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春天的曲折 第264章 新鲜人

大学里初来乍到的日子就在二人来来往往的邮件中不知不觉地流逝。“我们今天体检，身高192公分体重81公斤，等于高中三年长了5公分，医生说还会长高一些！而白痴是193公分88公斤，因为比我高而且壮所以他得意了好半天，晚上训练完还有精神和赤木晴子出去吃饭，真服了他。”“狐狸君，今天我给神宗同学打电话，雨作都不好好吃东西，瘦了一圈了。神宗同学说它一定很想念我们，这可怎么办呢？宿舍里也不能养猫，我打算过一阵子找所房子搬出去就把它接过来。”“我替你租吧。白痴回来了，一脸傻笑，看样子和赤木晴子进展不错。雨作那么胖，瘦一些没关系。对了，昨天仙道从意大利打来电话问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和白痴进入深体大的，听上去那家伙在意大利很不错，是校队的主力，学习方面也是高材生，据说从今年开始就要随船实习了。训练很苦，大猩猩天天发飚，我看即使美国的球队，训练强度也不过如此。”“不用了，我有奖学金的，而且最近一直为校刊校对稿件，租房子和生活都绰绰有余，学习不忙，就是加入了我们闻人老师组织的戏剧团，这方面忙一些罢了。原来闻人老师她以前是在英国剑桥大学学习莎士比亚戏剧的呢！而且她今年只有21岁，好了不起！我们学校旁边有很多小户型，你不要担心啦！狐狸君，训练那么辛苦，你要好好休息，记得不要挑食哦！要学习我哥哥，什么都吃才行。”“樱，白痴今天把我不爱吃的墨鱼丸子全吃了，他简直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饭桶，比大猩猩还能吃，完了完了，我都叫顺嘴了，今天冷不丁叫了声大猩猩~于是被修理一顿，赤木前辈现在是我们的队长，他比以前还凶，不过唐泽教练却很和蔼，他很好，但我还是想念安西老师。”“我也想念安西老师，等暑假的时候一定去看看他们！那个，狐狸君，你好象很能说啊！看，其实你打字都比我多~”“你不喜欢？哼，那以后少写点。”“没有啊，那个~我很喜欢~”渐渐，流川枫发现，自己用手机发邮件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寡言少语，而樱则很喜欢这样的他，虽然有些意外。暮春的京都已经有了夏天的气息，京都女子大学也呈现出一片暖洋洋的感觉，这天午休，樱找了一棵僻静又高大的树，坐在树下开始发邮件。“你的兴趣还真是古怪！”她全神贯注的思路突然被打断。樱惊讶地回头一看，闻人陵冰老师含笑靠着树干望着她。“闻人老师。”她忙站起身招呼。“你并不是仅仅只有名字古怪阿！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很古怪。怎么说呢？或许该说与众不同。”闻人老师友好地示意她坐下。“怎么，你的爱好就是发邮件？喂，即使有男朋友也用不着这么执著吧？我看你除了图书馆和食堂，做的最多的事情大概就是发邮件了。”闻人老师打趣道。“哪有~”樱笑了笑：“说到名字古怪，闻人老师的名字也是啊！闻人这个姓就很生僻。”“在日本当然是这样！”闻人陵冰乌油油的眉毛挑了挑：“因为这是中国人的姓。”“中国人？”樱惊讶地睁睁眼，“老师，您不是美国国籍吗？”“我是美籍华人。”闻人陵冰笑着回答：“对了，我来找你是因为戏剧部有事情做，快和我来吧！”“好~”樱点点头，跟上闻人老师矫健的步伐：这位助教真不寻常呢！她年纪轻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是知识渊博气度不凡，更重要的是似乎体力出奇的好，那两条健美的腿，乍一看还以为是长跑运动员！流川枫和樱木花道的大学生活则显得有些艰难，除去每天高强度的训练，还有很多课程需要应付，必修的，选修的看得人眼花缭乱，没办法，大猩猩赤木刚宪只好出场，并在自己得力内助佐伯理惠的建议下，为二人选定了几门既轻松又好过的选修课。“没办法！谁让你们都是学习白痴？”