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春天的伏笔 第21章 前记

一进家门，樱木首先看见的是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微笑得有点发傻的妹妹。“……”樱笑着抬头看看哥哥，又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去。“这俩人今天怎么都这么古怪……”樱木完全被迷云笼罩……第二天下午的补课活动，首先是单词默写。“白痴，眼睛往哪斜？”“死狐狸！说什么呢！”又打成了一团。“好了好了，下面请拼写assign……”樱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樱木与流川，不忘在他俩做题时为二人的杯子填满茶水。“狐狸，你看你不会写了吧？哈哈哈哈！”“白痴你不是也一样不会写吗？”周六、周日的补课时间，虽然内容枯燥但却总是过得很快。新的一周开始了，樱来到学校时，流川又站在鞋柜前静静地等她，然后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进教室。没有什么大块时间去像普通恋人那样谈情说爱，二人的情感，就在这短短的牵手中迂回。虽然补课时还算听话用功，但一到教室，流川便情不自禁地进入梦乡。大家以为樱在旁边，他应该不会再睡，但却恰好相反，正由于樱在身边，流川睡起来更加安心。他只觉得心里满满的，特别踏实，练习篮球时也不再有以前那种似有似无的惆怅与迷茫了。樱看着流川安逸的睡姿，总忍不住嘴边的一抹笑容：她觉得，他其实是个特别可爱的大婴儿。这种安逸的生活却只持续到中午。午休铃声一响，广播室便输送到各班一条高分贝的通知：“一年十班流川同学、樱木同学！请马上到学生会来！请马上到学生会来！”这条通知话音没落，一年级历史组老师的声音又在喇叭里响起：“请以下同学在下午上课前到历史组来：1班川口同学……10班樱木同学。”“湘北学生会，难道还管学生谈恋爱吗？”樱很纳闷：高中生之间的恋爱虽然不会被提倡，但至少也不会被阻挠，湘北高校的恋人也很普遍啊。而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付完学生会还要对付历史老师，这周一开始就鸡飞狗跳的。“……”流川的眼睛闪过两道寒光，他分明是在表示：要是想阻挠我们，那就先给自己挖好坟墓备好棺材吧！“……”樱看着他的凶样，无奈地笑了笑，“好啦好啦，我们还是去看看怎么回事吧！”学生会的活动室里，佐伯会长一见他们便站了起来：“终于来了！”“……”流川枫和樱木樱互相看看，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就非要被叫到这位女强人面前。“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就看这件事你们能不能为学校摆平！”佐伯会长说话声音掷地有声，还带点大阪腔，看来她在大阪生活过。“……%￥…—*！（？（—#”无辜的两个人更加郁闷：如果谈恋爱就要去摆平重要任务，那么结婚生子岂不就要拯救地球去了？“请坐！”佐伯会长很客气。“你们知道，现在已经入秋，天气已经转凉，夏天的制服马上就不能维持下去。我们已经到了换制服的时间。”“……”还是不知道要做什么。“简直是一座万年冰山和一段千年木头！”佐伯会长心里暗暗叫苦。不过大局为重，她还是耐住性子继续讲解。“邻校去年在制服换季时拿出了宣传手段，取得很好的反响，所以今年我决定，拍几张海报进行制服换季宣传！所以，我想请最近校内人气很高的二位牺牲这周的午休，配合学生会担任海报的模特！”一阵子沉默。“我要报酬。”流川发话。“……！！！这点事你怎么能向会长要报酬？”樱受不了地看着他。“前辈，”流川对佐伯说，“你同意么？同意的话，我们可以答应，如果没有报酬，那么我们都不会和你合作。”“……”樱已经无语了。“好，我知道。”佐伯会长似乎有心理准备。“流川枫，你想要什么报酬？”“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不会让你破费太多的。”对方十分镇定自如。好不容易从学生会出来，门口却围了一群人。樱木得知狐狸和妹妹被学生会叫去，不由分说纠集樱木军团等人堵在学生会门口要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在樱木的眼里，门开了，先露出来一个黑发的脑袋，那是流川，后面紧接着出来的是表情僵硬的樱，她被流川紧抓着手腕。“狐狸！怎么回事？”樱木不解地问。“……”流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脸对樱说：“不是还要去历史组吗？我送你去。”