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得越紧,尹初槿反而越淡定,她翻开《医典》,手执笔继续抄写起来,头也不抬地回话:“我是不是真正的尹初槿跟你很大关系?”“关系倒不大,只是好奇你,怎么出现。”盛熠铭似笑非笑,特地强调了“你”字,果然看到她执笔的手微微顿了下,他走上前,双手环胸站在她旁边,看她一笔一画艰难地书写着每一个字,终于看不过眼,绕到她身后,弯腰趋向前,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她整个身子僵硬了,使劲想挣脱他的手。“别动,你写字没掌握要领,练个几年还是写不好。”两人靠的很近,他说话的气息全喷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的身子抖了抖,她很不习惯却无可奈何,只能僵着手任他握住移动。“别走神,写字时要心平气和、精神集中,还要注意姿势,左右腕力协调好,运笔用枕腕法,以手指主持运笔。放轻松,你手太僵硬了。”盛熠铭耐心解说着,同时也移动着她的手照着医书上的字挥洒起来。很快,纸上便出现了数行字,龙飞凤舞,飘洒有致,不同于冷儿的娟秀,这些字苍劲有力度,与刚刚她写的字摆放在同一张纸上,形成鲜明对比,让她有种自惭形秽感。“先学学感觉,感觉到了,自然就能写好。”盛熠铭放开她的手,拉了另一张椅子坐到她跟前,示意她自己继续往下写。看着上边的那几行字,尹初槿实在没有勇气再往下写,眉头皱了好一会,而后很淡定地将上边那张纸抽出放一旁,在下一张纸上继续写。盛熠铭好笑地看着她的举措,也没说什么,见她沉凝地抄写着,适时地出声指点,在末笔时总会握住她的手纠正她的笔法。两人相对无声,就这样在教与学中时间慢慢过去,当盛熠铭终于点头赞赏了句,说她的字勉强能见人了,伸了伸懒腰,看向窗外,才发现东边已露出鱼肚白,原来不知不觉天就快亮了,再看桌上,已经堆了一撂抄写好的纸张。他们很少这么安静不吵闹地待在同一处呢。“天快亮了,别练了,回去睡个觉,晚点让丫鬟叫你起来吃饭。”盛熠铭不由分说将毛笔从她手中抽出,命令她回房睡觉。尹初槿看着手边的成品,再看了看天色,也才惊觉时间过得这么快,可她一点困意都没有,之前眼睛还会酸涩,可是被他一嘲笑,不服输的性子让她想把字给练好,于是,越练越精神,现在她怎么睡得着?盛熠铭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拉着她从椅子上起来,将她往寝房方向带:“不困也去躺一躺,闭眼休息,养足精神。()”直到将她送到门外才松了手,下巴努着门的方向:“进去休息。”“哦……”尹初槿拖长声音“哦”了声,推门便往里走。见她这乖巧模样,盛熠铭又加了句:“别想敷衍我,让我知道你一会又跑出来,哼!”尹初槿的脚步一顿,而后往前跨了两步,转身重重将门掩上,“啪”地一声将他隔挡在门外,也当作没听到他刚才要胁的话。躺**一动不动,睁着大眼瞪着床顶,回头忘着门口方向,而后掀了棉被下了床,穿妥衣服打开门,果然看到盛熠铭正负手站在庭院前还未离开。听到开门声,他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她:“有事?”“我想见珠儿……”等了很久,才听到他的叹气声:“过几天吧,等左文回府,你大概就能看到她了。”留下这些话,盛熠铭转身便往紫竹园外走。“启禀王爷,尹姑娘不让奴婢们在紫竹园伺候,早晨让元总管给送十几个花盆到紫竹园,一个人把花盆四处搬,有放房里的,也有放院子的,有放书房的……不让奴婢们帮忙,后来不小心摔伤了,碎片扎进手心里,流了好多血,也不让奴婢们请大夫,只让奴婢们退出去。”被派往紫竹园伺候尹初槿的丫鬟此刻全都拘谨地站在正厅里,向首座上的盛熠铭汇报情况。盛熠铭听得直皱眉,手指在桌子上敲击着,而后挥手示意她们退下。“三哥,你是不是又惹她生气了,她跟你闹脾气,故意什么事都自己干吧?”盛梓珩嘀咕着。盛熠铭很无辜,这可不是他能惹到的。“左武……”左武奔着从厅外进来,在盛熠铭跟前拱手道:“王爷,属下在!”“去催左文,让他即刻从瑞云堡赶回来,把‘她’一块带回来,马上!”左武“啊”地一声站在原地不动,王爷这是让他去瑞云堡催左文回来?没有大半天怎么可能到?他如何让左文即刻起程?就算他们是亲兄弟也不可能心有灵犀啊。“还站着干嘛?还不出发。”“王爷,从瑞王府到瑞云堡要……一天。”“嗯?半天到瑞云堡,把左文换回来!”“王爷,属下比较适合跟在您身边跑腿,瑞云堡交给属下打理,肯定会坏事的,您放心吗?属下能不能赶去瑞云堡,去带那小丫头回来?”左武商量地看着王爷,呵呵笑着想要讨价还价。盛熠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应少书和千雨燕在,你坏了事,脑袋也该丢了。本王很放心!半天到瑞云堡,不喘气马上起程,半天内回来,你若觉得不累,自是可以!”左武差点跌地,他很想回答累,但想想,累一次就算了,就不折腾自己累两次了,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累,还有左文一起,也就想通了,接下任务,不敢多作停留,马上狂奔出府,跳上千里马便飞奔往瑞云堡。直到左武消失,盛梓珩才咋舌地回神:“三哥,身为你的属下,真命苦!让我好好想想,我那几个属下一天到晚跑哪去了?连小何都见不着人,不行,回去一定要好好训斥他们。”盛熠铭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懒散惯了,连带的属下也跟你一个性子。我去一趟紫竹园。”那笨女人拒绝丫鬟帮助,去搬花盆,居然还弄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