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知道他们隐藏那么久,肯定还给自己准备了什么,无疑是一场狂欢。可是,容音没有想到的是,连康熙大帝也坐在了狂欢场中,这要怎么狂欢得起来?不过还好,康熙大帝还算识相,赏了礼物后就笑眯眯地退场了。至于他送的礼物……容音颇为无语,却爱到极点……价值一千九百两的银票啊,这还不让容音乐开了花。果然,最了解自己的还是康熙,比那个谁谁谁弹一首曲子陪自己睡一夜来的实际多了!(容音,你怎么那么像□?还不满意咱们小四贴心周到的服务?)“容音,生日快乐!”明玉靠在老八身上,微笑着道。“谢谢!”容音走上前,抱了下明玉。“生日快乐!”胤禩微笑着道。“谢谢!”容音走上前,做了个要拥抱老八的动作,意料之中地被明玉伸手一横挡住了。容音憋着笑,看着目光不善的明玉,故意对老八抛了个媚眼,然后转身走了。“死女人,要不是她今天生日,我真想打她一顿!”明玉嘟嘟囔囔地道。胤禩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知道明玉不是吃醋,而是对容音故意抓着她爱吃醋这个心理捉弄她而“耿耿于怀”。**“生日快乐!”那拉?婷雅微笑着递了个盒子给容音。“这是什么?”容音不接,只是微微挑眉。婷雅温和笑着凑近容音耳边道:“这是对你昨天晚上陪伴四爷的感谢啊。”容音推开了她,看向她那双蕴藏冰凉恨意的眼睛,微笑着道:“不用了,礼物昨天晚上四爷已经给我了,”然后故意眨着眼睛看着婷雅的脸变色,越笑越甜,“这真是容音十九年来收到的最好,也是最特殊的礼物呢!”骄傲地转身,不看婷雅的脸,如果她对自己的恨仅是来源于胤禛的原因,那她这样的女人,自己还真是最看不起了呢!不知乱吼乱唱了多少歌,讲了多少不一定雅俗共赏的笑话,喝了多少酒,容音最终瘫倒在了胤禛怀里。“傻孩子……不会喝还喝那么多?”胤禛拨着容音头发。“高兴嘛……”容音嘟着嘴,在胤禛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子。“来,给你。”胤禛叹息一声,拿出一个盒子给容音。“什么东西?”容音硬撑着打开眼皮,看了一眼。“礼物。”“还有啊?昨晚那个不是?”“这不是我给你的,是行律给我,要我今天给你的。”胤禛想到邢律心里还是不舒服。“呵呵……他啊,你居然帮他带礼物!”“不怕……”胤禛微微皱了皱眉。“这是所谓的男人的自信吗?”容音觉得很好笑,嘟囔着慢慢闭上了眼睛。“你说什么?嗯?音音?”胤禛埋首,只见容音居然已经睡着了,还带着入睡前的几分顽皮的笑意,嘴巴也微微嘟起,可爱倔强的很。抱着她,微微抬头,在闹哄哄的场里却感觉到了一道不明意义的眼神,转过去一看,那个方向是……婷雅。虽然自己看过去时,她已经垂首敛眉,跟身边另几个福晋聊着些什么。她……倒底在想什么呢?“她睡着了哦?”颜韵显然酒量极好,在他兄弟面前聊完喝完过后,现在看来只是让她眼睛更亮了而已。胤禛点点头。“把她交给我吧!”颜韵过来准备摇醒容音。见胤禛有些疑惑的眼光,颜韵只是瞟向了他福晋的方向,然后下巴朝着容音努了努道,“再等她准备准备吧。”胤禛看向此时睡得分外安详的容音,微微呼出了口气,点了点头。“喂,死女人,醒了醒了,为你办的晚会,你睡死过去算什么意思啊?”颜韵又打又摇,抬眼见老四满脸黑线,涩涩地一笑,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她的工作。老四叹了口气,走了。半晌,连颜韵都力竭之后……“啊?”容音微微睁开眼,“韵韵,今天是我生日,你不能打我的头的……”“好好好,你快起来,马上就12点了,你再撑一下!有压轴节目哦!”“好吧。”容音揉了揉眼睛,然后用手撑地,坐了起来。**12点,场内所有的灯都熄了,四周缓缓升起了19个纱制灯笼,上面或画着各样的画,或写着字。容音惊讶地起立,看着四周,仿佛觉得一切都是幻景,精致的灯笼,橘色的光芒,在此时的草原上,如同19个小小的星球,环绕在容音四周,容音如同置身银河。“小音,这十九个灯笼,是我们在场所有人对你的祝福,上面的字或是画都是我们写的或画的,有些是皇子们画的或写的哦,还都盖了他们的印章,你可以拿去换钱,不要嫌弃……”颜韵娇笑着道,在场所有皇子集体默哀,原来自己的字画就是代表了……钱……这两个人的思维果然是……“小音,19岁了,不小了,所以我这个好姐妹对你的祝福就是……好好考虑下你的终身大事吧!不要再犹疑了,怕的时候还有我给你壮胆呢!谁要敢欺负你……不过,我想,或许真的没人敢欺负你,谁让你有那么多人撑腰呢?”故意扫向人群中的婷雅,颜韵相信自己的警告说的很明白。“好了,别的也不多说了,希望你一切都好吧!也希望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一切都好!”颜韵走过来,拥抱了容音,容音也紧紧回抱了颜韵,然后道:“死丫头,你那么费心,想起你生日时我送你的那幅画,就觉得自己真是没水平。”“算了,下个生日时你还是允许我跟十三一起单过就行了。”颜韵眨眨眼睛道。“去死!”容音狠狠地打了颜韵一下,这丫头,平时那么爱热闹,重要的时刻偏生爱上了清静……还重色轻友……想以往都是跟自己一起过的……**狂欢夜就此落幕。不过故事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因为狂欢后往往是如狂风暴雨般的风波。回到宫中的容音接到一个噩耗:惜月死了。在她们离开宫中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惜月跳湖自尽。