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从开始时就笑盈盈的听武灵杰在面前任着思绪乱窜,满口的胡说八道。她喜欢听武灵杰这么胡乱咧咧,人有时想说话是紧张了,说话能舒缓情绪,也能让他在这杂乱无章的朝局之中寻找适合自己的道路。现在武灵杰多少安心些,终于发现了施诗的笑意。“笑什么?”武灵杰很不爽这位竟然还笑得出来。“笑你啊,也没个中心思想,乱说一气,你到底想说啥?”施诗俏皮的忽闪着大眼睛,看沉重的话题差不多说完了,自然想说说轻松的话题,给这位松驰一下神经。“跟老婆说话不用中心思想。”武灵杰气馁,自己怎么就又话痨了叫呢?看施诗还在笑,不由得更郁闷了,“不许笑,不知道自己现在不方便啊?”施诗怔了一下,自己方便不方便跟笑有什么关系,马上想到什么,脸一红,啐了武灵杰一口。觉得男人果然是奇怪的动物,永远别想跟他们搭一根线上。因为他们永远也不在一根线上。清清嗓子,不笑了,当然也不搭理武灵杰了,决定在到家之前,坚决的不给他好脸,省得被他说勾引他。“这么乱你还笑得出来?”本来凌嬷嬷他们看得挺紧的,武灵杰又不愿意一个人睡,于是他最近很是上火,自然要隐晦的报怨一下了。武灵杰看施诗不理他了,又觉得没趣了,于是又逗她说话。“不笑还哭啊,我倒觉得挺好的。真的不骗你,你说我多讨厌德妃啊,现在她没十四了,就你一个儿子,只要有点脑子,她以后就不敢欺侮我了。我以后的日子得多好过?还有你,其实你真想多了,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老爷子再折腾,你啥也没做,他能折腾啥?”施诗说得特有信心。“太子和大阿哥……”武灵杰对太子和大阿哥的事有点胆寒了,老八不正是为这个而改变了策略吗?“太子和大阿哥之前可做了不少不该做的事,还有他们背后的索额图、明珠都犯了老爷子的大忌,结党。老爷子这次就算是冤着他们了,可之前的没冤枉他们吧?还有老十四,杀弘晖总不是假的吧?老爷子冤枉他了?咱们又没做啥,老爷子就算想冤也得找个说得过去点的理由吧?咱们现在就等着,我们成功的机会就是等待敌人犯错。”“真成功了,你不哭?”武灵杰可是知道施诗比自己还不想要那个位置。“我比较喜欢活着。”施诗再一次说‘活着’了。武灵杰一凛,是啊,自己一个劲的怕与老八对上,那是因为自己知道,自己已经对上了。既然自己不愿跟老八合作,那么就只能放手一搏了,此时已经不是说让就可以让的,不是生就是死。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可他还有施诗,还有施诗肚子里的孩子,他已经输不起了。“没事没事,我们还在一起。”施诗还在笑。武灵杰耷拉起脑袋来了,日子真是没法过了,现在他们哪里算在一起?半夜里,门外睡着一堆人,他就算想要做点啥都没机会。连说话都要小声再小声,人生啊施诗十分同情的摸摸他前面光光的脑袋。现在她也幽怨啊,谁乐意没隐|私的生活?无论走到哪都有人跟也就算了。现在的问题是,她想和武灵杰稍微亲近一点,都会有一堆人来盯着他们,就怕擦枪直火。自己是那没分寸的吗?再说了,她虽然没吃过猪肉,却也是见过猪跑的好不,谁说怀孕就不能那啥了?人说过了危险期,夫妇之间互动其实没有那么危险了,只是她能跟嬷嬷说这个吗?不怕嬷嬷们说他们不知羞啊。“干嘛?”武灵杰嗡嗡的说道,觉得这人不是故意的吧?现在还做这种‘危险’的行为?“没干嘛,觉得挺好玩。”施诗笑着,小头光光的,但能感受到一点点毛刺刺的感觉,表明头发正努力向外钻着,触感非常好。“难看吧?”武灵杰也摸摸,半光头,真是有够难看。武灵杰又愤愤了,之前最怕拍清宫戏,上部戏若不是本子好,他根本就不会接。是啊,本子是好,可是没想到后续结果是这样,不过好像也没那么差,至少自己有人陪。他看施诗的表情柔和多了,不过对照之前的施诗与现在的乌拉那拉氏,武灵杰还真说不清,哪个更好看一点。想到这儿,武灵杰又对四四的面皮充满了怨望啊。主要是四四没武灵杰那面皮啊,怎么看都不舒服。就算是施诗给他修眉毛,做面膜,他也蓄了点短须把脸显得更立体些,但还是改变不了四四那一张白板似的底版不是。“不难看,反正我都看习惯了,你也看习惯我了,咱们谁也别嫌谁啊。”施诗还是俏皮的笑。