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初槿双手托着下巴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影像,只剩下叹息,她被单馥雅忽悠着就留下来了?“槿姐姐,你准备好没?所有人都在等着我们呢。”单馥雅边嚷着边从门外跑进来,看到梳妆台前还在发呆的尹初槿,鼓着脸走过去,伸手在她面前摇晃。“槿姐姐,你又发呆了。今晚有游湖呢,皇城庆祝年关,我们快去吧,不然到时人挤人可就不好玩了。”她说着就要拉尹初槿往外走。尹初槿听到游湖牙齿就打颤,这么冷的天出去游湖喝西北风,真不知道搞这活动的人怎么想的,但还是默默地跟上,刚出王府,见到马车边靠着的盛熠铭,她就横眉竖眼地瞪过去,而他则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偏开了脸。三个人坐上了马车,尹初槿不想说话,但已是晚上,马车里光线昏暗,她也看不了书,只能坐在角落里不语。盛熠铭终于没再跟以前一样无赖地挤过去,她心里有气,他又怎么没气?“你们……都不说话,这氛围好怪。”单馥雅坐在中间,一会看看尹初槿,一会又看看盛熠铭,他们俩都各自偏开脑袋,谁也不吱声,倒显得她这中间人别扭了。“是要我说有人无耻加无赖吗?”尹初槿有意无意地瞥了某人一眼。单馥雅干笑着挠挠脑袋:“槿姐姐,你坐着休息不说话没关系,我们应该很快就到西子湖了。”西子湖果真很快就到了,远远就听到湖边传来的热闹声,掀了车帘,放眼望去,西子湖灯火通明,湖边停泊着很多条船,船上站着船夫拿着划桨,而湖边则围着好些人在观看,小孩举着花灯跑着跳着。“熠铭哥哥,我们的船在哪?”单馥雅扯着盛熠铭的衣角兴奋地问。“不知道,问左武。”“王妃,左武知道,在那……”说着,左武指了右手边那条装点华丽的船。“我们过去吧,好多人已经在游湖了。”单馥雅已经迫不及待要过去了。尹初槿冷得牙齿咯咯作响,不断摩擦着双臂,他们都没感到冷吗?一件披风落在她肩头,而后一双大手伸过来替她系好带子。“不想冻死最好别扯掉,一会染了风寒还要花时间照顾你,影响别人游湖的心情。”盛熠铭见她始终抿着嘴不说话,知道她不乐意,只能这样劝说。尹初槿是真的冷,披风披上时暖意袭来,她再不乐意也还是决定不跟自己过意不去,拢紧了披风,迈开步子就朝单馥雅走远的方向追去。“槿姐姐,我们上去吧。”尹初槿微微提了裙摆,跨上了船,而后扶了单馥雅也过来,船晃了一下,单馥雅尖叫着紧抱住她。“不怕,掉不下去。”“我……怕水。”“怕水?你怕水还硬要来游湖,看到周围全是水,你还不吓死?”尹初槿取笑着她,扶着她慢慢走到船舱里。盛熠铭、左文、左武也跟上来,招呼了船夫,很快船便缓缓朝湖中心划去。船夫的技术很高超,船很平稳地前进,但不可避免地会晃动,没一会,单馥雅就开始叫头晕。“你晕船啊?”尹初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好半天才掏了瓶药递给她。盛熠铭只顾着在船舱里喝酒,一句关心的话都不说。“馥雅,你既晕船又怕水,怎么还嚷着要来?”实在不懂她的**在哪,现在晕头不舒服坐在船舱里还不如回王府里休息呢。“槿姐姐,你不知道,听嬷嬷说,游湖机会难得,不是人人都能坐着船来游玩的,刚刚看到湖边围站着的皇城百姓,他们都只能驻足观望呢,所以怎么着我也要来一趟。”“行吧,你自己不怕难受就折腾着。”尹初槿摇摇头,只能对她表示无奈。“槿姐姐,你的药真不错,我已经不那么晕了。”单馥雅说着,掀了帘子探头往外,一会后兴奋地拉着尹初槿欢叫着,“槿姐姐,快来看,那条船上有人在表演耍枪法呢,那条船有位好漂亮的姑娘在弹琵琶,还有那条船……”尹初槿不慎感兴趣地伸过脑袋,托着下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湖面上起码有十几二十条船,都是皇城里皇亲或大富人家包下的,每条船上都有各自的节目,估计就他们这条船最冷清,盛熠铭忙着喝酒,她们赏景,左文随伺一旁。左武掀了另一边的帘子往外探头,赞叹地道:“王爷,前面那条船上好像是皇城富商邱老板包下的,翠微楼诗诗姑娘在弹琵琶呢,要不要属下去借过来给您弹曲子?”“好啊你,左武,没看到槿姐姐在这吗?你竟然想给熠铭哥哥找女人!”单馥雅跳了起来揪着左武的耳朵就把他往里带。“王妃,小的不敢了,疼……”左武看着化身母老虎的单馥雅,只能不住地求饶。“什么翠微楼,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青楼?好歹槿姐姐是尹熙第一才女,她人在这儿,你竟然提议找那什么诗诗弹曲?皮痒是吧?”尹初槿看着左武那苦相,掩嘴低笑着,而后才轻咳一声:“馥雅,你要玩闹可不许拉扯上我。话说那翠微楼我听梓珩说过一两回,貌似是皇城里最大的青楼,诗诗姑娘是花魁吧?那曲弹得很好听,而我,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啊?”“不用啊,是事实,尹熙第一才女是她蒙骗来的。”盛熠铭睨了尹初槿一眼,终于肯开尊口了。蒙骗?!尹初槿嘴角抽了抽,她不过借了某个真才女的身子而已。“这种热闹的场合,怎么不见梓珩来凑热闹?难道他单独包了条船?”尹初槿不想跟他们在那问题上打转,便岔开了话,按盛梓珩那性格,肯定不会错过年关的游湖才对,以往有什么活动他总会跟瑞王府凑个热闹的。“梓珩?宴会后这两天都没来瑞王府。”尹初槿沉凝着,他没事吧?宴会那晚她说事情她自己能处理,让他不要插手,是不是把话说太重了?“槿姐姐,琵琶声停了,好像换成了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