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舆目送陶醉离开之后,回过头来看到钟素秋依旧飘渺的双眼,他心中有一丝凉意,在心里暗自骂着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钟姑娘乃大家闺秀,刚刚那陶公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气宇不凡,从钟姑娘和他的亲密举动来看,想必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吧!自己不过是昨日被她施以援手的穷酸书生而已,哪有资格去想那么多?其实钟素秋眼神飘渺的原因在于,她知道门口有人,因此才故意问了一句陶醉要不要去看花姑子,得知到陶醉的回答之后,钟素秋心知肚明的点点头,看着陶醉的背影,她只是不太明白,陶醉明明知道花姑子就在外面,为何还要坚持不去看她?看着他走远之后,再抬眼看去,躲在一角的小小身影也消失了,她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安幼舆听到钟素秋的低叹,立即正了正声音后说道:“钟小姐有心事?”“多谢公子挂心,只是眼看一对有情人,郎有情妾有意,却是各怀心事,无法踏出那一步!”钟素秋本是感叹陶花二人的感情,却不想听在安幼舆的耳里,却成了是在感叹他们自己,安幼舆似乎理解成了他们之间是真心相惜,却不知道其中有些什么难以启齿的原因,两人都无法走出那一步,导致她现在的困扰。一边的巧燕眼见手快的走到安幼舆身边,为他送上一杯清茶,钟素秋见到巧燕这么明白自己,很是高兴,对着她给了一记感激的眼神,这一记带着浅笑的神色,看得安幼舆有些傻眼,他使劲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自己是读书人,怎可与一般登徒子般,对钟小姐如此的大不敬。钟素秋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了安幼舆痴迷的眼,她含羞带笑地以左手捞住右手的衣袖,抬手招呼安幼舆品茶。“安公子此次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其实钟素秋在昨日回府之后,便通知了家丁,要是安幼舆前来,无需通报直接带来见她,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安幼舆会来得如此之快。“噢,对了,钟小姐,这里有一株剑兰的幼苗,是我在上山采药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此时正值初秋,气候甚佳,于是我一时兴起,便挖了出来自己试着种植,想不到成功移植,见小姐对花草有爱,便拿来赠送小姐!”安幼舆经钟素秋提醒,立即反应过来,转过身将刚刚放置脚边的那盆剑兰端上,钟素秋见到那嫩绿的叶,分数散开,形成了一朵花的形状,很是喜爱,便起身从安幼舆手中接了过来。安幼舆捏了捏钟素秋无意中碰触到的手指,有些心慌的拿起茶杯就往嘴里灌…“咳咳咳…”安幼舆险些没有把茶给喷出来,硬生生的将烫嘴的清茶吞了下去,无法抑制住的干咳声,将钟素秋逗笑了。“安公子,是不是小姐自制的清茶太好喝了,让您如此地饥渴?”巧燕忍不住想要开安幼舆一个玩笑,这个书生傻傻的,小姐怎么会…“巧燕…”钟素秋轻轻的呵斥了巧燕一声,不过脸上丝毫没有怒气。“呵呵…原来这茶是小姐自制的?”安幼舆呆呆的笑了笑,举起手中的茶杯,心中却是非常惊讶!原来钟小姐除了人好心美之外,还会做茶,果真是人间奇女子,秀外慧中。“嗯,素秋多数无事的时候,都会看书找一些可以自己动手做的东西,家里本来有一些上好的茶叶,不过我喜欢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因此便拿出来献丑了,让公子见笑了。”“钟小姐谦虚了,能麻烦巧燕姑娘帮在下再添加一杯吗?刚刚一时心急,竟没有品尝出味道!”安幼舆见钟素秋主仆二人都是豪爽之人,也不再那么拘谨了,递出茶杯给巧燕之后,抽身坐下。钟素秋见状会心额首,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此时此地无其他人,就无需客套了。半柱香的时间已过,钟素秋在与安幼舆的闲谈之中,对他的为人又进一步的了解,知道了他的抱负,他的能力以及他的文采,深知他是一个品学兼优的人。安幼輿见钟素秋不再言语,于是起身准备告辞,忽然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于是对着钟素秋深深的鞠了一躬,抱拳施礼。钟素秋不解地看着他,又只见他缓缓站直身子,微笑道:“请问钟小姐,在下何时可以来钟府做事?”被安幼輿没由来这么一问的钟素秋,楞了一下之后,转身抚摸那盆剑兰,笑意盈盈地告诉他。“安公子这不是已经开始做事了吗?”“钟小姐此话…”“小姐的意思就是你今天送剑兰,不就是开始为我们培植花儿了吗?很显然,小姐非常满意你的剑兰。”一边的巧燕此时又忍不住开了口,她实在不明白安幼輿怎么这么笨,小姐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意思就是他可以随时上任嘛!“啊…钟小姐你误会了,我送剑兰来纯粹是为了表示谢意,多谢姑娘昨日的搭救,还不嫌弃在下让在下前来府上寻个活路,这盆剑兰只是为了表示敬意而已,绝无其他!”安幼輿一听到巧燕的花,顿时紧张得要命,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心意,竟被误会成急功近利的表现,心中定是又急又无奈,只能尽量解释。“安公子你不要着急,巧燕她性子急心口快,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说你培育的幼苗很好,随时都可以进入状态,那么这盆剑兰就是你能力的最佳体现!”安幼輿呆愣愣的看着钟素秋说完所有的花,似乎还停留在呆滞之中,一脸的木讷将他目前紧张的情绪体现无疑。“钟小姐的意思是…”“这样跟你说了吧,其实在我家做花农并不需要你每天都呆在这里看着它们,只需要你隔三岔五的来看看,修剪修剪,施施肥,浇浇水,让它们健康成长就好了,因此你以后只需要和平时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也可以像以前那样画画去街市卖,维持生计!”此话一出,安幼輿终于明白,钟素秋实质是像帮助自己拖离困境,事实上他们家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花农,进来之间他已经看到了钟府的花圃,花儿都很鲜艳。“钟小姐,请恕在下无礼,府上是不是根本就不需要花农?您只是同情在下家境贫寒,因此才…”话到此处安幼輿自己也说不下去了,虽然家里很清苦,但起码他穷也穷的有志气,要kao自己的双手去奋斗,怎可kao一个女人的施舍来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