他受不了地皱皱眉，“我也不知道上辈子作了什么孽，现在要这样照顾两个问题儿童！竟然，竟然还要天天提醒他们去上什么课？？”即便如此，在大学课堂樱木与流川还是闹出了很多笑话。这天正是二人选修的营养学，由于是中午的课，所以仍旧昏昏欲睡。流川枫与樱木花道别别扭扭地坐在一起，没五分钟便双双进入梦乡。“呃~”教授虽然不高兴，但涵养很好，并没有发作而是继续讲课。忽然，睡得正香的樱木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手忙脚乱地盯着自己的运动表。“啊！！！！”他气急败坏的一声大吼，几乎将教室窗户震掉。“都这个时间了？？怎么办！上课要迟到了！狐狸！狐狸！上课要迟到了！快点起床！快点去教室！要是旷课大猩猩又要生气！！！！！”他一边喊一边推身旁的流川，自己则七手八脚向门口飞速冲去。“哎？？”从教授到同学，整个教室里此时迷雾重重：这不就是在教室里吗？？流川慢慢睁开眼，匪夷所思地瞧瞧四周，然后接着睡，而头脑混乱的樱木花道经过这件耍宝，自然而然成了深体大的名人。不知不觉到了初夏时分，新鲜的大学生活已经慢慢步入正轨。京都女子大学，樱一如既往地用着功，似乎全神贯注地学习已经成为她的一种习惯，其他日子，除了校对一些稿件以外，她便在闻人助教的带领下参与戏剧社的活动：改编剧本、台词训练，以及排演剧目。说起来，也真是造化弄人，女子大学没有男学生，所以必要的时候，身高将近170公分的她还是得扮演男性角色。深体大的篮球队，训练依然艰苦又充实。唐泽教练非常看重樱木花道惊人的体能以及流川枫充满灵气的技术：在日本，他们完全可以算是最优秀的青年篮球运动员，只要好好栽培，以后一定能够统领日本篮球界的发展，只是，别说在世界上，即使在亚洲，日本的篮球水平也实在不敢恭维，如果仅仅把这两位异才拘在国内，实在也是有些委屈。唐泽教练的业务水平逊于安西教练，但是既然能够当上日本大学篮球界的一把手，当然也有其过人之处，他缜密的心中已经开始为这两位新队员的未来筹划着理想的蓝图，现在缺少的或许只是机会。深体大篮球队里，樱木的篮板王称号仍然在继续，而流川枫也使得老队员们既羡慕又嫉妒：他的技术实在太惊人了！赤木刚宪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这两个小子总算给神奈川争了口气啊！“死狐狸！今天为什么不传球给我？？”这天训练完回到宿舍，樱木不满地埋怨。“大白痴~你不是被4个人盯死了么？？”流川轻哧一声，率先占领了浴室。“臭流川！就会找理由！哼！算了，不理他，赶快给晴子打电话~”樱木一边说一边掏出新买的松下手机，立刻，宿舍里便弥漫开他朗朗的笑声。“哈哈哈~晴子！本天才今天可是抢了好几十个篮板！很厉害吧？啊？这么忙啊晚上还有课？晴子你可要好好注意身体才行……`”叽叽喳喳聒噪不停。忽然，宿舍的电话铃响起，围着浴巾的流川热气腾腾地走出浴室，瞥一眼煲电话粥的樱木，拿起听筒。“是流川吗？我是唐泽教练。”电话那边传来唐泽教练稳重的声音：“明天上午9点，请你还有樱木同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干什么嘛这个老头子！”去办公室的路上，樱木抓着头：“不过，来找老头子而不用上课，也还不错！”唐泽教练早已等候在那。该不会专门是找我们谈话吧？还是知道前几天我俩睡过头没去上课的事？流川这样想着，与樱木落座。“流川同学，樱木同学，开学已经快两个月，还习惯吧？”唐泽教练和蔼地问。两个人点点头，互相看看：究竟什么事啊？“你们也知道，我们学校向来与美国大学有联谊关系，前一阵子送到美国训练的三年级学生马上就要回国，而下一阶段，我们打算送你们两位前往，希望你们最近能够做好准备，估计最迟会在五月底动身。”“什么？？！！”流川睁大眼睛，而樱木则瞠目结舌：“美，美国？？？”“没错。”唐泽教练点点头：“篮球王国美国，虽然你们二位都是天赋极佳的球员，但是单单靠在日本学习，是不可能打出更高一筹的篮球，深体大篮球队之所以能够称霸日本，也就是由于我们与美国的大学联系紧密，而且常常送队员前往学习。”流川重重点头。