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怎么样了!”封青和城寺守在卧室门口,看着唯一从里面出来,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上还沾着血。“右手肩关节可能脱臼了,你得进来一下,我一个人弄不了。”唯一看着封青眼里的担忧,“腰上的伤不重,刀口很浅,只是流了些血,看起来比较严重,别担心。”摘下手套扔到桌上的医用口袋里,“你处理的很好,城寺,纱布缠得很严!”唯一安慰的笑了笑, “她会没事的,进去吧。”封青率先进了卧室,急切地看妹妹。唯一关门的一瞬,城寺也跟了进来,只淡淡的盯着床的方向,“我看着你们弄。”**的封嫣已经安安静静的躺好了,似乎熟睡一样。处理伤口的时候给她注射了微量的麻*醉药。床边堆着换下来的纱布,那些都是崭新的衬衫,被城寺撕成了一条条给她止血。她看得出,他弄得很仔细。本来应该封青处理伤口的,但是因为是自己妹妹,他反而下不去手,只是一再叮嘱小心。其实从得知消息后,封青心里的弦就一直紧绷着。接到电话带着东西和他汇合,一路上他拳头攥得死紧,一句话不肯说。随身包里的药品和工具够给一个班的人包扎。为了安抚他,在车上一直拍着他的背,一再重复,“嫣嫣没事的。”她了解这个作哥哥的对妹妹有多么挂心,让他把不安背后的恐惧慢慢释放,而不是隐藏,毕竟,那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和开导封嫣。封青听了她的话,慢慢平静下来,拉住她的手,眼里有感激和理解。现在,封嫣是他们两个的妹妹,他们都是医生,她肯定不会有事。但进门的时候,开门的城寺还是给了他们不小的冲击。他脸上、手上都有血,好像封嫣已经失血而亡一样,当下,刚平抚下去的封青发狂地冲进了卧室,喊着封嫣的小名,怎么拽也不肯离开。还是唯一镇定,把两个大男人推出了房间。其实,城寺处理的很好很得当,绑在她腰侧的那些衬衫带子,虽然弄得不够专业,却有效的制止了失血。封嫣腰上的伤口很长,但是并不深,也不需要缝合。唯一处理的很娴熟,时间不长一切都妥当了。至于身上其余的伤都不大,擦过药后不显得那么严重。而肩颈上的痕迹,她希望等她醒来再问。都是女孩子,知道那些伤痕意味着什么。看着封嫣文文弱弱的躺在城寺的大**,样子让人心疼也怜爱。唯一觉得不可能有哥哥不对这样的妹妹挂心,而城寺呢,也把她当成妹妹了吧?!唯一慢慢拖起封嫣的身子,看着城寺和封青两个戳在床前。“我抱着她,你来弄,快点啊封青,可能有点疼,但是她应该不会醒过来!”封青扶住妹妹的手臂,却不敢使力气,一向拿手术刀不眨眼的封青,犹豫了。医术是一回事,把这些用到妹妹身上是另一回事。“还是我来吧……”唯一看了一眼封青,慢慢侧身,让出半个身子的位置,“城寺,你过来扶着封嫣。封青,你在旁边帮我看着!”体贴的化解了他的尴尬,把封嫣顺利交到城寺手里。“你的手行吗?”封青看了一眼刚刚止住血还抱着纱布的城寺。“没问题!”他拥着她的身子,让她安稳的靠在自己怀里。她会好的,把手臂接回去就没事了。唯一提起封嫣的手臂,找对位置,看了眼封青认可的目光,一托一送。咔。臂骨的错位矫正了。整个过程,封嫣靠在城寺身上没醒,只是在最疼的一霎那把脸埋到了他怀里。三个人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算是放心了。用绷带把手臂和肩膀固定住,唯一拍了拍城寺的肩,“把她放下让她睡吧,没事了。”那友善的笑容,让城寺由衷的踏实。看着怀里的封嫣,城寺一时竟有感慨。相识九年了,他从没如此贴近她。当年那个拉着他衣角要小红花的女孩,长大了,却还是如此脆弱。托着她的头,安放到枕上,她离开他怀里的那一刻,竟然有些失落。看着那黑发映衬下苍白的小脸,他但愿伤的是自己。有人拢好她的长发,细心把被子盖好,最后退出了房间。……“你的手没事吧?我给你看看。”唯一看着城寺的手掌,似乎纱布上还透出血迹。发现封嫣流血那一刻他太慌乱,撕衬衫时被剪刀刺破了手指。染在那些纱布上的,有封嫣的血,也有他的。摇摇头,没去理会手上的小伤口,城寺拉着封青望书房走。“帮我们弄点吃的吧,什么都行,厨房里都有。”嘱咐完,关上了书房门。他有些事情想和封青谈,现在,不方便唯一在场。两个人落座,封青的脸色却并不好。“说吧,你觉得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等我找到圣寺,也许会弄明白些,今天他没去接封嫣。”城寺回想着他去学校的每个细节。“出事那条胡同就在学校巷子的中间,但是平时她不走那里,每次都是和圣寺走那条大街。”他比封青清楚她的作息,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会是程东干的吗?”封青唯一想到的嫌疑人就是他。