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他,我牵拉着鱼线,绕到了伪装尸体的右前方,焦急而安静地等待哈尼族女子的出现。伪装上的巴雷特狙击步枪,枪口正对着玉米地外延,那些围堵我们的庄园护卫,大概就埋伏在这个方向。“崩”一条炽烈的弹线直线窜出,奔着玉米地外延而去,我不知道这颗子弹会不会瞎猫碰死鼠般命中一名伪装的护卫,但狙击的沉闷响声,却从玉米地深处扩散到了上空。附近那名哈尼族女子,只要没摔死,枪声一定能传入她的耳朵,吸引她往此靠近。下午的酷热,开始有了减弱,再有山谷风吹进玉米田时,里面趴着的人就能感到一丝凉意。而我,是最祈求黄昏降临的人,只要僵持到黑夜,逃出生天的大门就可以推开。恰恰相反的是,敌人最怕时间的拖滞,他们恨不能立刻就从玉米地拽出我们的尸体。庄园的老板已经被悬鸦打死,这些护卫损兵折将地同我们折腾了整个白天,倘若最后再让我们跑掉,对乌博庄园来讲,可真算得上历史性的侮辱了。“砰”一条炽烈的弹线从我眼前划过,直直打进了伪装的尸体内。我心头一动,忙将svd的狙击视线推移过去。既然对方可以窥望到我设置的伪装,那么我俩多半就处于半径五十米的同一个圆内。根据弹线袭来的方向,我很快发现一堆长满绿草的伪装。其实,这样的伪装不同于以往,它不需要极尽完美的融入环境。因为这片战场太狭隘,人在玉米地里不能长距离的移动,一旦彼此遭遇,出枪速度在这种环境和形式下比伪装更具决定性。可是我并没有开枪,因为距离有点长,严重超过了半径,玉米植株重重叠叠地长着,违背了我只向伪装下的**开枪的意志。我只能等待,等待那堆绿草移动。经历与阿鼻废僧还有播月的那一场恶斗,我现在彻底警觉了一种可能的陷阱,那就是用死人的手指勾取活人的性命。摔落下来的直升机上,有一具完整和不完整的尸身,我无法知道那名赛尔魔女佣兵是否也利用其做了伪装。突然之间,我窥望的远处那堆绿草,竟还向后**。而且每向后耸动一下,便停顿一下。不动则已,一动便被我识别出破绽。大部分狙击杀手面对这堆绿草伪装,多半是要上当,以为这是伪装的敌人在非常小心地匍匐着抽身后撤。可是,那堆绿草上的枪管儿,却始终呈直线随伪装回缩。这说明持枪射击者的两只臂肘根本不是在扒地后撤,而是后面有贴地的绳子在拽他的脚;那支狙击步枪,则是绑在尸体胸口下的迷惑武器。我嘴角刚要稍稍弯出冷笑,左侧眼角余光却忽然捕捉到一抹浮影,那感觉就如一条绿毛狐狸在玉米植株间奔跳而过。不等我将眼珠扭转去看仔细,地下却又窜上一条体型更大的浮影,如埋伏着的猎狗突然跃起,扑中一条擦身跑过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