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顿然一惊,竟没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突然,虽然白花心中早就有了准备,可还是被赵直这番话惊住了半晌。她就坐在那里,仿若一尊石像一般,呆若木鸡的盯着面前的赵直。赵直没有做出过分的事情,他知道虽然白花和自己的妻子很相像,可她终归是她自己。赵直又背过了身,故意掩饰自己悲痛的一面,“从小,我就没有了娘亲,我至今都不知道娘亲究竟什么模样。家中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老父亲,从小到大,他养育我,栽培我,让我长大以后为民所用,为和平所用。如今,我拥有这等显赫的地位,可这并非我想要的。大家都已经,骑在铁骑上,手舞宝剑,喝令众军是一件多么风光的事情。这仅是片面,大家都想到了好的一面。殊不知,这个位置是要牺牲多么惨重的代价才换来的,更何况我是用我至爱的妻子啊!”再度勾起陈年旧事,使他异常悲痛,两行泪水缓缓滑落。“我在军中这些年里,只是为了天下太平,让更多的百姓能过上平静安稳的日子,我就将自己几乎封闭在了这军营之中。每天,我面对的只有种种始料未及的事况。闲时,无聊了,也唯有和书作伴,那种孤苦的日子真的让我很难煎熬。但是我很满足,在我执掌大军的这些年里,没有发生过一件危及国家的大事,至少我所付出的得到了应有的回报。”白花坐在**,目光怜怜的盯着她,由方才的惊诧渐渐走入沉痛的心情之中。她很为赵直感到不平,逐渐产生一种另类的情感,白花她说不清楚,更不敢随意说清,或许这种感情就是爱?可她才与他相识仅有一天,又如何会使他们两人对彼此间如此怜惜,难道这真的天赐缘分?“家中老父,就靠着左右邻居扶持着,照顾着,这才得以生存。说来惭愧,我是个不孝的儿子,任肯将父亲丢在家中,让邻居照顾,也不肯多回去见见他。父亲说是理解我,常常教化我,说要以天下以百姓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手机用户登陆.n,章 节更多,请登陆16文学网阅读!)重,其他的儿女情长都要暂先搁置一边。倘若安平的天下没了,也就等于这个大家受到了损害,那包含在大家之中的诸多小家还能安平吗!话,虽然是这样讲,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心连心。我常常挂念他,担心他的身体,多么希望能有个贤惠的妻子在家中好好的照料他啊!”赵直漫步在营帐内,心情极度悲伤,“自从我充军以后,坐上这个众人敬仰,众人瞩目的位置,前后我只回家探望了五次。折算,每四年才回去探望一次。但每次见到父亲时,他依然都询问我的情况,问我找没找到一个贤淑的娘子,问我的生活是否有所依靠了。说到这,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了。就因为留存在我内心的思念,整整二十年了!在别人眼里,我或许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将军,但在我自己心里,我只是一个不孝的儿子。”白花实在不忍他这样说自己,便安慰道:“话不能这么说的!你牺牲小我来完成大我,这是一件既伟大又光荣的事情。你用自己的幸福换得天下众多百姓的幸福,这是常人办不到的。但世间的一切都不是免费的,既然想要得到,就一定要先舍出。这也是必然的事情,所以你也不要过于伤心,自责自己了!白花虽然不懂得世间诸多道理,但自从白花见了将军你之后,便知将军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在白花心里,将军真的就是英明神武,神气逼人。”“呵呵!”赵直开颜一笑,虽说心情仍旧抑郁,但有白花这番话,使得他舒缓了许多。“不瞒白花姑娘,自从昨夜在得知你的丈夫已不再人世的时候,我就有了自私的想法。说来是有些违逆,可我真的从白花姑娘的身上看见了我妻子的影子。刚刚,有些失礼了!全因我一时激动,才会说出这么多的话来。我虽称不上什么忠肝义胆的人,但我还是懂的‘朋友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所以,还望白花勿要见怪,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吧!”赵直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笑颜,着手擦去了脸颊上的泪水,他继续道:“明日,我会为白花姑娘送行。到时,你拿上我给你的盘缠,返回家乡,再找一户好的人家,嫁了吧。至于你的丈夫,我自会好好安葬他。倘若你回去以后,有人敢欺负你,你便说你的哥哥就是左右翼禁卫军总将领,赵直。想必无论是江湖侠客还是平民恶贼得知后都会有所畏惧的。”最后,赵直冲着白花轻轻一笑,“白花姑娘,天色已晚,想必过不了多时就要天亮了!你身子尚且虚弱,还是好好的躺下休息吧!明日,我必会为姑娘安排好一切的!”赵直转身阔步向帐外走去。这段割舍不断的爱情终究要有个了结,白花不是他的妻子,更不可能是他的妻子,他不敢奢求,更不敢再去追求。既然是上天注定,那么就顺其自然吧,抛下这段爱情,让那段悲痛的历史随风飘散吧!刚迈动脚步,白花突然传出一声叫喊:“将军!”闻听声音,顿时使赵直浑身一颤,前进的脚步顿然停止。他顿了顿,再转身望她是,眼中却噙着泪水。他故作笑容,恭敬道:“白花姑娘,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白花直勾勾的盯着他,双眼颤颤,莹莹剔透,甚是动人。经过了两人这番谈话,白花心中不知产生了一种什么感觉,她说不出,只能感到这种感觉会顷刻使她欢乐,又可以顷刻使她悲伤。而致使这些的根源,就是来自赵直。她楚楚的看着赵直,良久开口言道:“你,难道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断你心中久久不能解除的郁结吗?”白花的话一举中的,赵直无话可说,无法回答,白花仍然盯着他,讲道:“根本不能!既然是二十年的愁苦,就更不能解除,你这样做,难道还想让自己今后的日子更加愁苦吗?只是这愁苦之中还多了份惦记还渴望,试问,你还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让自己挥霍?你难道想让自己的一生都挣扎在痛苦之中吗?你以为,你将我送走就可以永远的消除内心的愁苦吗?”赵直知晓不能,自己此举不过是想要逃避,逃避生活,甚至逃避一切。他自嘲的轻笑一声,“呵,当然不能!可我又能怎样,上天不成全,就算我有心,又能如何!你说的没错,人生有几个二十年,今后的日子我也不知道还能否挺过二十年,我更不想将这份忧愁苦恼带进棺材,可这是天意,我能奈何的了什么!”白花盯着他,此时的她仿佛是变了个人似得,说的话十分古怪。“你难道就不想问问我的意见?”赵直一怔,心脏猛烈一跳,他缓缓转过头,望去白花,那张如花似玉的面容上布满了哀伤与忧郁。赵直没有问,而白花却替他解答了疑问,“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我无父无母,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就算你将我送回去,你能放心我吗?你真的会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