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着华英在场,明安璨不愿意将这件事情透露太多,强忍住心中的疑惑,对她使了个眼色。有些悲切的对华英说:”你若是想你娘,得空便去城郊的云寺上柱香吧。”华英听到这里,无神的眸子才露出点点星光,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二小姐,结结巴巴的说:“二小姐,二小姐是将我娘葬在那里的吗?”明安璨点点头,“当日你娘去的快,交代给我几句临终遗言后便撒手人寰,我原本排了院子里的丫鬟去夫人那里将你叫过来,问问你们家祖地在哪里,若是临京都不远,我便将你娘安葬了,没想到夫人不放人,还将你娘扔去了乱葬岗,来福在发臭的尸体里寻了好久才将你娘寻到。”华英原本有些生机的眼神。因为明安璨的这几句话又冷淡下来,她迅速垂下眼眸,双手将腿前的衣服狠狠拽成一团,明安璨看着她眼中露出飞快的一丝冷意,满意的笑了,看来华英倒戈的日子就在眼前了。“你回去吧,今日叫你来也只是想告诉你你娘现在挺好的,若是你能去看看她,便会更好。”明安璨的口气平静,说完便对她挥挥手,是明显的让她下去的姿势。华英咬着嘴唇站在原地想了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明安璨狠狠磕了三个响头后便离开了。屋外的桃华见华英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不觉有些可惜。周妈妈不是个好人,这些年替夫人做了不少坏事,若不是想要从华英口里套出实话,谁也不想将她好生葬了,毕竟对那样的人不值得。可如今华英已经知道了自家母亲埋葬的地方,为何还是不说话了,想到这里,她忘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疑惑的问:“小姐,华英这个样子,咱们是不是走错了棋?”明安璨摇摇头,一旁的闻秋也含笑着附和,说:“慢慢来,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华英效忠周氏那么久,若是突然倒戈了,那才是奇怪。”明安璨对闻秋的回答很是满意,处理完华英的事情,放榜的事又一下子涌上心头,便问:“怎么样,皇榜上说了什么?”桃华看着小姐有些激动的神情,不知道怎么样将这个消息说出口,故而有些踟蹰,“表少爷得了探花的彩头,张穆浩是,”桃华吞了吞口水。不安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声音细弱蚊蚁般,“是状元。”不可能!明安璨不敢相信,他明明答应过自己的。他明明知道自己对张穆浩是怎样的感情,为何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行,我要去找他,亲口问问他,为何要这么对自己!难道我们之间只是黄粱美梦一场吗?!明安璨猛地站直身子想要出府去寻周晋深,可刚刚站起来眼前突然一黑便晕了过去。“小姐,小姐!”桃华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接住明安璨摇摇欲坠的身子。闻秋也立刻跑出去,张罗着让大夫过来。这么一病倒,整个丞相府都被惊动了,明安璨躺在**整整昏迷了三日,醒来后整个人便有些闷闷的,常常一天都说不出几句话,桃华在院子里急的直跳脚,却也无济于事。天光暗了又明,日头升起再落,明安璨坐在窗前麻木的看着院外的景色,想起了上一世自己初遇张穆浩时的场景,那一年自己十三岁,见不得周氏的做派,也不喜祖母只疼大哥的溺爱,常常一个人躲到爹爹的书房看书,爹爹公务繁忙,有时好几日都不回府,周氏对自己总是淡淡的,从不关心,因此不管她在书房里逗留多久也不会有人发现,曾妈妈很早就离开府里了,止水是个有外心的,桃华被明安钰卖到了妓院,整个府里唯一关心自己的就只有不爱说话的闻秋。每一日半夜都是闻秋打着灯笼将自己从书房里拉出来,有一回闻秋生病了自己也就呆呆的躲在书房看了三天的书,饿的头晕眼花,脚步浮肿。那个时候多希望能有一个疼我爱我,将我放在心里的人啊。可惜十三岁到十四岁,整整一年,陪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闻秋而已。有一回屋外下大雨,自己在书房看书看得痴了,闻秋不在,看着噼里啪啦的雨点从天空中落下来,心里一横就朝雨帘里冲,张穆浩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他穿一件雪白的长袍,站在书房小院的门外,见到自己冒冒失失的跑出去,二话不说便跟了上来,将手臂高高举起,用宽大的袖袍遮在头顶,为我挡住了大雨,心在那一刻就交付出去了吧,荒废的院子里,倾盆大雨下,有个人愿意伸出手没有缘由的为我挡风遮雨,从此便以为找到了人生归宿,从此万事有个盼头,再也不用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为了他雨下的一遮拦,自己便赔进了一生的性命。坐进花轿的那一刻,以为是美好的开始,却料不到是生命的终结。这一世,自己活着的所有目的就是为了将周氏,明安钰和张穆浩强加给自己的都要一一还回去,可那个人再一次打碎了自己的梦,明安璨都可以想象到他抿嘴不说话时的模样,那样的冷漠疏离,生生将自己毕生的梦想给断送了。四皇子,原来我在你心里不过如此。她苍凉的笑了,嘴角上扬,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笑着笑着,最终还是将一切都收了回去,原来,不管重活几世,我的真心一样的不被看重。“璨儿。”明定邦从院子口便瞧见了女儿的神情,短短几日的时间,她仿佛苍老了许多,整个人被一层看不清楚的情绪笼罩着,悲伤地厉害。“过几日皇上要去草原围猎,你陪着爹爹一起去好不好,看看外面的世界,散散心,再这样下去,你会憋坏的。”明定邦从朝堂上得了这个消息,便立马赶回来告诉女儿。女欢私巴。围猎?皇上要去,那是不是他也要去?想到周晋深的脸,她的身子无端阵阵发寒,抖动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