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搞鬼那些鬼男女皆有,年龄无从考证,模样千奇百怪,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搓麻将、炸金华,还有一些则走来走去,串门拉家常、嬉戏打闹。对我这个不速客的到来眼睛装瞎,耳朵装聋。我以慢镜头速度扭头看了看天色,太阳依旧高挂,散发出炙热的光线。我在心里说:“难道这些家伙已经领到了横行阳世资格证?”再回首, 居然看到两只手。那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鬼,披头散发,苍白的脸上汗珠滚滚,双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年…青…人,帮…帮…我,我…快…生…了。”我何时见过这种阵仗,登时就慌了,摇手说:“大姐,你找错鬼了我还没生过孩子呢!”(其实是找错人)然后我就看到她大腿微张,紧接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胎儿就掉了下来,我大吃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接,却接了一个空,抬头一看,那大肚鬼已不知去向。我 眼见无处落脚,打退堂鼓面子上又挂不住,只好在心里想:“我是吃过熊心啃过豹子胆的,这些东西哪能唬住我?”这么一想,胆气大壮,捏着拳头挤进鬼堆,冲坐在右手边沙发上的几个鬼说:“喂!你们知不知道这里不能坐啊?”那几个鬼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我眼珠一转,说:“关二爷曾经在这撒尿三泡,你们这是对他老人家的亵渎。”那几个鬼登时交头接耳,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说:“鬼才信你呢?”我说:“难道你不是鬼吗?”“…………”我接着说:“既然信了,赶快闪开。”他们看着我不说话。我大怒,二话不说,使出了我的杀手锏——掏出几张冥币,像个地主老财一样说:“九千万。”那几个鬼并没有如我想象中那样激动得抽风,反而个个脸上都挂着轻蔑的冷笑。我肉痛的说:“十亿。”那几个鬼屁都不放一个,冷笑已经变成戏谑。我心想:“好哇!胃口居然超出了地府公务员几十倍,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当我是个屁呀。”当下解开行囊,拿出一把三尺桃木剑,做出一副凶狠模样,大喝一声,说:“信不信我砍死你们。”一个鬼说:“我们已经死了。”我:“………”看来威逼利诱是行不通了,我只好剑挑一个看似最弱的鬼,那鬼潇洒地吐了口痰,在桃木剑及身的前一刻突然跳起,一脚踹在我胸口,我登时身不由己地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在了鬼群中。我挣扎着起身,拍拍屁股,就看到桃木剑插在一个鬼身上,那鬼身上冒着青烟,面无表情地说:“这是真的吗?”话音刚落,他已化成了一摊浓血。看来我运气不错,歪打正着。这时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我抬头一看,所有的鬼开始无声地向我靠拢,一个低沉阴森的声音响起,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其他鬼齐声接口说:“我必扁人。”我瞬间就被鬼潮淹没,他们嗷嗷叫着,雨点般的拳头、巴掌、各种攻击朝我身上招呼,挤不进来的鬼开始招呼前面的同伴,后面的同样如此。我惨叫着挨了一些拳脚以后,总算有几个倒霉鬼不堪后面的推搡和打击倒在了我身上,也幸亏鬼一般都没有重量,才让我不至于窒息而亡。看这架势,他们不把我打到三年下不了床是不甘心的。我一边极力忍受上面挡箭牌传导来的震荡和鬼嚎,一边使出吃奶时才用的劲翻了个身,觑准一个有亮光的空隙,奋力爬去。在掰开最后一个鬼的大腿爬出以后,我起身一看,原本满屋子的鬼全都挤在了簸箕大小的一块地上,喊着号子拼命的往中间挤,个个都抡起拳头使劲儿捶。我暗道一声好险,今日运气再差点,我肯定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鬼活活打死的偏门传人。这时忽听得惊叫从房间传来,我赶紧跑过去,捏着房门把手一推,门纹丝不动,看来里面上了门闩,我人急生智,抬脚便踹,“咚”的一声,门屁事儿没有,我的趾骨却差点折了,我不服气,咬牙再踹,这回“咔嚓”一声,门终于还是——没有开,趾骨折了。我愤怒地朝门吐了口痰,坐倒在地,脱下鞋袜,揉着脚趾,说:“我不是有意把你弄折的,都怪门。”这时大门口冲进一个满脸毛胡子的老头,看我一眼,抬手便去握门把手,我大吃一惊,直觉告诉我他绝对是个恶鬼桥装改扮的,当下不敢怠慢,飞快地伸出另一只脚勾住他的脚腕。门突然开了,接着那毛胡子老头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我看的分明,他手往下一压就打开了门。我就说嘛,我打不开就是怪门,谁叫它那么科学的。那老头回头一脸便秘表情地瞪着我,眼睛几近喷火。我也赶紧报以一脸便秘的表情,一手捂着大腿说:“腿抽筋啦,好难受啊…”然后我就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鬼在房间里仰着头嘿嘿**笑,我顾不得骨折的脚趾,三两下套上鞋子,跳起来踩着那老头的背蹿了进去,叫道:“何方死鬼,你作死吗?”那老头在我身后破口大骂,我直接把耳朵调到装聋模式,不予理睬。那鬼脑袋略低,依旧**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小芸就套着内衣裤缩在床角,抱着个洋娃娃,浑身发抖,惊恐地看着那个鬼。想我堂堂偏门唯一传人,居然被鬼无视,传出去岂不是要令人扼腕叹息?冷哼一声,我从包袱里抓出一把符咒,准备给他来个狠的,刚扬起手,突觉头皮一痛,仰天便倒。后脑勺和地板的碰撞差点让我晕了过去,我翻眼一看,那老头看着我痛快的笑,我咽了口唾沫,以手支地,一个筋斗翻将起来,趾骨骨折的那只脚穿着的鞋由于惯性被甩出门外,两个脚趾一下钻进一个湿润所在,筋斗遭遇阻力,半途而废,我登时泄气,两腿掼了下来。我抽了一丝凉气,再看那老头,虽然被脚趾勾着鼻孔再次摔了个狗抢屎,却顺便用鼻孔**了我的脚趾,倒了不吃亏。然后我和那老头几乎同时坐起,愤然对视一眼,各自大喝一声,抓住对方,无所不用其极地互掐起来。我揪着老头的耳朵,一拳打得他鼻血长流。老头并不是如何在意,冷笑一声,探手抓住我的**往后一扯。我打了个寒战,顺势扑过去,一头撞在老头眼睛上。这回老头在意了,“哎哟”一声,眼泪哗哗……我们打得正热闹,又听小芸大叫,不由得齐齐罢手,向那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