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春天的伏笔 第5章 茶花女风波

这天晚上，兄妹俩如常，说说笑笑地吃着晚饭。樱木开心地对妹妹讲述篮球队里有趣的事情，顺便八卦一下小宫小三的感情，但是谈的最多的，还是狐狸流川枫，樱笑眯眯地聆听着，她现在能感觉得到，哥哥口里的狐狸，虽然嘴上骂得厉害，但实际上却是他很在意的一个朋友。“小樱，你在你们班，开心吗？给哥哥讲讲啊！”樱木笑着说。樱正在浇她最近刚养的一盆野花。听见哥哥问，回过头来。“嗯！过的很快乐！大家都对我很好呢！对了哥哥，今天，学生会长佐伯来找我，要我参加校庆的话剧演出呢～～～”“啊哈哈哈！这么棒？小樱要演什么呢？”“茶花女啦！”“茶花女？是不是和白川女一样的卖花姑娘之类啊？”樱木挠着头。不太理解。“不是啦哥哥，是法国小仲马的一部名著……”之后，樱便把故事梗概大致讲了一遍。一开始，樱木听得津津有味，可是越听表情越凝重。樱讲完，静静地坐在哥哥对面，等待哥哥说话。樱木认真地说：“小樱，答应哥哥，不要演，好吗？”“为什么？哥哥？”樱仍旧静静地跪坐着。“……茶花女，”樱木转过头去。“最后不是很悲惨地病死了么？”他轻轻地说。“樱，不要演，不吉利的。”“没关系，哥哥，你想得太多了！”樱又眯起眼睛笑了。“真的没有关系！别那么迷信啊！而且如果拒绝，佐伯前辈一定很为难。”“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樱。”樱木说话的语气竟然有些沉痛。“只为别人着想，从来不考虑自己的立场。你，其实是个笨丫头。”樱却对哥哥露出了一个嫣然的笑脸。虽然她面孔如同失血样的白，却洋溢着柔情。第二天早晨，樱为了话剧，与要参加训练的哥哥一起走出家门。彩子说得一点不错，即便清晨大街上没有太多人，这兄妹俩一路上也没少受注目礼。好不容易到了校门口，樱木停住脚步，正要给妹妹指礼堂的位置，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铃声。二人回头，却看见流川一边骑着山地车，一边打着呼噜冲过来，他的耳朵里，还塞着耳机子，樱先是吓了一跳，而后便非常奇怪竟然有人睡功如此了得。樱木看见流川这德性，气呼呼地冲上前抓住车把，照着流川的脑袋打了一拳：“臭狐狸！清醒一下！”流川被这拳打下去，勉强睁开了那双细长的眼。映入眼帘的当然是那火红的头发。叹了口气：“白痴猴子，一早起来就不让人安生，你多动症吧？！”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你一拳我一脚，看得一旁的樱目瞪口呆。流川一扭头，看见呆立在一旁的樱，回脸拍了樱木一巴掌：“不要打了，你妹妹看着呢。”“臭狐狸你少来转移话题！再看我妹妹，我连她的份一起打！”“说你白痴你还真是白痴啊！疯猴子！”樱见这两个人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停止，微微一躬，说道：“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于是抛下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匆忙向礼堂走去。“我说你们俩，大早起来就不消停！”“嘭嘭！”随着两声闷响，樱木流川二人头上分别隆起一个大包。二人转过头一看，原来大猩猩赤木刚宪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队长，你也来早训？”“不是，都给我去篮球部，我有重要事情宣布！”篮球部里，赤木看看人都来齐，清清嗓子，说道：“今年夏季，我们篮球队取得了比较理想的成绩。”“那是必然的！因为有我天才在！”樱木哈哈大笑。“你的白痴的确没人能比。”“狐狸！你再说一遍小心我扒你皮！”“行了你们！能不能不吵架？？”赤木挥了挥拳头。“仔细听着！”大家安静下来，都看着队长。赤木严肃地说：“大家都知道，再过两周，就是我校重要的50周年校庆。昨天学生会会长找我商量，希望今年取得优秀成绩的篮球部能够有所表示。”“多事的女人，该不会要我们唱歌吧？”宫城不屑地撇撇嘴。想起同班男人婆佐伯，他就头疼。“不。由于届时翔阳、陵南都会来观摩。大家希望我们能够举行一场公开友谊赛。”赤木庄严地扫视队员们。“对方是由翔阳与陵南组成的综合球队，与湘北对抗。这就是会长的意思。”同时，他一笑：“我和木幕也会参战！”“还有还有！”彩子补充道，“如果这次比赛赢了，湘北篮球队将举办一次郊游，全员郊游噢！”谁都知道，秋天的神奈川，好风景实在太迷人了。