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子才不知天高地厚地说着这些打趣九天的话,其实他是摸透了九天的性子,在这几个人的面前,他就算是气的心肝脾肺都挤到一堆了,他也不会发作,只会隐忍着,大不了多爆几句粗口而已,因而他才敢如此猖狂地取笑着九天,换在以前他也不敢去拔他这只老虎的毛。九天此时已经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了,面上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吱咯吱的响,只是马子才依旧毫不在意地走到了九天的面前,将一旁的白风军挤开,径自恶作剧地扑进了九天的怀里,貌似小鸟依人般地说着:“我亲爱的小天儿,你就不要拒绝我的好意吧,来我逍遥楼帮我吧!”此时九天再也忍不住暴了粗口,他一把将黏在自己身上的马子才推开,浑身哆嗦地将身上的鸡皮疙瘩抖了一地,这才大骂:“马子才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开一点,老子可没有你那不良嗜好,少在这里恶心吧唧的。”“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笑九天大哥了,其实他现在能有这样的变化,能不再那么冷冰冰死板地面对我们,不就是因为他把我们当作真正的朋友嘛?他已经很尴尬很为难了,你们就饶了他吧!”终于小葵忍不住出来打了圆场,她脸上的那一丝绯红在早晨的晨lou中显得特别的滋润,九天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他知道小葵一定是想起了那夜彼此之间的谈话,她的确是打从心里把自己当成朋友,在乎自己。想到这里九天脸上就出现了一丝温暖的神色,而这一丝细小的变化,完完全全落入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陶醉眼里,他似乎心中有数地点点头,这才上来拍了拍九天的肩膀,“好了,我们该上路了,免得到时候小白急的又要大骂子才兄了。”“骂死他才好,活该他老婆不要他,嘴那么犯贱!”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家.的感情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彼此之间的称呼以及说话的口气,俨然都已经习惯,面对于九天的怒骂,马子才也只是装作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厚脸皮地笑笑。而九天虽然口里那样说着气话,却率先迈出了脚步,走在最前头,向逍遥楼的方向走去。大家伙彼此之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跟在了九天的后面,陶醉一直牵着花姑子的手,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地依旧感到不安,他走的比较慢,慢慢地他们两人成了一行人中的落后者,众人状似明白般,谁也不催促他们快一点,也不理会他们,径自一边走一边说笑着,而不知什么时候,九天也放慢了脚步,走在了小葵的身旁……在陶醉的沉默中,花姑子显然.感受到了气氛的怪异,她静静地观察着陶醉的一举一动,发现他好似在思考着什么一般,眉头又一次皱巴巴地微蹙,这让花姑子十分的不满意,她使劲地拽了拽被陶醉牵着的手,停下脚步。感受到身旁人儿的异样,陶醉这才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看了看一脸不满的花姑子,有些不大明白她到底怎么了,而花姑子只是轻轻地踮起脚尖,给陶醉一个深深地拥抱,将手伸出温柔地替他抚平皱起的眉头,这才开口说道:“每次看到你蹙眉不展,我的心就会变得很郁闷,心情很沉重,陶哥哥…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好不好,不要自己一个人担着,因为你从现在开始就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你还有我不是吗?”一直陷入自己思想中的陶醉,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疑虑都一丝丝地透lou出来,传达到了身旁的人儿身上,他迎接上花姑子炙热的眸子,欣慰地笑着,将胸前的小手抓住,紧紧地握在手里:“其实我什么都没有想,真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头隐隐地感到不安。”“不安?为什么呢?”一听见陶醉这样说,花姑子脑中竟然“嗡”一声,定.了定神才想起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皮就一直跳,这时候她才真正紧张了起来,就好像自己突然间也感受到了那顾不安分的力量一般,立即转过身子观察着周围,那样子就好像周围有着什么秘密埋伏似得。陶醉见状深知自己的忧虑又一次让花姑子感到慌乱,他立即摇摇头,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没事的,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吧,你想想今天是子才他们的大喜之日,又会有什么事呢?况且子才他们只是安安分分地做生意,与人无怨,不会有事的。”这种安慰性质.的话,花姑子岂会听不出来?