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真是邪了门的冷。秦卿凌晨冻得把自己裹成一团,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他们有一次出任务,也是冬天,在雪地里,白天折腾了整整十八个小时,晚上扎营的时候,大家伙儿都累坏了。任务期间不能生火,就那么冷的天,一头扎进背袋儿,睡得死沉死沉的。第二天一睁眼,秦卿发现所有人睡得形象全无,自己靠在梦泽的背上,沈教官枕着梦泽胸口,唐一更是整个人扎在沈醉的怀里,阿飞同志的脚丫一直抵在唐一的肚子上……一夜蜷缩着入睡,第二天竟然不觉得累,反而心满意足。这样的日子,大概永远不会有了。阿飞昨天去了一趟特种研究所,给秦卿要到不少好物,对这些东西,他在行,比容大妈干活都利索。术业有专攻嘛。秦卿早晨放下他得意洋洋来报喜的电话,才从**爬起,天还未亮,漫天的星光犹在。这些年,也只有在深山郊区,才能见到星星了。秦卿起的早,沈醉起的更早,秦卿睁开眼睛的时候,沈醉已经不在,只有床褥上残留了一点儿余温。煮了鱼给小黑,剁了一碗牛肉给虎子,小花跟苏零走了,少了它,家里居然多了几分冷清,以前它在的时候,秦卿和沈醉都嫌烦,现在不在了,多多少少,竟也有几许留恋。进入卧室,看还在睡的小姑娘,难得,秦卿忽然觉得有些愧疚,别人怀着憧憬生下来的婴儿,总能得到父母无保留的爱。她也爱自己的女儿,可是,她没有时间给她换尿布,没有时间给她喂奶,没有时间抱着她,唱着催眠曲哄她入睡……女儿的成长,自己还好,她的爸爸,能经历多少?所以说啊,爱这个东西,还真说不清楚秦卿披星戴月地去了医院。医院有规定好的探病时间,可某些人,总是有特权的。重症病房的窗户开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打着旋飞进来。秦卿借着走廊上的灯光,看门前挂着的牌子——‘夏天’很风花雪月的一个名字,不知道他的父母给他起名的时候,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既然答应了阿飞要对这个病人好点儿,秦卿自然要开始了解他,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是羽林出来的,这一套玩的熟。于是,秦卿就正大光明地靠在窗户旁边,端着热茶,围着围脖,偷听里面的谈话。里面的情形,不大像是探病,有些剑拔弩张。病床前站着个男人,西装笔挺,丰神俊朗,一张脸板正的很,有点儿像大川哥。他手里的烟还剩下半截。秦卿发现,想让烟鬼在医院里戒烟,真是有些困难,他们总是一着急就什么都抛在脑后。就在这时,冰天雪地忽然变成火爆的爆炸现场。那个西装男人一掐烟头,扑过去用力揪起夏天的衣领,一拳捣在他肋下,夏天痛苦的蜷起身体,咬住嘴唇,把溢出嘴边的咳嗽声吞回去。秦卿伸手压了一下心口,呲牙,她都觉得疼的厉害“你跟我说实话说,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他是你亲弟弟,亲生的,不是包*的”夏天还是沉默不语,他的这位‘同伴’终于在他窒息之前放手,开始不停地在病房里踱步,一圈又一圈,他抽光了一整盒烟,烟头扔了一地。夏天才笑了:“小心点儿,麻烦护士到没什么,万一引起火灾,我死了也就算了,要是祸及他人,你心里也不会好受”西装男子的眼睛一瞬间爆发出灼热的火光,能烧死人的那一种夏天的笑容更和煦:“哥,我爱他,你知道”“……你是疯子你们都是疯子”男人渐渐冷静。他过去,帮夏天把窗户关上,风雪被挡在外面,落下厚厚的窗帘,将室外仅有的灯光阻隔,整个病房只有烟上火光闪烁。“我见过的军人多了,可你们,不是军人,是疯子。”男人正了正头上的帽子,开门,低声问道:“……医生,他的病情如何?”秦卿不奇怪对方知道自己存在,自己本来就没想隐藏,“癌症早期,只要及时治疗,危险不大。”那个男人沉默,最后一甩门,离开病房,只交代了一句:“务必让他活着,他家老子娘还等着他养老送终”男人风驰电掣的走了,到最后,秦卿什么都不明白,又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她笑着进屋,给病人测血压,测脉搏,很正常。其实这个人虽然心存死志,可根本用不着心理干预治疗,这人很冷静,他的心情,根本没有影响到他的身体,就现在,进行手术都没问题,阿飞是杞人忧天了。“听说你们的新药真的摧毁了癌症?”夏天的眉眼很明亮,他长得好,是那种既男人,又惹人怜惜的美,按照现在某些小女孩儿的说法,就是很有‘虐感’。秦卿看他即使这么问,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便不知道他是随便问问,还是真的好奇,“是,没看见新闻铺天盖地,总要有几分准头。”“那我参加人体临床试验,也算是为咱们祖国的医疗事业做了贡献吧”“嗯,虽然,我们不缺你一个试验者。”之后就是沉默,秦卿笑眯眯地给夏天做完检查,拿着病历去找沈国手会诊了。病情很明确,按说用不着会诊,可这位病患显然来头不小,他才入院,第二天总参那边儿一连串打过来十好几个电话,都是打给沈国手的,反复叮嘱一定要竭尽全力,保证夏天的生命安全。沈国手都听烦了,秦卿也无语,上面有人,和上面没人,这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待遇,看看,自从他们研究出抗癌灵之后,就立即通知苏俊峰,让他尽快安排孟轻回家接受治疗,可通知了有小半个月,那个只差一步就迈进鬼门关的孟同志,死活回不来,而这位离死还早的夏同志,就有这么多人盯着、看着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