“既然是公派，当然费用是由学校出的，而且，你们去得话，一开始是作为委托培养生跟随当地大学的球队训练、学习，如果成绩出色能够在ncaa的比赛上有不俗表现，那么也可以进入当地大学，深体大建校以来，从来没有能够留在ncaa打球的学生，这届三年级也同样没有，所以，你们二人更要努力才行！”唐泽教练继续嘱咐。“教练，”流川忽然开口：“请问我们将会去哪所大学？”唐泽教练深深地看着他乌黑的眼眸。“北卡罗莱那大学。”他回答。仅仅1，2个月的时间，机会竟然来得如此之快。虽然樱木不清楚，但北卡罗莱纳大学的名气对于流川枫来说却是如雷贯耳。对于日本这样篮球水平不高的国家，不到20岁的年轻人能够有如此学习机会，简直能够羡煞旁人。赤木刚宪在2年级的时候曾经被派去参加了一期训练，但与其他日本队员一样仅仅是训练而已，根本得不到上场比赛的机会，毕竟在高水平身高体能技术兼备的中锋比比皆是。“你们两个可要加油！”午饭时，赤木刚宪语重心长地对樱木与流川说。“哈哈！大猩猩！本天才别说美国，就是去外太空也没有任何问题啊！哈哈哈哈！对了，说起来好像山王的那个什么泽北应该在美国上大学才对吧？”樱木咧嘴笑着。流川微微一愣，随即继续埋头吃饭，是啊，时间过的可真是快，想必现在泽北应该已经是大学2年级的学生了，也不知道他的篮球水平有多大的进步？虽然那场与山王的对抗中，自己并不是完全战胜了他，但是现在如果能够和他较量，那倒是件非常期待的事！“对了，说到泽北，虽然我没有看到他，却也听说了关于他的传闻。”赤木点点头，“他的确在美国上大学，也一直坚持打球，不过不是主力。至于就读的学校~”他想了想：“我记得是杜克大学，不输北卡的名校啊！”“什么？自费去的吗？他家可真有钱……”樱木摇摇头：没办法，谁让泽北的爸爸是个篮球狂人？不过相比之这样的路途，自己和流川枫能够由学校公派就划算多了。流川眼中闪过寒光：杜克与北卡原本就是各有千秋的两所学校，杜克那优雅的球风与北卡队员能飞善突的犀利技术都令人神往，不过，自己显然更欣赏北卡锋利的打法。泽北荣治，这几年，你又有怎样的进步呢？樱将不多的行李安顿在一个一居室的小屋子里面：在学生公寓住了差不多两个月，她终于还是为了雨作搬了出来。她现在搬入的这座楼房几乎全部是一居室的小房子，里面住的大半是大学生，房子还很新，卫生间与厨房都是独立的，还带一个阳台，向远方眺望，便是京都古香古色又独具风貌的美景，她感到十分惬意。课程很繁重，同时戏剧部的活动也很频繁，不论授课的教授还是助教闻人陵冰都是一样的严格，有的时候，她需要一边整理剧本一边参加排练。只有在晚饭后，沐浴在夜色中，她才能有整块的时间与他邮件联络。搬家后的当天，吃完晚饭，樱刚收拾停当，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时候来电话会是谁？她忖度着将手机打开。“樱。”“喂，狐狸君？”她惊讶地问侯。“唔。”对方十分简短地回答。“今天怎么打电话啦！我还想马上就给你发邮件。”樱笑着用脚尖踢踢为雨作置办的柳条筐：“对了，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已经搬到新家里啦！准备这周末回趟神奈川，把雨作接过来。”“哦。”流川讲电话和他发邮件绝对是两个风格。“怎么了狐狸君？”樱的眼睛微微一斜，瞅瞅手机：他总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和白痴这周末也回去。”流川说。“这样啊！那也很好噢！”樱点点头：“东京离得更近，确实应该多回去几次。““周末，来我家。”电话那边，他的话语依旧简短。“哦？！好，我知道了。狐狸君，给我哥哥问好！那么就周末见啦！”樱笑着说。京都到神奈川用不了太多时间，而东京则更加近，在东京开往新横滨的新干线上，樱木与流川并肩而坐。“我说，狐狸~”樱木向流川那里凑凑：“你说，美国是什么样子的？”流川顿时鼓起腮帮子：你问我美国是什么样子的，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去过！