只是她不想让陶醉在担心此时之余,还要为自己分心,于是她也装作相信一般地点点头,展开一抹纯真的笑容:“既然这样陶哥哥就不要随便皱眉头了,我们赶紧追上去吧,他们都跑了那么远了!”闻言陶醉才发现自己与花姑子两人不知在何时,已经落下他们一大截了,他不得不苦笑一番,向远处回过头来望自己的马子才招招手,示意自己马上就赶上去。原处传来的阵阵笑语喧哗,在耳中却是忽远忽近,带了一种嗡嗡的蜂鸣声,这让花姑子的心里更加的心烦意乱,只是一路上陶醉都紧紧地拉着自己的手,使得她不好发作出来心中的焦躁,只得一直憋着到了逍遥楼。此时耳边的嗡嗡声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逍遥楼从新开业大吉的鞭炮声,好在陶醉他们赶上了好时辰,众人一起帮马子才给逍遥楼剪了彩,他们学习现代的习俗一般,将大红花朵长长的锦缎绸子没人拿上一截,在鞭炮声响起的同时,整齐地挥剪齐下,周边的街坊也前来凑热闹,一瞬间人声鼎沸,热闹无比。就是这样的喧哗,让花姑子暂时忘记了心中的不安与焦躁,她跟着陶醉帮着公孙白忙里忙外的,一时之间逍遥楼里挤满了人,到处都是笑声,马子才还从别的地方请来了好几个会唱的角儿,让今日的开张显得特别的热闹与气派。就在大家几乎都分散的时候,九天就好似一条泥鳅一样,面色凝重地游走在拥挤的楼层中,找到了陶醉与花姑子,还有小葵和白风军等人,不由分说地将他们拉到一边,在众人开口询问之前他率先出声,“先别说话,给我听好了。”得到大家沉默的回答,九天这才将头低下,伸出双手将大家伙压低,才细声说道:“我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气息,像是修道之人,有这样的高人突然出现在此地,定然不只是巧合,大家一定要万分小心,被他撞上了或者被他破了身,将万劫不复懂吗?”九天从未出现过的慌乱与紧张,自然是影响了所有人,大家都提高警惕地点点头,毕竟谁都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在一切即将风平浪静的时候,出现任何的状况。待大家再一次散去,九天跟上了陶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陶醉这才尾随他走出了逍遥楼的门口,在门外一个角落里,陶醉才出声询问:“到底怎么了?”“我有不好的预感。”“我也有,早上就开始出现这样的不安了。”“不然你以为我干嘛那么着急地就赶了过来,你知道我是最讨厌这样人多的地方的。”“那你可参详出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九天摇摇头,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他也很讶异此次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自己竟然一点征兆都看不出来,他看着喧闹拥挤的大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分说立即沉声问陶醉:“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在街上,我用保护层将我俩都隐身起来的事?”经九天的提醒,陶醉脑海中立即浮现了那时九天刚来崂山,两人一起走在街上发生的意外,他当即明白九天是什么意思了,面色一沉也跟着有些担忧起来,那日的那个神秘人,道行绝对不在九天和自己之下,说不定两人联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九天既然能够感受到这股气息,又突然提起此人,想必跟他拖不了干系,想到这里陶醉沉重地看了九天一眼:“你确定是他吗?”“不…这一次我无法确定,只是我们来了崂山之后,唯一遇到过的高人,就只有他,然而这次我也没有感受到杀气,记得上次他说过的话吗?所以我才会觉得很可能是他。”“上次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要我们不要害人,否则终会害己,可是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伤害无辜的事不是?”想到来人 很可能是自己遇到过的那个高人,陶醉就有些担忧起来,他不是为自己担惊受怕,他是害怕到时候花姑子怎么办,就算自己不怕死什么都无所谓,但是他会害怕花姑子有事,他害怕自己不在了,花姑子要怎么办?因此才会有些紧张有些口不择言地说出这样的话,而此话一出九天的脸色也有些难堪了起来,他干咳了几声之后道:“我想…这件事的原因应该在我的身上!”“你何出此言?”“熊大成……”只是简单地提到了熊大成三字,九天就再也没有说话,而陶醉此时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的失言,让眼前这个为了自己牺牲很多的兄弟有些自怨起来,他心中颇为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想要安慰地说出一点什么,却发现此刻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对于九天,他从来都不懂得掩饰,不懂得说那些客套话,他只得感叹一句:“若是这件事真有错的话,那么错就在我的身上。”“管你什么事,这是我自己私下做主才会有的劫难,你别在这里给我瞎扯蛋!”“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会去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吗?