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感觉斗志昂扬。流川与樱木更是眼冒杀气：有一阵子没和仙道较量了。与此同时，男人婆佐伯正在礼堂中踌躇满志。樱仍旧沉静地站在一旁，与她配戏、饰演男主角阿芒的是二年级与宫城同班的长谷川宏治，一个中等身材，相貌堂堂的男孩，大约176左右，与166的樱站在一起倒很合适。他对自己的搭档显然很感兴趣，一个劲搭话。“啊，你就是一年10班的樱木樱同学吧？怪不得佐伯会长那么推你，她眼光可真不错！”长谷川挺绅士风度地笑着。“学长你过奖了。”仍然那么平淡。“听说你很喜欢画画？真巧，我也很喜欢呢，对了，我是绘画部的部长。因为家庭的关系，从小我就练习绘画啦。”樱谦和地一笑，拿起剧本认真地看起来，一会便沉浸其中了。长谷川呆呆地盯着这个全神贯注、如同雕像的女孩。“你们俩都别发呆了！”佐伯神气地大声招呼，“开始排练！”篮球部的晨练在樱木与流川的拌嘴中度过。结束时，绫子悄悄出现在门口，羞涩地递给三井一罐宝矿力，三井脸红地接过来，同样羞涩地笑着。晴子也帮助彩子招呼其他人补充水分。“樱木，你妹妹今天怎么不来找你？”宫城问道。“她要参加校庆的话剧演出，排练去了。”樱木的话语中竟然有点沉重。“真厉害！樱木的妹妹也很厉害啊！”队员们纷纷称赞。“是演什么剧目、什么角色啊？”流川侧眼看着樱木，心想：“茶花女嘛”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转过身喝水去了。午饭后，流川枫走到校园里，找了个比较僻静的地方，靠在大树下准备午睡一会，正要睡过去，却被隐约的争执声所吵醒。“破学校，哪都不安生！”屡次被吵醒，他简直要抓狂了。他抬起头，寻声望去，却看见樱木兄妹正在另一棵僻静的树下争吵。“小樱，听哥哥的话，不要演那不吉利的茶花女！”真好笑，天不怕地不怕的樱木这么迷信？“哥哥，我不能答应你。我已经答应会长了！我不能不守信用！”声音不大，但极其坚决。“我去找会长！让她换人！一个话剧找谁演不行！为什么偏偏”樱木哽住了。“为什么偏偏找一个不健康的人演，哥哥你是想这么说吧？”流川听到这句话，心头莫名一紧。但是说出这句话的人，仍旧冷淡得不可思议。“樱，听哥哥一句话，好不好？哥哥不希望樱出一点差错啊！”樱木竟然带着哭腔了。“哥哥，”樱轻轻扯住哥哥的衣袖，轻声道：“我身体还没那么差啊！哥哥，你不会像失去爸爸那样失去我的，我向你保证。你就让我做一些我不讨厌做的事情吧。”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但是清晰得如同薄荷。樱木紧紧握着妹妹的手，两人全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谈话被另一个人听了去。下午上课时，流川时不时看樱一眼，这女孩镇定得很，好像中午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老师讲课时专心得要命，下课了也有说有笑。“不健康的人。”流川心里念叨着，不过当他的眼睛落在樱雪白的面孔和纤瘦的手腕上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似乎真的不强壮。放学后篮球部训练，大家都很期待校庆时的比赛，所以分外卖力。樱木一声不吭地做着热身运动。表情凝重。“樱木今天表现很好！”宫城拍拍樱木大声表扬。“我怎么觉得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细心的三井有点怀疑。流川远远望着口中的红毛猴子，忽然想过去和他讲几句话，或者损他几句，可这次，却一点话题都找不到了。回家时，流川路过一家书店，“茶花女啊”他轻声自言自语。竟然不知不觉走进书店，买了一本回家。书店主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帅气的大男孩，搞不懂为何这么个人会看《茶花女》？第二天上课，樱发现流川不太正常，他不仅没有睡觉，而且还抱着本仔细包了书皮的书看得不亦乐乎。而且数学课看了历史课接着看，甚至英语课也在看。可是显然，那并不是什么很有趣的书，因为流川边看边小鸡啄米一样瞌睡，猛然醒来又拿出坚忍的表情继续受折磨。终于，他受不了了，沉沉睡去，书也从他修长的手指间滑落。樱叹了口气，弯腰为他捡起来，没想到那翻开的扉页上赫然写着：“茶花女”。樱一愣，悄悄将书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