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春天的伏笔 第4章 喧哗与骚动

转眼到了月考的日子。不论篮球队主力还是国家队队员，只要是高中生就躲不过这一关。交上最后一科答卷，樱木晕头转向地从考场出来，正和面色发青的流川碰了个正着，显然他也被折磨得不轻。一对冤家今天由于考试同病相怜，非但没有吵架，还苦笑着互相点了点头。成绩在两天后便公布出来：优等生军团成绩依旧个个名列前茅，而三井由于这一阵子的用功，不及格科目由4门降到了2门，名次也有一定的提升。但是宫城、樱木、流川三个人却成绩依旧糟糕，令老师十分恼怒头疼。与此同时，一年级10班爆出一个大料：从北海道转来、提前一年升入高中的樱木樱在此次月考中崭露头角，不但进入年级前50名，国文、英语与历史三科都达到了全班前三名的位置。“有些可惜，你的物理与数学成绩如果能再高些，一定能够进入年级前10名的。”班主任老师微笑着对樱说，同时心里嘀咕：“同样父母养育的孩子，这成绩也差得多了点。”同学们羡慕地望着这个女孩，这可真令人嫉妒呢！流川也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但是，这女孩脸上如平常一般，平淡得没有任何表情。赤木去老师办公室打听了一圈队员的成绩后，虎着脸到二年级把彩子叫到了楼道上。“今天午饭我们在食堂一起吃，我和木幕有事找你商量！”彩子很心虚地点点头。可是作为当事人，良田照样上课走神、樱木花道依旧不知所云，而流川枫则雷打不动地在老师眼皮底下睡觉。樱木樱做着笔记，有时也会转过头看看流川：“他只要别打呼噜就行。”正在胡思乱想，流川却猛然睁开眼望着她，面无表情。樱连忙收回目光，有些不知所措。中午12点整，优等生军团在食堂集合，赤木表情严肃，看了看木幕与彩子，说道：“队员们学习成绩不过关，他们的社团活动就会被学校禁止。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应该采取措施了！”木幕沉吟了一下，开口说：“三井面临升学，压力最大，而且现在他十分努力，所以补课由我和赤木负责是没有问题的，不仅能够全部及格，至少也能考取神奈川的普通大学。”赤木点点头，对彩子说：“彩子，我知道高二的学习也很繁重，但是宫城的补习恐怕还要拜托你！”彩子深深点了点头：“没问题！”木幕眉头紧皱：“可是一年级那两个怎么办？这次一个7门不及格一个6门不及格。”彩子也很为难：“而且学长们自己的功课都很繁重，根本没有时间教他们啊！偏偏基础还这么差。”三个人沉吟半天，可还是没有办法，一年级的队员除去樱木流川，其余几位学习成绩也很平庸，全然不能胜任给这两个活宝补课。“既然暂时找不到对策。我们就先把重点放在三井和宫城身上！”赤木喘了口气。“至于那两个问题儿童，是个难题，我们暂且观望！实在不行，只能求助于老师！”他一边说，一边微微仰起头。“真麻烦，篮球队这次获得比较理想的成绩，学校还是比较认可的。而且在即将举行的校庆典礼上，我和柔道队长要代表社团讲话。真没想到篮球部也有这一天啊！”彩子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这次的校庆，应该会邀请翔阳、陵南等邻校的学生代表来观摩。我想仙道他们很可能来。”她抬起头笑了：“我们班那位学生会会长可是卯足了劲要办出与众不同的校庆典礼、使湘北抬头挺胸呢！”这三个人在食堂头痛时，樱木兄妹正与晴子、樱木军团一起在天台上边吃边说笑。饭后，野间悄悄对洋平说：“不觉得很奇怪么？”“奇怪？”洋平有些不解。“妹妹学习那么好，平时也是模范生举止。按常理，应该是那种很看重自己的人，但是她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我们称赞她成绩好她就拿话岔开，而且即便我们挖苦樱木成绩差，她也完全不因为哥哥成绩很差而惭愧。她真的很奇怪。”洋平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我倒不认为奇怪。或许她不是那种看重成绩的人。学习好只因为聪明。”他向野间点了点头：“我则隐约感觉到，那孩子，看那样子，身体应该很柔弱的吧？这点和樱木倒是一点不像。”午休就快要结束了。樱忙着准备下节课需要的课本，流川则脸冲着墙睡得正开心。忽然，喧闹的教室安静下来。还没等樱抬头察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果然一年级的没骗我！果然让我找到了！”这个短发干练的女生死盯着樱的脸，“你叫樱木樱吧？我是学生会会长，二年级的佐伯理惠。”樱迟疑地站起来，微微点点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找我吗？”“是这样的。”佐伯挺挺胸。“我校现在正在筹办50年校庆，校庆计划中有一个很重要的节目是一出话剧。我希望你能够参加演出。”她嗓门极大，声音穿透力也很强，流川被这噪音吵醒了，皱着眉转过脑袋，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扰民。“对不起。恐怕我没这方面的能力。”樱冷静地回答。“樱木樱同学。请你为学校荣誉着想！”佐伯语气相当强硬。“我是此次校庆的总策划人。也是这出话剧的导演！以我专业的眼光，你绝对是我心目中女主角的形象！”“我能不能知道，您到底排的是什么话剧？”樱惶惑地盯着这个女强人。她很不解，自己是怎么被卷入这怪事的。“剧本是我选的，当然是经典又有品位的剧目了！”周围学生愈发不敢吱声，佐伯骄傲地巡视一圈周围，高声说道：“那便是19世纪文学界与音乐界的最爱……《茶花女》！”10班爆发出一阵嘈杂，声音之大简直能与合唱媲美。流川枫无奈地叹口气，不无同情地看看樱，又扭过头去继续睡觉。“会，会长。我们是高中生，演这种剧，有点勉强。”樱小声建议。“与其这样，不如尝试一下《海的女儿》什么的。”她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发现佐伯的眉毛挑起来了。“不行！不行！这回的校庆，附近的翔阳等私立学校都会来观摩！我们公立学校一定要在那些臭屁的私立学校面前挺胸抬头！一定要演出有品位有难度的剧！而你……”佐伯头一扭，指着樱，樱全身一震。“你的外貌与气质，都与茶花女马格丽特十分吻合，而且我已经确认过，你历史、国文成绩都不错，记性应该很好，背台词理解剧本都没问题！樱木同学，请你为学校利益考虑一下！”樱感觉，自己简直要被这女人的逼人气势压扁了，只好点点头。“很好！就知道你会答应！那么，请明天早晨7点一刻到学校礼堂来！”佐伯心满意足地走了，临走时欲言又止地瞟了眼流川枫。流川偷眼看看樱，她的面孔因为恐慌罩上了一层红晕，此刻似乎还没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