不过，记得自己初三的时候，爸爸曾经去美国出差，也就是那时候为自己带回来高一穿的球鞋。流川枫对于美国的印象，也仅仅只是电视中转播的NBA、NCAA球赛，以及一些篮球纪录片还有流行音乐，除此以外实在没什么直观感触。他只知道，美国，是篮球王国，是每一个热爱篮球的人向往的地方。流川的爸爸仍然在香港分公司工作，只有妈妈在家，当她得知儿子即将被学校送往美国训练时有多么高兴，就不必细说了。“花道和小枫一起去！我就更放心了！你们两个看样子可是要做一辈子好队友的哦！小枫爸爸说，等你们回来那天他一定亲自去机场接你们！”枫妈笑着对两个高大的男孩说。我看是终生宿敌才对~流川一声不响地喝着水等待开饭。他的目光不时停留在厨房里樱那栗色的小脑袋上。听说自己要去美国，她只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微笑。“很好啊！狐狸君不是一直都很想去吗？这次一定可以变得更强！”她这样说，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最好不要总和我哥哥吵架哦！还有，他英语没你好，去了你要帮帮他。”吵架估计不会，打架就不一定了……流川鼓着腮帮子想。两个月没有见她，这次见面却又即将要面临更长的分离，虽然他是个一根筋的人，却也感到了惆怅，但是，她却是一幅若无其事的表情，仍旧那么沉静和安然。想到这，流川不禁叹了口气。算了，这个时候还是想想去美国这件事比较重要！而且，还是和白痴同去~流川斜眼看看身边朗声说话的樱木，他有种预感：这次美国之行可没那么简单！周六周日，短暂的两天飞快地过去，周日下午3点，樱即将踏上返回京都的列车。枫妈执意要带没多少衣服的樱木花道去买几件训练时穿的背心，所以都赶不及送她。流川枫却隐隐约约感到有些庆幸。他让樱在一旁等候，自己去买票。车票很好买，售票处人也不多，所以没费多少时间，流川便握着一张开往京都的车票返回她的身边。“给。”他低声说，将票递到她手中。樱无声地点点头，伸手接过，脸却奇怪地扭向一边。这个动作使流川有些诧异，但是当他低下头时却呆住了。她的手背上，洇着一道长长的泪痕。哭了么？他心想，忙靠近了些盯着她拼命扭过的脸庞。“干，干什么？”樱带着鼻音含混不清地说，一面欲盖弥彰地狠狠擦擦自己的脸。“喂。”流川轻轻拉开她的手。樱垂下脑袋，有些苦恼地望着旁边稀稀拉拉等车的乘客。“狐狸君~”她终于小声开口：“去了那边，要给我发邮件。”到底还是舍不得啊！细长的丹凤眼张了张，流川恍然大悟地抓抓头。“还有就是，去了那边，要好好注意身体，那么远，或许会水土不服~”樱嘟囔着，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他俯视着她松软的栗色发辫。由东京飞往北卡罗莱纳州的客机十分宽敞，几位亲切的美国空姐面带笑容地询问着大家的要求。“呃~”樱木扭头看了看：一位身材高挑的黑人空姐正在向这边走来，她手中推着摆放好各式饮料的小车，正在用浑厚的调子询问大家需要什么。“狐，狐狸~”他碰碰旁边闭着眼睛不知是睡是醒的流川枫。不耐烦地睁开眼睛，流川冷漠地看着他。“干什么白痴？”他没好气地问。“呃~那个~桃汁用英语怎么说啊？”现在樱木可知道英语多有用了，可惜书到用时方恨少。流川匪夷所思地瞧他一眼，继续闭目养神。“你这死狐狸还摆臭架子！！！！！哼！本天才不饶你！”樱木气急败坏地掐住流川的脖子。“你选你会说的饮料喝不就行了白痴！！！”“说句话会死啊狐狸！”“懒得理你……”“真是有精神啊……”其他旅客与各位空姐，看着上演飞机版狐猴大战的二人，不禁在天长叹。其实流川一直都没有睡着，他刚才闭着眼，脑子在过电影般回忆一些事情。比如山王一战与泽北的对抗，还有曾经随国家青年队与美国高中球队的那场比赛。日本篮球，别说与美国相比，就是在亚洲也算不上前几位，此次的美国之行，显然会考验重重。可是，这考验越艰难，流川便越兴奋。他忽然扭头瞧了一眼不知用什么方法如愿以偿喝上桃汁的樱木花道。这家伙，到时候也会一样的兴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