“哥哥，回家我和你说……”樱话还没说完，就被流川拉走去了历史组。“……”这次轮到樱木哑口无言了。洋平也愣住半晌。“我说樱木啊，女孩子长大了，总归是人家男朋友的嘛~”高宫很欠打地来了这么一句。“嘭！”头槌的声音。一缕轻烟。“我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先教训了你再说！”樱木气哼哼地走了。流川在历史组外边等待，直到下午的上课铃响起，樱才和其他几位一年级的同学手拿厚厚一沓资料走出来。“？？”流川诧异地盯着那些资料。“县教育司要进行抽查考试，要我们几个下周去参加历史方面的抽查考试。”樱浅浅笑了笑。“这是复习提纲。”“……”流川拿过那些纸，刚看了几行眼睛就不停地发直：少说几百道题。简直是把教科书的每一页都仔仔细细拆开当题出了。“分门别类，还是有可能看完。”樱沉静地拿过资料。“我们快回去上课吧。”放学后，篮球部即将开始训练。樱木正“狐狸狐狸”叫着质问中午的事情，流川扭过头不理他。樱悄悄进来，把一袋东西交给彩子，嘱咐了几句后便又想悄悄离开。“樱！”和流川正推来搡去的樱木一眼看到妹妹。大声招呼。流川也一愣，放下抓着樱木胳膊的手。“流川！你中午没吃饭啊？那怎么行？快过来先吃点东西。”彩子叫道，同时向樱偏偏脑袋：“是小樱给你送来的爱心午点噢～”“我，我先告辞了。”樱结结巴巴地说着，要退出屋去。“那怎么行，你在这里看着他吃完。”彩子不容分说把樱一推，推到流川身边，一边冲看热闹的宫城等人说：“其他人赶紧练习！”樱低着脑袋装作仔细研究篮球部的地板。一个圆面包倏地出现在她眼前。“你中午好像也没吃饭吧？”流川自己正拿着一个圆面包在吃，最后还轻轻地加上俩字：“白痴。”结果，两个白痴抱着两个圆面包，一边啃一边观望其他队员的练习。“……你有没有旧的篮球杂志？”樱轻轻问。“……”流川看看樱，转回眼神。“有一些。”“能不能借我看看？”流川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为了不耽误练习，樱尽快离开篮球部准备回家，她刚走到教学楼，便看见晴子迎面走来。“小樱！”晴子温柔地喊着。“晴子姐姐。”樱有些脸红。樱木一次不小心说走了嘴，告诉樱其实晴子是喜欢过流川枫的。所以与流川交往后，樱总觉得隐隐约约有些愧对晴子。“樱，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晴子姐姐，我，我觉得我～”樱简直不知怎么才能将自己这种愧疚说出口。“小樱，”晴子上前轻轻拉住她的手，笑了：“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奇怪的想法，而且我只是曾经对流川同学单恋。”樱的脸更红了。“话说回来，我觉得你和流川同学，外貌与性格都很登对的呢！我，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吸引他喜欢我，到头来即便在一起也会很困扰，而小樱，你就不会有那样的烦恼。”“登对什么登对？！她哪里配得上流川同学？”晴子话音未落便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仔细一看，还不是一个，而是三个。这就是号称“流川命”的三位主将。“樱木樱，你有什么资本能配上流川同学？就腆着脸去勾引他？告诉你，你比我们谁也不强！你不就是皮肤白点，头发长点，眼睛大点，鼻梁高点吗？谁告诉你这样就美啦？！看看你自己，瘦得和铅笔一样，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你能配上流川同学，才怪！”三个“流川命”终于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机关枪一样地爆发了。“你们也太过分！”晴子上前指责道。“没关系的，晴子姐姐。”樱拉住晴子，摇摇头。“我先回家了。明天见。”樱整理好家务，做好晚饭，静静地等待哥哥回家，她想起今天流川握住她手时的体温、想起他严肃可怕又认真可爱的眼神，同时也想起“流川命”所说的每一句话。她摇摇头，拿出历史老师给的资料，做起笔记来。黑脚猫娃娃过来蹭来蹭去要樱照顾自己，樱轻轻抱起它，她已经给这只猫起名字叫雨作了。“雨作，谁都会有不顺心的事情，也都有开心的事情，对不对？”她这么问着。忽然心脏一下子跳得极快，樱感到一阵眩晕，她连忙找出药片服下，上床平躺了将近十分钟才恢复正常。“这样的我，真的配得上他？”她的胳膊遮着眼睛，却遮不住悄悄流下的银色泪痕。忽然门响了，樱木一边哼着“我是天才”，一边踏进家来：“小樱！哥哥回来啦！快来看，彩子刚刚给我的郊游照片！有你噢！”樱连忙一骨碌从**爬起来，擦去泪痕。她，不习惯在任何人面前显出柔弱无助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