“他刚刚从少管所出来,”城寺回想着和程东见面的几次,他虽然阴郁对封嫣有企图,但是他不应该伤她。“我觉……”话还没说完,唯一却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城寺抬头看清来人,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拳。找了他好几个小时,现在终于出现,这次如果不彻底教训他,他李城寺这个哥哥就是白当的!“今天你去哪了?”圣寺挨了打没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狼狈的看着盛怒的哥哥,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但现在顾不上了,毕竟要求他。“哥,等我完事回来随你教训,爱怎么打都行,但是……”圣寺突然转向封青,“封大哥,你得帮我个忙,我朋友受伤了。”“我没时间,封嫣也受伤了。”封青反映冷漠。“我知道。”圣寺觉得瞒是没用了,迟早都要知道,“下午是程东去学校门口见她的。”话没说完,封青已经抓住了圣寺的衣领子,一脸盛怒。“你们先听我说,”虽然着急但没挣扎,只是争取时间把事情解释清楚,“程东去找封嫣,但是在校门口遇到寻仇的流氓,他们想欺负封嫣,两拨就打起来了。为了救封嫣,程东挨了好几刀!”“他活该!”城寺对着弟弟的头又是一掌,如果现在程东在他面前,说不准还要挨上几刀。“哥!”圣寺急了,“别不分青红皂白!封大哥,麻烦你先去看看程东,他真的伤的很重,兄弟们又不敢送医院!”程东刚放出来,这么一来,肯定又要被弄进去。“我不去。”封青推开了圣寺。他记得几年前见过的那个少年,早熟的脸上一股桀骜不驯,伤了嫣嫣,绝不能原谅!“我们应该去!”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唯一插了进来,“不管孰是孰.16.\\m 1|6|官方招牌**四菜一躺上传非,咱们是学医的。再退一步,想知道真凶,还得去问那个程东。”她眼神告诉封青,他不去,她也会去。唯一模糊记得程东,那个男孩,在大院和学校有过几面之缘。封青看了一眼城寺,对方脸上的表情却是莫测的。“去吧,封青,毕竟他见过那些人。”城寺记得胡同远处那两个跑走的背影,不管是谁的人,他们肯定不是程东。“封嫣醒了,我给你消息。”回身看了一眼弟弟,城寺没说话。……三个人出门了,城寺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程东说过一句话,“你们能护她一辈子?!”所以该去会会他,毕竟,十五岁的程东,和十八岁,不一样了。但是,并不是现在。现在,他有更想做的事情。封嫣在这儿!关了灯,让屋子完全暗了下来。城寺慢慢坐到了床边……第十七章思量他坐在黑暗里,并没有去惊扰**的人,只是静静的,寻找着某种声音。已经很久了,自从封蓝离开以后,他没有如此平静而踏实过,也没有如此混乱而矛盾过。他记得那些声音,平静而笃定,如同此刻他的心跳。“你爱我吗?”封蓝背对着他,站在阳台深处。他们应该幸福的,但是那时似乎没有。那是她提出出国前的一段时间,因为忙碌,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爱吧。”他走到她身边,却保持着距离。他们确实分享了亲密,却依然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是不够默契吗?也不是。两个人能感觉到,却又说不出那种若即若离。“城寺,你……喜欢封嫣吗?”封蓝望着远处的葱绿,内心却是落寞的。在一起一年了,实质的进展有了,但距离却拉大了。他无稽的扯动了嘴角,怎么会想到喜欢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呢!“不!我是她哥哥。”回答的毫不犹豫,他不讨厌封嫣,但那不是喜欢。脆弱到时时需要人关注,总是生活在别人的影子里,想到封嫣,他最先想到的是保护。但是,那只能算是关心,是封青给他的托付和信任,也是他回报封青多年的友谊,是一种出于哥哥的情感。封蓝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转身,专注的看着城寺的脸侧。她记得很多个有关他的瞬间,但是这个,她却不愿收藏起来。他没有撒谎,也没有试图隐瞒,但是他的眼里却写着不确定,似乎那句否定背后,也有他没有弄清的深意。她记得在校门口和封嫣相遇。一场,他要求她配合的戏,于是他们演了,封嫣上当了。然后呢?嫣嫣要听城寺哥哥的话,以后,他会是你姐夫呢。但她知道,那并不意味着胜出。封嫣没有不听话,他也没再过分的关心,但是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一种,她说不出的东西,一种,她无法破坏的东西,也是一种,让她难以释然的东西。