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莫自己恐怕还不知道,海魔号每年的收益大得惊人,而分财时,给海盗新手杜莫的却格外微小,充其量也就够海魔号上其它那些海盗堵几把小钱儿。因为那些家伙知道,杜莫是那种分到五百美金就塞进靴子,然后到处找那些饥饱难料的人找优越感的人。可在沧鬼的大船上,就连那种愚蠢傲慢的猪头兵,平日都可免费享用白粉和女人,而杜莫这种优秀的海盗强兵,却被杰森约迪毫不待见,可以像赏给乞丐钱一样,装模作样地扔俩铜钱儿,凑合着打发。因而,也不怪船上的其它海盗鄙视杜莫,也不怪杜莫对海魔号没感情。杰森约迪有独到的慧眼,可他并没发现,杜莫其实是一把很好的杀人利器。但这个叼烟斗的海盗首领,被那些围在身边自命不凡地老海盗兵转蒙了,从而忽视了杜莫这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杜莫虽然出身卑微,但他饱含着人性的朴实,尚拥着一份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杰森约迪犯下的最大错误,在于他低估了杜莫和卡蒙娅之间的亲情。虽然那个小岛种植园的采茶妇不是杜莫的亲生母亲,但她的惨死,杜莫也猜到了**分。而且,杰森约迪的手下太过混蛋,他们接到杀人灭口的指令,却没一枪毙掉个那位善良、淳朴的女人,让她轻松走进另一个世界;而是把她挖瞎双眼,丢进了鬣狗笼。自打看到杜莫噙泪的眼眶,听他淡淡讲述了干妈的不幸,我为那个无辜女人难过的同时,也看准了这条裂缝,这也许是迫使杜莫反感海魔号的根本原因。害人之心不可有,杰森约迪一心专注着自己的功利,可能已经意识不到,他的烂心眼儿正像一把小锄头,在时不时刨几把土,为他的计划撅着坟墓。而此刻看来,那两名被重金雇佣的八大传说中的恐怖悍将,确实已经走上了海魔号的甲板。这两个家伙一蹬上海盗船,就给杰森约迪支了高招,帮他修补了整套战略计划的漏洞。这两名悍将,不需要知道杰森约迪的真实目的,他们只需帮助雇主取得最后的胜利。当然,这种胜利的苦果,他俩一时半会儿还尝不到。目前,九命悬鸦是唯一一个尝到这种滋味儿却活下来的复仇者。虽然我对悬鸦的了解尚不够深刻,但他毋庸置疑地是一个极具智慧却又谋略阴险之人,与他合作以来,一切计划照常进行。可到了这会儿,我坐在了布阿莱城贫民窟的小木屋,看着窗外那个光着干瘦身子冲澡的黑女人,听到杜莫说怕,我才渐渐感到,和杰森约迪的对弈之势,开始转向势均力敌。院子里的朵骨瓦,冲洗干净身子,重新披好围巾,套穿上黑色裙子走回小屋。托盘里的食物,已经被我们扫光。杜莫问我吃饱了没有,我只点了点头,并没再说话。“追马先生,您也去院子里的水缸旁冲个凉吧,清清爽爽睡上一觉。”此时的我,脑子正像内燃机里面的齿轮,呼呼飞转着思考。看杜莫的样子,他似乎要把一切烦恼抛到明天。“你先洗吧,我要先休息一会儿。”我盯着小木屋的顶棚,仰靠在了背包上,心不在焉地回答着。“那好吧,我先去洗了。”杜莫说完,三两下脱光了衣物,光着黑亮的屁股走向屋外。我提醒他洗澡时动静小点,多留意附近的树林。就这样,杜莫蹲在院子的水缸旁,舀着凉水从头顶直浇下来。那个乌黑的女人朵骨瓦,已经回到了院子,正用她干瘦细长的双手,为杜莫清洗着后背。女人的动作很温柔,杜莫这个肥壮高大、品性淳朴的非洲小伙子,是她生命的依靠,温暖而结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