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夜

是夜。王故坐在房间之中，本来是想努力修炼内功，提升自身实力的，可谁知才坐好，脑中就被无数的问号塞满了。他是没有感情的人，却不是不会思考。恰恰相反，正因为他无情，所以思考问题有着非常人的理智。可是，太多的不知道，是所有事情分析下来都是“剪不断，理还乱”，毫无头绪。“明天问一下莫销魂，看一下他是否知道我的父母。照大长老所推测的，我出来以后他们就会来找我，莫非发生了什么意外？大长老是不会错的。”王故暗暗说道。既然无法进入空灵的状态修炼内功，王故只好作罢。内功这种东西，没有进入状态，在努力也近乎白费，强行修炼甚至会走火入魔。他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大长老说过，芸芸众生，他身在其中，不过比别人拥有一个相对高的，却不能将他带入相对高的终点。达到那高度，需要的不只是努力，还有各种各样的奇遇。才开始的旅程，谁又能知道会遇到些什么呢？……他眼睛余角突然看到一道黑影闪过，速度快的惊人。不禁暗笑道：“什么时候七层强者也这样不值钱起来了？”从速度上来看，那黑影是个已达到七层的强者，从身影上来判断却是个女人。本来以他才三层上段的破实力，是无法发现这种七层以上强者的身影的。可那强者的目标却是在对面客来香里面。闪了一下，她停在了一个房间的窗外。王故觉得实在是有趣，无意中居然看到了这样有意思的一幕，也不动，静静看着这个女强者的动作。他心里生气了一丝不妥，暗想道：这青楼之中不会再有什么人物会引起这种强者出手，细算下来，只会是一个人！五香仙客莫销魂！王故想到这里，急忙出手，却是慢了。只见那女人一挥手朝窗里射进一道小小黑影，出手太快，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王故也不说话，朝着那女人的背影就是一剑。那女人却连头也不回，闪过了这一剑，咯咯笑着朝远方退去，几个起落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影之中了。王故见不可能追上，只好打开窗子走进去看看莫销魂的伤势。莫销魂肯定是受伤了，因为那女人射进暗器之后，他分明听到了莫销魂的低哼声。进去一看，果然。莫销魂睡在床外面，捂着左肩，血已经不再流，显然他自己点了穴止了血。只是看着手里的东西发呆。“你出去吧。”见到王故进来莫销魂便叫女人出去了。女子眼里闪着感激的光，告了个万福，退了出去。她知道要不是莫销魂在危急的时候抬起左肩，帮她挡住那一暗器，现在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你认识？”王故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水。莫销魂看看他，苦笑道：“所以我想杀了你，所以我说你不该来。”王故也是看看他，道：“因为我？为什么？”莫销魂点点头，道：“确实是因为你，你不知道的地方，无数人随时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只是你现在武功太低，发现不了罢了。”王故默然。“你也不必沮丧，我们在你这个年纪，还没有你这样的功力。以后的江湖，必有你的一席之地。”莫销魂笑道。王故问道：“是不是每个天涯出来的都会有我这样的待遇？”莫销魂撇撇嘴道：“你道是你天涯精英的身份？大错特错，你有这样的待遇，还不因为你是……”莫销魂说着说着突然闭了嘴。王故看看他，说道：“你知道我的身世？”莫销魂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是知道，抱歉，我却不能说。今天我要说了，不只是你倒霉，我也会倒霉。以后你会知道的。”王故知道他不会说，也不再一味追问，只是问道：“刚才那是谁？”“恭喜发财红楼香。”莫销魂郁郁道。“是她的话事情就正常了。嘿嘿。你是自找的。人家在涯里就对你有意。你却这样对他。听大长老说她也是美女。你终日混迹于美色之中，独独对她没有好脸色，如今她进入了七层，你却还在六层下段徘徊，自找的。”王故笑道。莫销魂白了他一眼，道：“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我们已经几年井水不犯河水了，你在这里，这些老东西才回来我这里，妈的！要不是你，他们会挪窝？那才叫怪事！”“我的亲生父母是否还健在？”犹豫了半响，王故还是问了。莫销魂道：“你母亲自是不用当心，那种怪物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想死都难。你父亲据我所知十五年前就死了。”王故默然。莫销魂看了他一眼，又说道：“不过，我越来越怀疑两件事。一是，你父亲那家伙到底死了没有?二是，他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王故愕然。他已经无法想象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他愣愣道：“那我的那个母亲，她为什么不来见我？照你所说他也应该知道我在哪里？”莫销魂笑笑道：“说不定她现在就在你的身后某个你不知道的地方看着你呢！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身不由己啊！”“身不由己？这江湖莫非真有这样难以想象？”“不进入不知道它的恐怖，它如同一个漩涡，你知道的越多，就陷入的越深，越发离不开它，丢不下你在江湖里拥有的一切的一切。当你达到某种高度的时候，你也会发现，江湖，就是这样。”莫销魂感叹道。王故问道：“就没有什么办法拖离？”“有！自然有！那就是像你的朋友说的一样加入朝廷。进了朝廷你就不再是江湖人，而是朝廷之人。那时候，江湖再怎样，都不关你任何事了。”莫销魂突然严肃的说。他看着王故：“所以我想了一夜，觉得那小无赖说的自有它的道理，朝廷可以说是江湖人的一个避风港，你虽然会遭到嘲笑，不过如果你觉得无法参与天地之乱，就去找那个黄山吧，不要觉得丢脸，我不希望你在天地之乱之后连尸体都找不到。”王故点点头说道：“我会考虑的。”莫销魂苦笑：“本来我以为离得远了就可以做到逃避，可是这种办法没有用，你看，如今因为你的到来，我又将进去了。”王故说：“你怎么不去朝廷？”莫销魂道：“离不开，也不敢，我知道的太多，站的太高。只要有一日真的离开了这漩涡，那就是我的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