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笑死了祭完五脏庙,我和小芸便出发了,我们在门口打了一辆车,直抵二蛋买肉的小绵羊菜市场。下车后,我和小芸都争着付钱,你推我送,那位司机哥们儿伸了好几次手都没有接到钱,最后实在不好意思了,留下一句话:“矫情,没钱还打什么的啊!当我友情赞助啦。”一踩油门,绝尘而去。我和小芸尴尬相视,齐齐发笑,然后我们顺着各种蔬菜摊位来到了肉市,只见第一块水泥板面前几个顾客正在选肉。水泥板后面二蛋挂着块围腰,左手持尖刀,右手抡砍刀,卖力的砍着肉。周五豆这厮则称称收钱,嘴中大声吆喝着顺口溜广告词:“丈母娘不在,姑爷乱卖,丈母娘不在,姑爷便宜卖……”引来了十数个有捡便宜心理的大妈的抢购。有个客人调侃说:“又不是小姐,乱卖不乱卖的。”周五豆只是笑笑,并不在意,继续吆喝。二蛋见了我们,冲我们大声说:“你俩要买肉吗?赶紧排队,不然没有优惠。”言罢不可察觉地眨了眨眼。我和小芸只好冒充了一把不买肉的顾客,雅称——托。小芸小声对我说:“难道真要买啊?”我报以一笑,说:“就算我们买了,他也不敢卖,就算他卖了,也不敢收钱。”小芸笑道:“也是。”排在我们前面的人眼看又来了两个,登时鼓噪道:“快点儿,再给我多来两斤,”“那根猪尾巴给我称了,还有猪尿泡也一起,”“留点给我,家里人还等着下锅呢!”(下锅找死吗on_no)等轮到我们时,油腻腻的水泥板上除了零散的几粒碎肉和几根猪毛以外,所有的肉已被哄抢一空。二蛋一边收拾刀具粘板,一边自得地说:“看到没,读书我或许不是材料,杀猪卖肉嘛,天生的。”我说:“什么叫或许不是?你压根儿就不是。”二蛋:“……”小芸说:“怎么你这生意那么好,旁边那些都很冷清。”二蛋贼兮兮的小声说:“主要是我的猪肉没注水,这些大爷大妈可都是懂行的人。”他收拾完以后,把工具寄存在一个粮油铺,然后对我们说:“今天我请客,地点由你们说,绝不推辞。”我说:“晚上再说吧,现在去买装备。”我们四个当即从菜市场杀到步行街,二蛋死活要我去做个发型,还是爆炸式的,我矜持再三,还是坚持剃了个小平头。剃了头,二蛋为我挑了三套可以两面穿的休闲装,两双运动鞋,花了我六百多,这让我觉得城里真不是乡下人消费的地方,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购物已闭,我们几个就在熙熙攘攘的步行街上闲逛起来,我说:“对了,你俩平时都住哪?我想过来跟你们开火,不可能天天赖小芸家吧!就算她不说,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小芸顿时就不高兴了,说:“你怎么这样子,我家那么宽,却没有人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是朋友就别说这种话。”我干笑道:“可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二蛋说:“我一般在学校住,五豆自个儿租了一间十来平米的出租屋,照我说你就在小芸姐家住吧!有什么事儿也可以相互照应一下。”小芸接口说:“你就别推辞了,二蛋和五豆也可以搬过来住,就当帮我看家吧。”二蛋顺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地说:“管不管饭呀?”周五豆小声嘀咕道:“我们又不是狗。”小芸和二蛋可能没有听见,小芸笑道:“就算再来几个也没问题。”说话间,我们出了步行街,进入了一条寂静的巷子,二蛋突然停下脚步说:“你们有没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我们齐齐驻足,同声说:“没有啊。”二蛋别转身形说:“你们看。”我们转身一看,六个年龄大概十七八岁、街痞模样的小年轻依着墙角鬼鬼祟祟地向我们张望,见形迹败露,登时不再隐藏,大张旗鼓地走了过来,当先两人满脸横肉,身材高大魁梧,都穿了背心和破了几个大洞的牛仔裤,脚上踏着拖鞋。其他四个打扮大同小异,唯一有所区别的是六人头发颜色依次是:赤、橙、黄、绿、青、蓝。赤毛痞子一边抠着鼻孔,一边吊儿郎当的说:“听说你们很叼,今天特拜会,还望不吝指教。”周五豆说:“丫的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橙毛挠着屁股(估计痔疮犯了)说:“略懂略懂!”二蛋卧槽道:“你们找抽就直说,老子听不懂你们放什么屁。”话犹未了,赤毛身后的黄毛登时大叫道:“大哥闪开,”边说边一脚踢出,踢中赤毛的屁股沟。赤毛大怒,左手捂着屁股,右手反手就是两个烧饵块,卧槽道:“你他大爷的反了天了吗?老大你也踢。”黄毛被扇,又一脚踢出,苦着脸说:“你不知道我对那两个字过敏吗?听见以后就身不由己啦。”赤毛见机得快,让过了这一脚,一拍脑门说:“忘了这茬。”我们几个笑得前仰后合,小芸更是花枝乱颤,掩着小嘴,脸色憋得通红。二蛋掐着腰说:“这哥们儿奇葩呀!对卧槽过敏?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太给力了。”周五豆残忍一笑,突然大声卧槽起来,一口气就卧了几十个。然后我们就见黄毛脸若猪肝,口中叫道:“闪开闪开,我不是故意的,”一条腿急速飞舞,几乎都生出了残影,他前面的赤毛和橙毛登时遭了殃,手忙脚乱之下赤毛终于一个重心不稳,栽倒在地,顺道绊翻了橙毛。二蛋见状,嗷嗷叫道:“咱们一起给他加油。”我们都点头,四个人站成一排,手拉着手,大笑着卧槽,就连小芸也放弃了一贯的矜持,开心地大声喊叫。这么一来,可苦了赤毛橙毛和黄毛,但见黄毛表情酱紫,挥汗如雨,拼命狠踢。赤毛和橙毛缩作一团,口中杀猪般的惨叫连珠炮弹一样发出。在他们身后,绿毛、青毛、蓝毛俱都傻眼,呆呆地看着这一副人间惨剧,不知道该帮谁。我们歇斯底里地卧槽,我们上气不接下气地卧槽,我们开心的卧槽。就这样,赤毛和橙毛的牛仔很快就被撕扯踢拉成了布条,四条毛茸茸的大腿立马暴露在我们的眼球底下,小芸惊叫一声,掩着眼不敢再看。二蛋点评道:“原来穿了地摊货呀!”接着,我们就看到两人的同款白色大短裤上印着一个——喜鹊图画。这简直是笑死人不偿命啊,但是 我们槽也卧够了,笑也笑够了,各自喘着气弯腰擦着笑出来的泪水。黄毛踢也踢够了,一双拖鞋硬生生踢得报废,一屁股做到地上,哭了。赤毛和橙毛受也受够了,这时龇牙咧嘴的坐起来,双手抱住膝盖,脑袋埋进裤裆里,尽量不让“春光”外泄,赤毛恶狠狠地声音从裤裆里传出:“你们三个傻x,愣着干什么?给我把黄毛扁得大小失禁。”绿毛愣愣地问:“万一扁不出来呢?”赤毛说:“那算他拉得干净。”绿、青、蓝三毛顿时毫不客气地冲黄毛拳脚相加。黄毛抱着头边哭边说:“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们怎么那么不讲理………。”我们四个看戏的索性找个石阶坐下来,周五豆买来两斤香蕉,我们人手一根香蕉,边吃边笑边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