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伺机,这几座山谷上面,有什么特别之处。他见我突然和他攀谈,便立刻打开挂挡杆旁的盒子,拿出一盒香烟,示意我抽一根儿。“你要是想吸烟,我不介意。”我看出了出租伺机的心思,便对他说。伺机很是感谢,他说自己这个时间开车容易犯困,非得来一支香烟,激发一下精神。叨着烟卷的伺机,嘴里吐着白烟,对我和悬鸦说:“您要去的乌博庄园,就在那几座山谷中间。山上没什么特别,尽是些矮小浓密的灌木丛,包括高大的普罗梯亚木,窗箱老鹳草和有着浓郁芳香的香雪兰。不过,由于城市空间蔓延太快,外来物种入侵和火灾这些原因,大大破坏了它的旅游价值。目前,已经很少会有游客去那里参观了。”伺机的攀谈,并未说到我心里去,我真正想了解的,是关于乌博庄园的情况,包括它的一些传闻。于是,我就告诉这位伺机,我不仅是个音乐家,还喜欢了解各地奇闻,问他能不能讲述一些,打发无聊的乘车时间。“二位先生,眼看就快到乌博山谷脚下了,有件事情我告诉了二位,你们可别太惊讶,如果改变想法,二位还可以坐我的车回去,在班德城找家上好的酒店客房过夜。”听伺机谈及这些,立刻引起我的警觉,我连忙坐直身子,让他快点道来。“乌博庄园本是一片广阔茂盛的种植园,由于德班城近海渔业发达,后来就把海鱼加工厂也建设到那里。但是没过多久,加工厂就起了大火,从南非北部招来的长工,没有一个幸免于难,都在大火里烧死了。”悬鸦眯缝着眼睛,听得很是入迷,他迫不及待地问伺机:“哦!那后来呢?这家海鱼加工厂重建了吗?”开车伺机摇摇头,又拿起烟盒叨了第二只香烟点燃。“重建?当地人都说,那是种植园故意放得火,因为鱼腥味儿污染了他们种植的香料,双方交涉不下,最终导致了悲剧。”悬鸦呵呵一笑,饶有兴致地追问伺机。“这有什么可惊讶,我俩没必要再坐您的车回德班城。”伺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仿佛早已预料到,只要自己道破天机,悬鸦立刻会收起不屑的态度。“海鱼加工厂的老板,为了报复种植园,也决定破坏它们的经济命脉。所以,凡是有到乌博庄园去参观植物,感受那里特意保留着的农奴制生产化的外来游客,海鱼加工长的老板就会安排手下,寻找机会害死这些游客,然后嫁祸给种植庄园。”说到这里,我大体明白了一些。或许,乌博庄园真有伺机所说的这些事情发生,但我和悬鸦却认为他刻意夸张了事实。出租车已经大老远开到这里,如果他不是为了获得更多车费而故意吓唬我们回去,那么他自己多半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悬鸦不是第一次来乌博庄园洗钱,他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内幕。乌博庄园名义上以种植园的经济和化而存在,但在它的地下,却深藏着一个面相世界的黑市窗口。为了追求最大最高端的利润,制造一些骇人听闻的谣言,让闲杂人等远离乌博庄园;而且,一旦有前来参与宝石交易的游客被黑吃掉,那么当地人就会以为,是海鱼加工厂为了报复种植园才行凶的。不会有人知道,这名游客是因为携带了见不得光的黑色财富,交易不成被人谋财害命。当四个轱辘的出租车不能再往前移动时,我们在一截儿断桥处下了车。这时太阳接近偏西,伺机坐在车座上,目送我和悬鸦走出很远后,还故意闪烁两下车灯,照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