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蛋二蛋很给面子,眼皮都不眨的两耳光抽过去。痘痘男轻描淡写地抹掉鼻血,弯腰将我扶起,表情坚定的说:“周五豆有眼不识大爷,请大爷看在二哥的份上,扁我一顿吧!”我右手抱鸡左手揉臀,抽空说:“算啦!以后别惦记我裤裆就行。”周五豆捏着拳头摇头说:“不行,除非你打我一顿,否则,我心里不安。”我:“………”二蛋对我耳语说:“这家伙最认死理,好在很讲义气,他在菜市场给人下货混日子,我接济过他几次,他就给我打下手了。”我说:“早说啊!你怎么不早说。”抡起拳头,冲周五豆挥舞了几下,说:“打完收工。”周五豆感激地说:“以后有事说一声,除了别叫我生孩子以外,风里来,雨里去,随便吆喝。”认死理的人绝对言出必贱,如果有机会,就算让他挥刀自宫估计也只会皱个眉头,然后付诸行动。这种人在世风日下的今天,已经可以列入濒危物种名单了。我说:“这只鸡你在哪抓到的?今天全靠它,才让我遇到你们。”老母鸡突然张嘴说:“咯咯day……。”我只觉怀中一热,它居然下了个蛋,我顺手揣兜里。周五豆说:“我为二哥把风,忽然尿急,只好找个旮旯解决,完事儿以后就看见它了,正好抓来今晚加餐。”二蛋干笑两声,不说话。我把我近两天的遭遇和他俩说了。二蛋狐疑道:“真有鬼这东西的存在?我怎么没看到?”周五豆说:“二哥,大爷骗孙子也不会骗我们啊!”二蛋瞪眼道:“………”我们边闲逛边说,这时走入树荫,我忽然感觉到一道火辣的眼神正盯着我们,扭头看去,吓得一头撞上树干,口中惊呼道:“大蛋。”在我们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一个样貌十来岁的鬼像个非洲难民一样,浑身黑漆漆的冒着烟,头发根根直立,怨毒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们。二蛋和周五豆别头看了看,奇怪的看着我,二蛋说:“大爷,你不会又见鬼了吧?大白天的,就算有鬼,也该下班了。”我摸出一张符咒,在两人头顶一晃,念道:“鸡灵灵狗灵灵,妖魔鬼怪速显形,赤脚大仙急急如律令!”顺手一扔,那鬼登时暴露在我们三人面前。当然,普通人如果不是运气背到家的话,是看不到的。周五豆眼珠子差点搬了家,一纵跳起,双手沟住二蛋的脖子,双腿紧紧夹住二蛋的腰身,身子不住发抖,哆嗦道:“二哥,你们先跑路,我顶着。”二蛋:“………”我说:“看到没?活生生的鬼。”二蛋直沟沟地看着鬼,说:“哥,你是不是营养不良啊?这些年半两肉都不见长。”不错,此鬼正是二蛋他哥大蛋。听了二蛋的话,他说:“我一直跟着你,没空吃东西,顺便给你扫盲一下,鬼是不会长的。”二蛋疑惑道:“跟着我干什么?”大蛋神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说:“我和你是兄弟,可为什么死的是我,不是你?我不甘……我不甘啊……”二蛋恍然道:“最近我无故上发廊就是你导演的吧!”大蛋冷笑,不置可否。我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就算二蛋被你弄死,你照样活不过来。”大蛋说:“我起码能找到心理平衡。”就这么点事儿,有必要兄弟反目吗?何况现在的他们阴阳两隔,完全没有了利益冲突。老人们常说人心难测,看来鬼心也不可琢磨。二蛋痛心疾首,无言以对。我说:“看来,你是不会悬崖勒马的,现在我们打不过你,有种的,晚上再分个高低。”我知道大蛋自幼心高气傲,所以故意拿话激他。大蛋冷哼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傻吗?只要再让他去发廊几天,我就能如愿以偿。”我:“………”这厮居然打着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算盘,比我们高明多了。二蛋突然一把拽住我,往前疾走,我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谢顶了吧?”