萧王府大门离开,甚至连芜园都没出过,那便是翻墙走的。“算了,她有她的人生。”话虽这么说,但在她心中,对于冷儿的突然失踪却有隐隐的不安。之后,芜园里又回归了只有她们俩的生活,谁也没再提冷儿,但总感觉周围少了什么。以往冷儿在的时候,话虽不多,但三人互相扶持,名义上是主仆,却更似家人。尹初槿照旧照料花草,配药,翻看医书,练字,近一个月的训练,古字她已大致能看明白,但她写的字还是不太能见人,可如今只能自己练习,缺哪味药时,趁天黑出府,到仁心堂去取。她曾把仁心堂地契还给杨成济,可他却不肯收下……“尹姑娘,老夫答应盛公子,决不收这份地契,实不相瞒,前一阵子仁心堂差点开不下去,我本想将仁心堂转让出去,是盛公子提供资助,买下了仁心堂,并扫除了障碍,他说,这儿老板从此以后便是尹姑娘。”杨成济是从盛公子口中得知她的尹姓,虽然没了解她的真实身份,但谁不知道尹是国姓,可想而知眼前这姑娘身份地位不同凡响。尹初槿听后愣了好一会,实在不了解盛熠铭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想想也只好作罢。他将地契硬塞给她,至于她怎么经营这两间医馆那便是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