毁的可是你的千年修行啊!”“kao!!!陶醉你他妈的是不是连这个也要跟我争?”“什么都可以不跟你争辩,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啊啊啊啊…你们别吵了!”就在两人僵持不下非得坚持错在自己身上,责任也得由自己担当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者窜出来挡在他们之间,手中还拿着一个酒葫芦,摇摇晃晃地指了指九天,又指了指陶醉,随后才用他满口酒气长满大胡子的嘴吼道:“难得来凑一凑热闹,你们干嘛非得吵得不可开交?”“请问您是…”对于这突然之间窜出的老者,陶醉和九天一时之间傻了眼,竟然忘记了争辩,只是有些愣愣地看着他,眼中全是问号。而对方有些站立不稳地晃了晃,随后摇摇头,“不吵了?不吵了吧!真是的今儿个不是人家的大喜之日嘛?你们身为好朋友的还不赶紧去帮忙,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光阴作甚?没看到你们的小泉娘们都跑得满头大汗了吗?”来人并没有直接回答陶醉的问话,反而带着微醉的状态指着正好从阁楼里跑下的花姑子,教训起他们来,而从他的话里隐约透lou出他对陶醉等人关系的了解,只是从他的样子里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破绽,他熏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也感受不到他目光的闪烁,也不知他是真的醉了,还是演戏太像,又或者他的话里透lou的那些讯息,只是巧合,他真的是喝多了胡说的。“不知前辈您是…”“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你们不需要担心任何事,绝对不会有人找你们的麻烦,尽管替你的朋友捧场去吧!”此时九天也暗暗地在找寻那股给自己带来不安的气息,却是徒劳,对方就像是瞬间消失一般,一点迹象都没有,这让他对眼前的人更加充满疑惑,他不得不有些急躁地走上前:“妈的你到底是谁,不要跟老子装神弄鬼的,真的要来拿老子的命,尽管来!”老者先是怔了一怔,随后走到九天跟前,严肃地打量起他来,说来也奇怪在老者的注视下,九天竟然有些退缩起来,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再次开口怒吼的瞬间,老者似是有些生气般地撒了酒疯,将手一挥酒葫芦也随着他的动作荡了几下,葫芦里的酒也洒了几滴出来,他就好像一个老小孩般耍赖起来:“哎呀…我不过是凑热闹想要来这里喝几口,这样都不让人安生?你这个年轻人火气这么大咋行?好不容易收拾了一个摊子,难道又想砸场吗?”看似没有什么破绽的老者,此刻言语之中似乎另有暗示,再加上他刚刚说出的那一番话,陶醉此时在心底确认了他的身份,他的确就是那个神秘的高人,只是为何他的身上现在一点都感受不到那强烈的仙气,这就不得而知了。而九天也是惊讶一番之后,才沉下脸来不再说话,毕竟他已经说了今天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找麻烦,他又刻意隐藏起了自己的道行,想必是不会找事,顿时也安心了下来,只是面上依旧lou有难色,为刚刚自己的不礼举动感到有些许的窘迫。见两人都心知肚明地识趣闭上了嘴,老者便拿着自己的酒葫芦,跌跌撞撞地钻进了逍遥楼,没入那一拨又一拨的人群里,一会儿就不见了,这时候陶醉和九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那日遇见的高人,此刻竟然还在崂山,这还不说现在又突然出现在逍遥楼,还选择这么一个众妖齐聚的时候,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可是他又已经扬言不会伤害彼此一分一毫,那么又是为何?难道他出现在这里真的只是为了好一个热闹,想要多灌几口迷魂汤?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两人只得闷闷地走近逍遥楼,此时马子才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抓住陶醉就一阵抱怨:“你们钻到哪里去了?我的头都要转昏了,妈的这些事真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够做的下来的。”“你的娇妻呢?”“在那呢?”顺着马子才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公孙白身穿一袭嫩绿色的锦衣,同色的长裙席地,在阁楼的长廊上,高高地站在那里,眼中看着门外的方向,脸上毫无表情,好似在想着什么,又好似在期盼着什么一般,这让马子才十分的迷惑,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几天前公孙白还兴致勃勃地跟他一起计划今日的事,可是就在两天前,她突然就变了个样,每天静悄悄的,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呆呆地望着某一处发呆,这事马子才很早就想要对陶醉提起,只是无奈太忙,没有机会,现在这样的情景再现,他不得不抓紧了机会,将这件事告诉陶醉:“你看在那儿呢,不知道最近几天是丢了魂儿还是怎么的,总是这样一副呆呆的样子,看着门口发呆,好像在等人又好像有着很严重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