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表层的石块儿因下面抽空而坍塌,我用身上的匕首和钩山绳头的钩子卡在下面,并捡起一些小石子塞进石头缝隙牢固。海水的潮汐能是巨大的,浪头不断冲卷上来,虽然容易冲垮我的建筑,但也很好地掩护了我。攻势挖好之后,我蹲着身子挪回到那块大礁石下,将一支巴雷特狙击步枪慢慢从大石后面捅出了枪管儿。我心里很清楚,如果那个狙击我的家伙没有放弃,那么他此刻的狙击镜孔中,一定已经看到,目标的掩体后面探出了一支黑黝黝的枪管儿。我又打开了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只冰凉的人手,这只手是从阿鼻废僧的胳臂中间剁下来的,残断面还**着筋骨,凝固着番茄酱般的血迹。但我没想到它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我把死人手指勾挂在扳机上,然后突然闪露出大石一半,再急速抽缩回来。“啪!”果不其然,那个小岛屿上的狙击手,顿时射来一颗子弹,弹头将枪管儿前面的一块礁石崩得稀碎。因为我早有预料,便没使自己的面颊被石碴子弹伤,只右耳上给崩疼了一下。我又一次重复了刚才的动作之后,对方照旧打来一颗子弹,虽然不能准确地击中勾在扳机上的手指,但如果是一个成人,想抱着狙击步枪从大石后面冲出来回击或逃跑,上半个身体会立刻被打成两半。因为子弹打来的误差并不太大。我再次尝试了一次,发觉屡试不爽,便将巴雷特狙击步枪探出到一定位置,让勾在扳机上的死人手指只露出硬币大小的一丁点。如此一来,对方便被纳入一种幻术之中,让他以为目标一直这么趴着,在焦急万分地思索对策,却又无计可施。我蹲着身子,悄悄挪动回到了掏空石头的隧道下面,拉开一只长长的布袋儿,里面是播月活着时用的那把狙击步枪。经历了刚才在岛谷那场残酷厮杀,我已经隐约感觉到,接下来的血腥角逐之中,背负两把狙击步枪很据重要性。万事都有相对,互损与互补并存,多背负了一把武器,也就得多支付一定的体力。但对于我的体魄,多增加10kg负重算不得什么。所以,我必须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充分升级自我的“杀戮机器”属性。咆哮般的巨大海浪,冲卷上礁石之后便快速退去,留下的尽是一些残断的海藻。我从礁石下挑拣了一些,缠包住狙击步枪的枪管儿,并往狙击瞄准镜上也缠绕了几圈。然后,我便扯动了几下手中的鱼线,使那只伪装上死人手指的狙击步枪异动,进一步吸引住那个非要射死我的狙击手的注意。被海藻包裹住的长枪管儿,像蜗牛爬似的从石头缝隙下斜捅出去,我将一只眼睛贴到狙击镜筒后面,却看到半黑半亮的世界。“呼,呼。”我即刻抬起脸,对着有点稍稍挡住狙击镜片的海藻鼓气吹了吹,再把眼睛贴回到镜孔后面时,一座苍翠浓密的小岛山壁,赫然映入在瞳孔上。我再次扯动第二根鱼线,因为这根鱼线在一块圆滑的礁石上绕了一下,用力后拉时,那把伪装的狙击步枪就会向外面推,从大石后面漏出更多的部分。“嗖!”一条炽红的火线,从那座小岛屿的右翼窜射出来,想再次打中那只勾在扳机上的死人手掌。缠包着海藻的狙击枪管儿,随着狙击镜孔里的t型准线,稳缓而速度地推移过去。在一片浓密的犹如绿浆沸腾般的树丛里,那个发现我并向我射杀的狙击手,正躲在一簇繁茂的树枝后面,用一根漆黑冰冷的枪管儿对冲向这里。我没法看到那家伙的全貌,感觉他好像是趴在了一块儿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只露出一个脑袋在瞄准狙击。他应该是在之前的厮杀中生存下来的海盗强兵,从他的狙击水准和耐心,不难发觉这家伙具备一定的实力。但是他哪里知道,仅有射击精准和耐性是远远不够的。而且,我刚经历了一场那样惨烈的厮杀,对于杀手自身凝结积淀的暗黑属性,他更是远不及我。如若不然,他此时那张涂满迷彩油的大“八”字型脸,也不会正对着我狙杀世界中的t型准线了。“嗖!”又是一颗子弹,再次激射向那把伪装着的巴特雷狙击步枪。但这一次,我想他可能击中了什么,并顿时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因为,我贴在狙击镜孔后面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他靠在狙击镜片后面的瞳孔突然放大了一下,他那眼球上面的视网神经,像突然变红的蜘蛛网一样,霎时充血膨胀。这家伙的枪管急速小扭了一下,大概是要搜索大礁石左右,可当他发觉四周的礁石上尽是凌乱细碎的海藻,一两秒钟内无法识别出哪里才是对手还击的枪管儿时,便欲要急速抽身后闪,抽回到青苔石后面。“嘣!”一颗势在必得的子弹,突然从礁石缝隙中窜飞出来,刺破巨浪卷退后仍然挥洒在空中的水星,直奔t型准线捕捉到的目标而去。就在那个家伙闪身躲避的大脑指令刚传入到肌肉,还没能做出动作的一瞬间,突地一团血雾,从稠密翠润的枝叶底下喷溅上来。子弹虽然钻进了目标的鼻梁骨,但惊人的破坏力,却将人的整个头颅毁得粉碎。这个被我射杀的狙击手,当他打出的人生中最后一颗子弹,实则击倒了伪装的狙击步枪,而阿鼻废僧那只手掌,也跟着死板地掉开了,没有及时去扶正武器。所以,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那个狙击手突然意识到,自己掉进了死亡圈套,他见识到了狙击杀手黑暗的手段。这种极富价值和残忍的战术,对每一个见证过的人都是一个提高。可前提是,见证了之后人得活着,才能不断提高自我。如果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干掉牵制住我的幽灵杀手,我快速收拾行囊,准备向这座岛屿里面冲。重新整装了之后,我单膝跪地在大石后面,长长的巴雷特狙击步枪,枪托在地,竖扶在我的右手上。“啊呼!”我重重呼吸了一口气,将眼睛用力扎么了一下,睁开后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坠落的雨水和海水的飞花,像对我洗礼一般,撒在我的身上。突然,我牙齿猛地一咬,后腿急速发力,抱起狙击步枪嗖地窜飞出去,肉身左右摇摆着,急速不规则变向,向这座岛屿的裂缝处跑,只要一钻进浓密的植物底下,这张斗笼里面便多了一个我。和我在岸边大石后观察推测的一样,这条山体的裂缝处,生满了郁郁葱葱的繁茂植物,但顺着v型山道往里走,确实可以步行入岛。我将身体猫腰很低,隐藏在枝叶下嗖嗖疾跑,如果命中水和撼天奴没在悬鸦那边的孤岛上,此地便是我们遭遇的沙场。望着森森莽莽的树林和山壁,我心下更是焦急,也不知杜莫是否还活着。如果在恋囚童将他当活靶废掉之后,我再弄死那个脸上画笼的家伙,与我最终目的的实现,从意义上就大打折扣了。虽然厮杀起来顾得不许多,但我必须保持一条清晰的思路,我之所以置身这场炼狱般的海盗大战,其目的是要保全自己的女人,想法将她们弄出真假海盗王的手掌。如果背离了这种精神,只知道一味的杀人,那无疑很蠢很激进。因为这不同于人类社会的其他范畴,事情搞不好大家可以互相推卸,找个冠冕的借口,抓个替罪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