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钟素秋正端着一盆热水匆匆进来,十分尴尬地站在马子才身边,她一直没有开口,九天的怒气已经到达最顶点,而这些事情的起始点,完全是她自身的问题,她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什么话来缓解大家紧绷的情绪。“不行!我得将陶醉带回我家,在这里我没有办法救治他,他伤的太重了!”九天忽然收住在陶醉背后传送真气的手,擦了擦额前豆大的汗珠,看了一眼马子才和钟素秋,他们都是今天才结识的,既然是陶醉的朋友,也自然深知不是自己的敌人,只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同他们相处,况且陶醉的伤势,必须回到他的地盘,他才可以肆无忌惮的替他治疗,在这里有人,他就无法施展…“陶醉本就在前不久受了一次很重的内伤,此次被熊大成带毒的剑刺中,情况十分危急!”“内伤?毒?”钟素秋惊讶地看着陶醉苍白的脸,她无法想象如此云淡风轻的人,武功又那么高强,究竟是谁能够伤着他,熊大成那卑鄙小人,竟然对他用毒?淡淡地看了钟素秋一眼,九天无语的点点头,并不准备说出伤陶醉的人就是他心中一直挂念的花姑子,而自己从来都不喜欢身边出现女人的声音,她们对自己来说,就是负担。而九天对钟素秋淡淡的一眼,在钟素秋眼里,成了责怪意味的愤怒,她有些着急地向九天道歉,此事都是因她的婚事而起,才会演变至此,心里最不好受的,其实是她。“这件事不关你的事,就算他们没有逼婚,花姑子同熊大成之间还是会有这么一段孽缘!这是躲不过的,否则我也不会老远的赶回来了,而陶醉此次受到如此重的伤,也是他命中有此一劫,能否安然渡过,就看他的造化了!”九天这段高深莫测的话,让钟素秋同马子才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唯一搞清楚的状况就是陶醉现在危在旦夕,而九天绝对不是一般人,既能推算出他们的劫难,又能尽力救治陶醉,自然也是耽误不得。“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好歹有个照应!”“我也去!”马子才当仁不让地想要一直关注陶醉的伤势,只是九天怎么可能让他们跟着,否则也不会要求回自己的洞中给陶醉治伤,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吐出两个字,不行!“花姑子…九天,花姑子…她…”“花个狗屁,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那个祸水!”看到陶醉好不容易被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醒,他却一醒来就问花姑子花姑子…这让他心里不爽的狠,恨不得直接将陶醉拍昏了好直接打包回洞,一切等给他把伤治了再说!“花姑子被人带走了…我看到有人把…”“陶醉你不要担心,那是幼舆,我不方便出面,但是对熊大成来说,幼舆还是比较陌生的,他乔装一下将花姑子带走,他也无处可查!”“只是…只是…”“kao…你他妈的就不要可是了,你想死是不是?”九天一个气急,将陶醉的睡穴一点,再轻轻的放回**,转过头来对马子才说道,“陶醉就交给我了,总之不把他治好,我九天也不出来见人了,至于你…兄弟,你就负责照顾他们吧,毕竟他们都是陶醉挂心的人,我们也该为他减少负担,尤其是这个时候!”相对与九天刻意表现出来的沉着,马子才不以为意的看着他,眉宇间尽是忧心,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要是连九天都没有把握的话,他们之中,还有谁能站出来替陶醉疗伤?只得在此刻,尽力为他处理好后续之事,想罢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见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九天也不在意,转念一想,便对身前的钟素秋说,“那你知道安幼輿会将花姑子带去哪里吗?”钟素秋想了一下,随后面带微笑地点头,“我想他应该是将花姑子带去迷雾林了。”“迷雾林?怎么会去那里?那里都没有人敢去!”“正是因为没人敢去,我才会在来时的路上,对幼舆说起那里。”九天想想也是,虽然自己不喜欢花姑子,但是陶醉挂心的人只有她,无奈一边要照顾他的伤势,还要一边安排好保护花姑子的事宜,好几次他都很挫败地想,想我九天拥有豪情壮志,此刻却像个保姆似得照顾人不说,还要身兼保镖之职,我啥米时候活的这么龊了?“那花姑子就拜托你们了,我先走了…”九天语毕后,待马子才同钟素秋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架起陶醉,轻踮脚尖朝门口滑去,随后一个弹跳便从醉心林的竹林枝头飞奔而去,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马子才无奈地苦笑摇头,他还没有来得及问一下,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马公子,你看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把花姑子接回来?”钟素秋此刻心都乱成一团浆糊了,压根就不知道从何思考,如果这件事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她或许能够冷静地分析,想出解决的办法,可是此时陶醉同花姑子都为了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伤的伤,躲的躲,她始终无法放下心中的芥蒂,冷静面对。“嘘…”马子才回过头的时候,看到对面的丛林里,有人影闪过,他立即对钟素秋使了个眼色,“进屋说!”“怎么了?”踏进房间,马子才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果然…屋外有人在,想必是熊大成派来的,他会派人来监视,那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也没有找到花姑子。“先背对着窗口,把这个戴在脸上!”幸好刚刚钟素秋一直都只是站在屋内,就算是目送九天离开的时候也只是在门口,并未踏出房间半步,否则就被这些眼线看到了,熊大成是聪明人,看到钟素秋回来,想到安幼輿身上去那也是迟早的事。虽然有些奇怪,但是看着马子才如此严肃又小心的样子,她也不便多问,只是按照他的话,将他递过来的不知名的软趴趴的东西,戴在了脸上,她很惊讶这个东西摊开来竟然是一张人皮面具,戴好之后摸摸自己微凉的脸,感觉有些奇异,她不由得从新审视眼前的男子,这个在遇见花姑子的时候,自己曾经觉得恶心的人。她忽然感到,不管是马子才,还是九天,甚至是陶醉,只要是花姑子身边,跟她有关系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神秘的,没有一个摆在台面上,都是厉害的人物,她开始对花姑子另眼相看,虽然第一眼见到陶醉,就知道他不简单,可是今天见到九天之后,她更是觉得陶醉不简单,而此刻马子才拿出这些奇特的东西,她已经彻底的无语了。“马公子,这是…”回过身来的马子才,见到钟素秋陌生的脸,轻笑了出来,“你应该记得我会易容的吧,你现在看到我的样子也跟那日熊大成回崂山的时候不一样,这就是我自己做的人皮面具,你现在要是照镜子,你一定不认识你自己。”钟素秋无比惊讶,原来那日在高台与陶醉交手的,就是他?马子才温柔地替她抚平耳鬓边的一些皱痕,附在她的耳边轻语:“既然有人监视,那么我们就秉着这两张陌生的脸,做一场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