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过程中,我不免有时会踩上一些坚韧的草茎,误认为那是什么陷阱。但谨慎总比听天由命强。时间到了这个时候,帐篷里那些家伙正是酣睡沉眠之际。而这个守夜人软凹,也是困得难受,脑袋抬起垂下,像个害病的老喜鹊。我嘴里横咬着一根提前削好的短树棍,减弱自己呼吸时的鼻息声。直到靠到距离软凹后背一米处,这家伙仍昏昏摇晃着脑袋。我慢慢蹲了下来,轻轻抽出肩上的一把锋利匕首,左手一把捂住对方嘴巴,将他的头揽进胸怀的同时,嗖地一声,深深割开了对方的喉结。与此同时,我急忙把握刀的手摸向对方怀里抱着的ak-47步枪,将食指插进扳机圈里,防止这家伙死前触响了步枪。我粗壮的胳膊和孔武的大手,死死捂住对方嘴巴,身体借势后躺在地上的瞬间,两腿也像盘龙似得,压住对方因抽搐而蹬踏的双腿,遏制任何可能的响动。躺在我胸口上挣命的家伙,被我像刑架一样牢牢束缚住。我捂住他嘴巴的手,狠命向后搬他的脑袋,迫使对方的伤口尽量撕开、敞大。“呼呼呼……咕噜,呼呼呼……咕噜……”软凹这个家伙,躺在我的胸口上,已经无法用口鼻呼吸。他咽喉上那十几公分长的深深刀口,正大肆灌进冰冷的空气,喷出肺部挤压出来的血浆。我捂住他口鼻的大手,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热乎乎地鲜血正顺着我小臂留进袖口。望着树林上空那暗淡的星辰,我仿佛正等着他的灵魂飞升上去,化作另一个隐晦的亮点。三分钟过去了,身上的家伙已经魂魄出窍,我把他死死攥住的ak-47步枪拿开,然后一刀扎进对方的心脏。见对方彻底没了反应,方才慢慢松开了他。接着,便扯掉他右耳上的铂金耳环,塞进自己口袋。摸到他左耳时,却是空空的耳垂。小帐篷里熟睡的家伙们,仍就沉浸在舟车劳顿的梦里,我把软凹的步枪挂在自己身上,又摘下他腰上别着的手枪和两个手雷。现在,我已经缴获了六颗手雷了。四周草丛里的蛐蛐,并不在意我的杀人行为稍稍打断了它们,没一会儿又开始奏鸣起来。我蹲在软凹的死尸跟前,望着六个小帐篷,恨不能抄起步枪扫射一番。可我并不清楚那两名佣兵睡在了哪个帐篷里,万一我持枪射击时没能先打死他俩,以赛尔魔佣兵那种实力,绝对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向我还击。所以,我只能戒骄戒躁,望着眼前即将到手的肥肉沉住气。我掏出在斜坡上削好的那些树丫,分别在每个小帐篷的出口处左右各插一只。然后抽出藏在匕首刀把里的鱼线,在树丫之间拉一条挡住小帐篷出口的横线。鱼线的一端则拴着手雷拉环。六颗手雷分别设置在六个小帐篷出口处之后,我又轻手轻脚地缩了回去,踩着原来的路线,藏回了山壁斜坡上。接下来要做的,自然是躲在安全的地方,向这些小帐篷疯狂射击。他们要倒霉了。我并没有急着开枪扫射那些帐篷,而是又悄悄绕到了那片小帐篷的东侧,从一处俯冲的斜坡上,找了一棵合适的大树。然后,我把软凹那把ak-47步枪牢牢固定在树干上,枪口对准斜坡下面的那片小帐篷。云南这一带的山势,险峻秀美,上山打猎的人,多会在腰上带一条绳子,爬山时既增大效率,又提高了安全系数。我也不列外,从竹楼往大山深处赶来时,同样带了一条百米长的绳子。现在,我把绳子一端拴在那把被固定了的步枪扳机上,找一根小树枝丫做变向轴之后,远远地牵着绳子绕回了原来躲藏的位置。这会儿大概到了凌晨四点五十分左右,正是夜里空气最冷最潮湿的时刻。几只吃饱后又叼着山鼠归巢的猫头鹰,从我头顶的大树冠上略过,发出咕咕怪叫。我缩了缩脖子,像抖掉身上的寒冷似得,让自己精神起来,准备发动突袭。古卜鲁的这把ak-47步枪,被我搭在一块大石头上,前面是几簇繁茂的灌木,透过曲曲弯弯的枝条,我的射击视线可以很好的看到谷坡下面的目标。虽然我从第一名斥候佣兵身上打劫了一支步枪消音器,但我并不打算用这玩意。对于狙击本身来讲,六百米以外的远程射杀,最怕的是射偏;而二百米以内的近程射杀,则最怕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