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浮动在海面上,我能感觉到船底的螺旋桨,正飞速搅动水花,载着我们向马达加斯加奔去。舱内的乘客,渐渐适应了潮湿闷臭的环境,因为他们的感官开始疲劳和麻木。杜莫睡得更昏沉,他黑厚的嘴唇边缘泛起白沫,滑流出的口水被汗水夹带着淌进脖根儿。我依旧蹲坐在舱角,用假装睡意的虚眯眼神儿,仔细观察视线可见的每一个乘客。这些肤色各异的人群中,有些女人蒙着黑色面纱,通过服饰不难推断她们的宗教信仰和地域风情。甚至许多男人,依旧穿着肥大袍衣,周身包裹如一具木乃伊,除了细长的眼睛和手掌,几乎看不到其它部位。毛里求斯本就是人种和宗教混杂之地,即使我和杜莫也模仿类似风格打扮一番,一旦进入这个环境,就像我俩的大木箱,扎进堆儿里看不见影子,不会引人理会。在肤色及宗教相对单一的亚洲地区,我俩恐怕会格外吸引眼球,但这里不会,也正是如此,别说从满舱拥挤的乘客识别悬鸦,想看遍舱室都难。我很清楚,纵使恋囚童就在人群之中,想在这里干掉他,可操作性几乎为零。对手毕竟不是普通人,无法一招结果他性命,又不引起骚乱。而且,一旦与其打斗,不仅乘警会通报马达加斯加海关,杜莫和恋囚童的陪护,也会上报杰森约迪,我和悬鸦联手之事败露的同时,更会危及芦她们。晚上九点多钟,客轮驶入了安通吉尔湾,半小时后,舱内发瑟的广播喇叭响起,提醒所有乘客做好下船准备,渡轮将要在马苏阿拉半岛靠岸。我和杜莫拖着重重的大木箱,夹在拥挤吵闹的人群缓缓前行。一上到甲板,清新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令人心脑神怡,漫天闪亮的星斗,挂在宁静的夜空。人群的意识开始苏醒,到处是起伏的深呼吸,嬉笑和吵闹似乎被疲倦压在心里,谁也无法放肆的表达了。“除去雇佣马车和船票的花销,我口袋还剩了一些钱,咱们找个小旅店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晚如何?你看吧!这地方多繁华,夜景多美,我喜欢城市霓虹。”杜莫喜出望外地说着,我巡视着眼前高高的楼宇,上面扑闪着华丽的彩灯,招展着品牌和各种店面的名字,夜间疾驰的小车,从条条马路上来回穿梭。眼前的景象,也令我内心一阵悸动,浮华的都市已与我隔绝多年,此刻,它们再次映入瞳孔,激起一丝兴奋之余,也不免勾起些沉重回忆。“好吧,我们沿这条街道走,看到合适的旅店就入住。”说完,我拉起木箱朝前奔走。“wele-to-madagascar!sir-you-need-to-stay?you-need-a–beautiful-girl?”几个肤色不同的中年妇女,像马路站牌一般,隔二三十米一个,她们手里举着画报,没等我和杜莫走进,就站在原地挥手招呼起来,并向我俩展示旅店环境及艳丽女孩的照片。杜莫伸长脖子,睁大眼睛瞄她们手上的画报,最后我们选中了一家旅店,并拖着大木箱跟一个黄皮肤的中年妇女走去。沿灯红酒绿的大街走了一会儿,便拐进一个胡同儿,青石路面很干净,顺着一绺石阶,我们进了旅店。长长的走廊,弥漫着虚幻的红光,二三十个黑、黄、白、肤色的女孩,正翘着**大腿,伸长脖子描眉化妆。她们衣着暴露性感,超短的热裙裤,犹如蚊帐做成,朦胧又清晰地显现出那几件贴在**上的细小胸罩和丁字内衣。杜莫吃惊而又新奇地打量这些女孩,当然,这群女孩里也混杂着几个容颜衰老的女人,不乏满足一下某些口味儿特殊的客人。“嗨!先生,一万阿里亚一次,这些姑娘随便挑,多加一倍的钱,可多选一个姑娘。包您享受到新奇的快乐,呵呵呵……”坐在这排破旧沙发最边上的女人,或许是个领班,她一脸**儿十足地表情,故作热情洋溢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