二蛋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对兀自挂在他脖子上的周五豆卧槽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居然尿裤子,快给老子滚下来。”周五豆尴尬地跳到地上,低着头小声说:“二哥,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撒一泡在我裤子上吧。”二蛋憋红了脸,咬牙切齿:“………”我一看,乖乖,两人裤裆都湿了一大片,再回头,大蛋正站在树荫里冲我们冷笑。周五豆犹有余惧的缩缩身子,说:“上刀山下火海我不怕,鬼这玩意儿太邪乎,我完全没有抵抗力。”我说:“二蛋,他不敢晒太阳,不如晚上把他的魂招来给他超度吧!这样下去你扛不住。”二蛋点点头。周五豆一边拧着裤裆一边插口问:“二哥,你哥是咋死的?”二蛋说:“家丑不宜外扬。”我说:“有什么丑不丑的,大蛋在我们村近年历史上大大有名,他三岁就会喂猪,四岁就会打麻将,五岁公然向刚满月地女婴吹口哨,六岁上学时无酒不读书,七岁就单挑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师并以完胜告终,不过他也被开除了,因为两个老师半个月才下床,八岁就纠集了数十个小孩半路剪径,九岁跟爹妈分了家另起灶炉,他十岁那年打酱油路过一块菜地,恰巧内急,可惜厕所还在六米外,只好把一个南瓜内里掏空,拉了满满一瓜,第二天突然晴空一个霹雳,把他给雷了个外焦里嫩,就此夭折。据说主要是那个南瓜进了一个瞎眼阿婆的肚子。”周五豆卧了一个槽,叹气道:“虽然英雄出少年,但是老天也嫉英才啊!”二蛋原本心事重重,这时眼睛一亮,指着前面说:“快看,有个美女哎!”我和周五豆齐刷刷地抬眼看去,果然看见一个靓丽地身影背对我们,一袭乳白连衣裙随风而动,秀发飘然如柳,煞是好看。我们三人快步走过去,都想从正面欣赏一下,一饱眼福。二蛋抢先,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眼睛立时瞪得溜圆,卧槽一个,拔腿便奔。我和周五豆在后,同时驻足斜瞟,看到的是一张瓜子脸,柳叶眉毛,翘鼻子,鼻孔下面黝黑地胡茬像钢针似的异军忽起。我不忍再睹,以最大马力的速度步了二蛋的后尘。奔跑中,我抽空回头看了一眼,但见周五豆脑袋高高扬起,鼻孔与天空平行,扯着嘴角说:“美女,我二哥要泡你,给你个面子,答应他吧!………”后面说的什么,我表示听力有限。我一口气追上二蛋,这孙子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气。我说:“这就是你眼中的美女?”二蛋说:“怪我眼不精,是人是妖没搞清。”这时周五豆兴冲冲地跑上来,喜道:“二哥,她答应你的追求了,看吧,我出马,真是牛。”二蛋黑着脸说:“你真是猪。”周五豆察言观色,登时不语。我向他们打了个眼色,说:“你们敢确定前面是个美女吗?”只见前面一个曲线面条的身影背对我们悄立花坛旁,扎了个马尾,蓝色上衣配上牛仔短裤,手上挎着个精致的包,修长的大腿上套着肉色丝袜,再踏一双银色高跟鞋,极富美感。周五豆和二蛋面面相觑,片刻后,二蛋顺手提起路边的一盆**,目视前方,恶狠狠地说:“不砸得这种假娘们生活不能自理为我受伤的心灵报仇,你别回来见我。”把**盆扔给周五豆。周五豆条件反射的接着,然后神情肃穆,视死如归地说:“二哥叫我牵驴,我绝对不会拉狗,何况这种人对于我来说,憋着泡尿也能撂倒三五个。”大踏步去了。我急道:“他不会来真的吧?”二蛋说:“很难说的。”我们说话的功夫,周五豆已经走到那人身后,扬起花盆就要砸出,我赶紧叫道:“小心。”那人一扭头,花盆擦着她的鼻尖划出一道弧线正中从花坛另一边走出的一个男人人脸上,那男人一声不吭,咕咚倒地,昏了过去。然后,我就看清了避过一险的人居然是小芸,至于惨遭横祸的哥们儿,鬼知道他是谁。周五豆出战失利,祸及他人,纳闷的愣在当地。小芸看见是我,意外道:“怎么是你?”接着一声惊呼,蹲下身摇晃着地上那人的胳膊,说:“不凡,你怎么样?醒醒啊……。”二蛋问我:“你们认识?”我说:“她就是小芸。”赶紧三两步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