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鸦毕竟是个绝顶高手,虽然我偷袭成功,但将他击昏的瞬间,我也丝毫不敢大意。捆绑好了悬鸦之后,我急忙起身,控制住快艇,然后用小马力往回驶去。此时此刻,我绝望的心绪总算恢复了一点轻松,站在小艇里,我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的黑夜,双手小心地操控着方向舵,不知为什么,一股莫名的难过涌上心间。当我再次靠回大溶洞的时候,我抬起脸望着百米高的洞顶,试着用夜莺的啼叫,小声联络着杜莫。如果杜莫见我迟迟不归,他一个人潜水进入溶洞来找我,那他现在肯定成了一副骨架,沉入深不可测的水底了。“咻咻,咻咻……”我小声释放着联络讯号,却迟迟听不到杜莫的回应。这个时候,我心里真是害怕极了。伊凉她们不见了,芦又不知身在何方,若再丢了杜莫,我可真是承受心理压力到了极限。一轮模糊的黄月亮,徘徊在岛屿的山顶,几只黑色的鸟,从月亮前面划过,好像是因为白天给枪声吓跑后,夜里偷着回巢给幼雏喂食。我用力仰着脖子,足足联络了十来分钟,仍不见杜莫的迹象,不由得心里更慌。于是,我焦急万分地打开小艇马达,再次缓缓驶回进了大溶洞,靠向海魔号。小艇一进入黝黑冰冷的溶洞,那股慎人的感觉再次袭来,如果我回到海魔号上都没能找到杜莫,我可真是一丝希望都没有了。杰森约迪这个家伙,很可能趁着黑夜回来,而且此时的轮船甲板上,应该爬上来更多危险的不明生物,凭借刚才的模糊窥看,这种不明生物的体型乎近三四米长,有种黏黏糊糊软体状态。不过,这些生物既然嗅到人血后潮涌而至,那么一旦被其咬上一口,不仅仅会重伤,更可能中毒。小艇缓缓靠在了海魔号的身边时,我并未急着爬上船,而是与大船保持着十多米的距离,对着甲板上啼叫。“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追马先生,您快救救我吧,我真的不行了。”黑暗中,海魔号大船的桅杆上,传来一个男子的哭泣声。不等我的耳朵分辨出听到的语言内容,一股莫大的喜悦,顷刻涌上心间。杜莫这个家伙还活着,我真是没白冒着危险把他救回来,这个肥壮的科多兽,果真大着胆子进来找我了。“嘘嘘,不要吵,我马上过去救你。真是的,你的上帝怎么把你降落在那上边了。”我无法掩饰内心的喜悦,看到自己的同伴还活着,虽然他此时帮不上我什么忙,但从心理上,给我带来很大的勇气。“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追马先生,您先别上来,这艘轮船被诅咒了,我现在都不敢往下面看,甲板上密密麻麻爬了一片,全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听杜莫如此一说,我刚才振作起来的一丝勇气,仿佛给人浇了一盆冷水。“别胡扯,哪里来的什么恶鬼,自己吓唬自己会死人的。”一边喝斥着杜莫,我一边抡甩钩山绳,抛上巨大的海魔号船舷,以此拉着小艇慢慢朝大船靠近,然后再踩着绳梯攀,准备爬上甲板。“追马先生,不是杜莫我胆子小,没出息,您是真的不知道,咱们这次遇上大麻烦了。这,这这……,这个溶洞是鬼洞啊,我刚才靠着水边浮游过来时,居然有水鬼伸出胳膊往下拉我。您要是不相信,我一会儿给您看看我的脚踝,上面的抓痕已经浮肿了。”杜莫抽抽搭搭地说着,他真是吓坏了,如果我刚才不作为,被悬鸦驾驶着快艇拖走,杜莫可真要活活困死在金属桅杆上了。“他妈的,你小子要再提什么鬼怪妖魔,看我上去不抽你嘴巴。那甲板上爬的东西是这溶洞水底下生长的臭虫,或者就是大型海星或者海螺,哪里来的狗屁水鬼。你还不如说它们是ufo更靠谱一点,哈哈哈。”我在海魔号船身下面,用手指着杜莫又骂又笑,其实我这么做,并非在给自己壮胆,而是我生怕杜莫承受不住恐惧,突然从高高的桅杆上栽下来,就算摔不死,也会被甲板上爬动的鬼东西给活活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