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夏宜冰的手已经紧紧的攥紧了被面,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怒气。休养了十日,夏宜冰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配合父亲除伤疤的药,只有淡淡的痕迹。夏宜冰靠在贵妃榻上,想着明日便是前往秋围的日子,心中已经想到了周全的计划。最近夏宜冰的脑中总是重复同一个梦境,梦见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君墨宇的怀中,紧紧抱着。她每每思及此总是会忽然惊醒,满头大汗。自己是越发的不要脸了,怎么会想到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可是他真的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听碧雪说自己就是被他送回的……夏宜冰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一定是忘了什么,所以才会胡思乱想。此时,碧玉和昊天的身影同时闪现了出来,让原本守在夏宜冰身边的碧雪吓了一跳。“你们下次别这么忽然跳出来,不然我这魂都快被你们吓没了!”碧雪抱怨着,可是心里却疑惑这几天昊天和碧玉在帮小姐找什么。她试图问过昊天,可是得到的结果都是闭口不答,或是一脸严肃的提醒她少打听主子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都透着诡异。第二日,夏宜冰刚刚起床,门外碧茗就来通报说宁王已经亲自过来了。夏宜冰微微挑眉,为什么没有听说君墨宇也来?十一天了加上自己昏迷的时间,整整十三天,这个家伙连望一眼都没来。心里,不禁有些暗暗伤心。夏宜冰又何尝知道,就在她的头顶上,君墨宇正蹲在屋顶上静静的注视着自己喜爱的女子。其实他已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就迷恋上了扒夏宜冰卧房的屋顶,有一次还被这小丫头发现了。这几天,想到小丫头回来之后的反应,还有要昊天她们寻的东西,他都用自己的能力一一给她找到了。“冰儿,身体可大好了?”宁王一见到夏宜冰,立刻难掩激动的神色。夏宜冰垂眸,在夏老太太以及各位长辈的面前做出一副贵女应该有的矜持说道:“多谢殿下垂怜,小女的病已经大好了。”宁王心里虽然很想继续问下去,可是看着这国公府一个个看他的目光如狼似虎一般,也只好淡淡应付了几句,留待上马车之后再问吧。大伯母见夏宜冰要走忙拉出自己身旁的一个姑娘来说道:“冰儿,宁儿也有些想去,这次带着她你们姐妹俩有个照应。”夏宜冰眸子一暗,宁王也将目光投向了王氏,眸子深沉。这个王氏,才被收拾一顿坏了名声,现在还是贼心不死吗?也难怪,恶人永远都是贪得无厌的,怎么会知道退让谦逊。若是懂得这做人的道理,也不会变成畜生不如的东西了。既然知道王氏在节骨眼上提出来就是怕自己找理由推脱,自己又怎么能让她失望呢?夏宜冰微笑着牵过夏宁儿的手说道:“如此最好了,到了围场我也有一个伴。”一听这话,王氏立刻眉开眼笑,欢欢喜喜的把夏宜冰她们送到了门口,临上车时宁王指着他的车说道:“冰儿你和我同乘,我们俩下几盘棋。”听见这话,夏宜冰初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小时候半刻都闲不下来的皇子殿下如今的宁王居然能安安心心下棋了?“表姐,我也想和你们一起……”柔柔的声音光听着就能滴出水来,让夏宜冰对这个表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呃……我做不了主。”随机将目光看向了慕容皓,眼神里哪里是询问,根本就写着你别把她和我们放一起。宁王虽然爽朗,却并不是傻子,在宫里生存如果没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只怕早就死了千万次了。“本王不喜欢和陌生人同坐一乘,王小姐还是去做国公府的马车吧!”虽然是拒绝,可是宁王还是一脸的和颜悦色,是不是还露出无奈的样子。“可是……可是。”夏宁儿还想说什么,最后硬是说不出了。因为让她心花怒放的宁王已经牵了一旁夏宜冰的手上了马车,让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吹凉风。这样尴尬的境地,虽然奴仆们都低着头,可是夏宁儿已经觉得大家正在低头偷笑了。想着想着,她就委屈的眼圈发红,用手绢擦了眼泪坐到了后面的马车里。夏宜冰坐在马车里,轻轻挑开帘子的缝隙看见了这一幕,脸上却是一抹冷笑。前世自己虽然和夏宁儿接触不多,但是对这个夏宁儿一向是忍让的,因为这姑娘总是一副谁欺负了她的模样,实际是就是想用这可怜样博取别人的东西,若是谁不给她就在背后说那人的坏话。想想当时自己总是为了让王朗不为难把自己很多的首饰都给了她,夏宜冰眸光越来越冷。王家的家风真是应了四个字“不择手段”!马车缓缓而动,夏宜冰看见了马车里的棋盘,将棋篓子打开,摸了摸那棋子。“冷暖子?”夏宜冰虽然是试探的语气,可是心里却断定这是棋子中的精品。黑子冷白子暖,如世界上的两种人一般,将棋盘上的天圆地方划分得分明。以前,夏宜冰以为黑色必定就是坏的,白色必定就是好的,可是如今她早已变了。有时候黑的不一定是坏的,反之白色也一样,王氏那种女人就如同那温暖的白子,在柔中将人活活的困死,而黑子看似残酷,实际上不过是守住自己的利益不得不强大而已。世间之事不过是争夺那一点点的生存权,若是不争并不代表就可以活下来,弄不好就成了刀俎之肉。见到夏宜冰对着棋子发呆,慕容皓笑着坐到了对面说道:“的确是冷暖子,若是你喜欢,回去的时候我便送给你。”夏宜冰低下眸子,执起黑子率先在星位上落子,目光沉静。慕容皓目光复杂,挑了下眉头说道:“我以为你会要白子呢,因为温柔纯洁符合你的性子。”“我的性格可不是白子,我如今早就变了。”夏宜冰微微一笑,可是却一点温暖的感觉都没有。这种感觉让人莫名的一股冷意,让慕容皓怔了怔,眸子带着一丝复杂,随即隐藏了下去。马车缓缓而行,走了一日半的时间,就到达了围场,夏宜冰把夏宁儿安排在了自己的斜对面,隔着一道土墙,彼此虽然近可是却互不影响。这里的房子全部是茅屋,听说是先祖为了不让君王忘了刚刚创业时的艰辛,所以特地安排的,一到了住的地方,夏宁儿就挑三拣四。“表姐,你看看那屋子,一大股怪味,我能不能和你住?”夏宁儿撒娇着说着,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夏宜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