薇茹面对这件事,没有哭,眉眼间尽是冷淡,却紧紧地握了下容音的手道:“帮我!”容音当然明白薇茹的意思,她不想深究这件事,表面上更要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却还是想知道个真相。如果她亲自去查,在查的过程中,必然不再能保持冷静,只能靠别人帮忙,可这个真相,要容音怎么去查呢?容音求了康熙,赦免了对惜月家人的处罚,康熙为了不惹人口舌,罚了容音的俸禄,并禁了容音七天的足,以示惩戒。薇茹也被罚了俸,因为她是惜月的师父。禁足期满后,容音去了趟内务府,在八爷的关照下,内务府总管没有怎么刁难,便把已经收走的惜月的遗物还给了容音。容音看了看,惜月的遗物并没有许多,她不识字,所以没有留下什么笔墨,首饰倒是有一些,可是都不算打眼,衣服也只是五六套,除了平时更换的工作服外,就只有容音送给她的那套汉服,折的整整齐齐。容音在她窗外的那棵海棠树外,埋下了惜月所有的东西,容音想起,当时惜月反常,自己来劝时,这棵海棠树满树的花朵,灿烂如云霞,而现今,这个深秋,海棠枯虬的树干在风中张牙舞爪,如此萧索,一如伊人的逝去。容音的泪,终于无可抑制地落下,那个可爱的女孩啊,究竟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呢?“傻瓜……”胤禛蹲下身来,微微抱着容音。“胤禛……”容音扑进胤禛怀里,泣不成声。“好了好了,我帮你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好不好?”胤禛拍着容音的背,安抚道。容音在这个怀里,释放了多日来的苦闷与压抑。那么年轻美丽的生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消逝在这庞大的紫禁城里,可对这个宫殿群来说,却不能带来丝毫的改变,没有多少人,真正关心惜月。人,除了几个主子,在这个宫中,都是那么的渺小,卑贱如蝼蚁,死了便死了吧。怎么会有那么无情的地方?**容音漫无目的地在宫中走着,觉得自己走了好远好远,可却还是走不到尽头。来到一个宫殿前,差点撞上一个宫装丽人。容音一惊,抬头,却发现是良妃,正笑盈盈地看着她。一杯暖茶,温暖了容音的心,容音抱着杯子,抬头,又见到良妃温和的注视,不好意思地笑笑,又低了头。“怎么穿那么少,也没个人在身边陪着?”良妃的声音如同她的人般温和美丽,柔柔弱弱的样子。“让良妃娘娘见笑了,乱走着也不知道竟走了那么远。”良妃的储秀宫在西六宫,容音所住的地方在东六宫后面,而如果要走过来还要绕很多远路。“你最近瘦了,有什么烦心的事吗?”良妃看着容音越发尖削的脸道。容音本来欲本能地摇头,却在良妃温和的注视下止住了动作。“可是为惜月的事?”良妃微微一笑,却主动说道。容音一惊,抬头,撞进了良妃如水般柔和的眸子,这才懂,八爷那温和的眼睛从哪遗传而来。“小音,我是真的欣赏你,从你拒绝太后的指婚开始,不,应该是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你不适合这里。”良妃牵起容音的手,温和地道,“惜月的事,你不要再执着了,相信那孩子是自杀才是最明智的。”“相信?良妃娘娘,难道你知道……”容音一惊,抬头。“人都有生老病死,你怎知死不是惜月最好的去处呢?她,也是不适合这里的孩子,你们太善良,也还抱有一些不该有的期望,只有当你心里除了争夺没有其它的妄想时,你才会适合这里。”不该有的期望?那是什么,突然想起惜月与自己谈心时,曾提过她喜欢的人,自己在推测时曾想过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可是那时惜月不是都已经想开了吗?怎么会突然又……所以自己才没细想下去,对爱情的期望?不会是良妃此时所说的吧。送容音到储秀宫门口,良妃回首,看着也从屋中走出来的人影道:“你怎知容音今日会到这边来?”“运气好罢了。”康熙看向良妃那楚楚动人的身影,自己有多久没有到这来了,自己连连给她封赏,却不敢再来到她面前,怕那双明丽却温柔的眼睛,对自己诉说她的委屈……她是不是也是不适合这里的那个呢?“你真的想改变容音那孩子?”良妃有些不适应康熙的凝视,转开目光,轻轻道。“我需要她。来改变另一个。而在此之前,她必须先适应这里,我这是为她好。”康熙的语气带有一丝无奈,甚至向以前一样,用到了“我”而不是“朕”。“他的胡闹你要容忍到什么时候?你真的信他能悔改?”良妃有些哀伤地看向康熙,事到如今,他还是在纵容,为了那个儿子,他甚至舍弃了自己,只懂得用躲闪和封赏给自己安慰和表示他或许并不诚心的歉意。或许谁也不能取代孝诚仁皇后在他心里的地位,哪怕是他曾经口口声声说爱的自己。康熙被良妃的话触到了痛处,有些发怒,那是谁也不能动的弱点,于是,温柔的情意,朦胧的怀念转眼就变成了狂风暴雨:“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儿子吧,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朕不需要两个太子!”一甩袖子,康熙走出了储秀宫,留下了浑身一软有些踉跄的良妃。永远都是这样,他不许他的其余儿子伤害他极力保护的那个,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砍掉他其余孩子的羽翼。扶着梅树定了定心神,良妃唤来自己的宫女宝珠,让她去把胤禩找来。你有你想保护的,我也有,如果你非要让我们变成仇人,我也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