轻轻握紧了武灵杰的手,他们还在一起,管谁上位,他们只要坚守本心,做自己该做的事,任谁也奈何不了他们。因为有了施诗的劝导,武灵杰倒是找到方向了,倒是不再装酷了,当然也不可能真的对每一个人都笑,他做回了自己,该上班上班,该回家就回家,反正就是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连老八都越发的欣赏起老四来了,之前没发现,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一直没放在眼里的这位四哥是个人才了。“想什么?”八福晋端茶进来,外面的纷扰也打扰到了他们家庭的宁静,老爷子下一步准备干啥谁也不知道,只能等待。因为等待,于是他们都不敢乱说乱动,就算过生日也不敢请客,在家偷偷聚一下。弄得跟做贼似的,让八福晋十分的气闷。“还没睡?”“嗯,来跟爷商量一下,我想去看看四嫂。”外面的纷纷扰扰,怎么可能不影响到内宅。八福晋除了嘴快点,好强点,不许老八纳妾之外,基本上还是完美贵妇人。之前情况不明,她自然不会让老八着老爷子的眼。现在看似平静了,她就想跟老八商量一下,要不要去看看施诗。“为什么?”老八一怔,平日里并没看自己媳妇跟那位四嫂有多少来往,怎么就想着去看她了?“老十四太过了,真不知道他这样。如今四嫂还怀着孩子呢,我想去看看。”八福晋听说老十四杀死了弘晖的事后,比施诗气还大。她对孩子是求之而不得,而能理解她的就只有那个看着清淡的四嫂。想到四嫂也有过孩子,却夭折了。之前是觉得那是命,现在说是嫡亲的小叔子给害的,这是什么打击?八福晋觉得自己都感同身受了,对老十四愤恨不已。“不是故意的。”老八轻轻的说了一句。那天午门之后,老八老九老十都去了十四府上,他们要知道实情,在第一时间去,老爷子不会有什么疑虑,真不去才是问题。那天老十四把当年发生的事捡要紧的说了,哭得跟孩子一样,说他真不是故意的,他没那么丧尽天良。老十瞪着老十四,啥也没说,直接一拳打在老十四的脸上,拍拍手走了;老九只有一个嫡女,还没嫡子呢。他冷冷的看了老十四一眼,跟老十出去了。老八连庶子都没有,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只有眼热的,对老九,老十,老十四家的几个孩子也极好,因为他没有。那天听老十四说只是为了给老四添堵,就直接弄死人家惟一的嫡子。老八有点不认识这个从小就长在身边的弟弟了,有这么给人添堵的吗?还有更深一层的隐忧就是,如果连八岁的孩子都能下得了手,若自己将来挡了他的路,是不是他也会来这么一下子,然后再哭一把,说他不是故意的?不过现在福晋说起,他只能照着老十四的解释来说。“呸,他说不是故意的就不是?那是他亲侄儿,有什么仇啊?他敢说,弘晖的事他一点责任没有?现在就算他真不是故意的,他现在说啥也没用?孩子已经死了,不是故意的也是故意的,四嫂能信他不是故意的?”八福晋可不是怂角。老八笑了,是啊,就算老十四现在浑身是嘴也是说不清的,谁能证明他不是故意的。说是只是想给老四添点堵,可是那时老四根本就不在京中,你是给老四添堵,还是想趁机弄死孩子?只怕这个连老十四心里都不敢面对的。老八不气,他连弘晖长什么样都快想不起来了,怎么可能会气?他只是松了一口气,是啊,看老十四这样,他松了一口气,因为老十四也完了。他不用再担心老十四将来反过来咬自己一口了。废太子之后,他的神经就一直绷得很紧,去之前与老四的对答,他找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正想收集队伍,一边整合,一边和福晋好好沟通一下,生个孩子才是正经。不然,就是做白功。结果到了热河发生的事,让老八对老爷子有了一丝寒意。这些年来,他们一边争,一边合起伙来阴太子。但表面上可都是说太子无德,能者居之的漂亮话。其实说白了,他们妒忌了。老爷子对太子太好,太过,弄得他们这些当庶子的,一个个都如猪狗一般了。这引来了他们的争胜之心,可是现在呢?老爷子要把自己捧在手心的太子打倒在地,那毫不手软的态度,那个是嫡子啊,自己算什么?到时真的有个差错,他拿什么保住老婆?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