从派对那晚她离开房间,城寺把封嫣留下开始。那晚以后,封嫣病了。他们,真的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吗?他不需要陪伴封青接送她六年,不需要为她出手打架,更不需要让她成了生活里的负担。她记得谈起封嫣他的神情、口气。那,只是因为封青吗?像哥哥一样吗?城寺的那个诺言,还会遵循吗?等着她,上同一所大学,有一样美好的未来,那就是他们的全部了吗?信心一点点从手里溜走,如同夏日最后一缕暖阳。封蓝脸上的笑容,也凝结了。“城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从他身边走开,封蓝冷淡的留下一句话,“那个吧,我要不起。至于封嫣,她说的对,你不是她哥哥!”封蓝走了,之后申请了学校出国了,不再联系他。原该伤心的分手,竟然是平静的,他不久又有了新的感情,虽然依然冷冷淡淡的,心情总难以平复。为了什么?“城寺,你喜欢封嫣吗?”他耳边又在回响封蓝当初问的那句话,已经几年了,却日渐清晰,他喜欢她吗?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不喜欢?慢慢起身走向卧室的一角,打开工作台上的绘图灯,幽深的光线柔和而宁静,但在黑暗的笼罩下却显得脆弱异常,就像他当初给出的那个答案,也像此刻**的她。他喜欢她吗?或者爱?每一步,都在问自己一次,却依然没有答案。应该是不爱的,她还是孩子,而他已经不是了。他对她,应该像封青对她一样。但是,为什么,他会感觉难受,当她受伤倒在车边时,他觉得慌乱,当她流血呻吟时,他觉得被撕扯,放开她的一瞬,是失落吗?封嫣,那个当初抓住他的衣角要小红花的女孩。他给她做了一百朵,藏在了被子下面,而他掌心,却留下了划伤的疤痕,如同此刻。看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掌,她流血,他也流血了。走回到床边,轻轻坐在她身旁,他拿开了她身上雪白的被单。她的身子慢慢暴露在柔和的光线里,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她躺在那里,灯影里脆弱无助得叫人心疼。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那是他的床,他的衣衫,也是她的妹妹吗?一身厚重掩住了那些伤痕,即使淡淡的,在她娇嫩的肌肤上也显得突兀而残忍,他记得,每一处都记得。颈项上咬吻的痕迹蔓布到肩上,手腕,腿上的擦伤和淤血。他喜欢她吗?伸出手,轻轻摩挲着体恤的下缘,犹豫着该不该那么做。是为了证实自己是对的,还是错的?他不知道,已经没有了思考的冷静,只想轻轻拉高那件过大的体恤,露出她腹部一段雪白的肌肤。一段白色纱布紧紧包裹在她腰上,纤细到随时可以扭断,伤口藏在那下面,隐约透出一丝血痕。如同精心绘制设计图一样,他用手指一点点勾勒着伤口的曲线,心里的平静不在,那份笃定的自信也消失了。他不许她再受伤,再流血,更不许伤痕沾染她。她是那么纯净而单薄,怯怯的眸子里一闪即逝的倔强,她的笑颜总是凝在封青身上,而她的愁眉总展露在他眼前。她该多笑的,大家都说她是大院里最漂亮的女孩。手指在纱布上缓缓前行,谨慎的怕压疼她,却又突然一顿,抬眼看她紧闭的双眸,凝视着她,也感觉着她。他,喜欢她吗?……一丝丝疼从身体的某个地方扩散,扰着她的梦。她像以往那样等着接她的人,等了很久,这次,却没有等到。那些闪过的刀光,是真的吗?只是觉得那丝疼痛在一点点扩大,提醒着她,那似乎并不是一场梦。她不能动,意识却从浓重的梦里醒过来。因为疼,微微皱了皱眉。天又黑了吗?她看不见光亮,只知道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身上没有力气,头也有些晕。手指触到软软的床单,慢慢的滑动,又突兀地触到了硬硬的发根,她瑟缩了一下,不敢再动。某些朦胧的记忆不真实的回放,她的知觉醒了过来,缩回了冰冷的手指。那条胡同,那个下午,那个人,那些声音和她脸上腥涩的温热。天,为什么是黑的,她为什么会一个人?然后,现实才回到脑子里,封嫣突然睁开了眼睛。她躺着,手边,是一个人。他趴在她身侧,他的手,抚着她疼痛的一处,她,受伤了吗?“不许害怕!”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如同最后那一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抓住他,叫他“城寺……哥哥。”绷紧的身体倏的放松了,郁结在胸口的气息和委屈顿时化成了无数眼泪,她望向黑暗中的声音,却看不透。哽咽,从隐忍到泄漏。腰上的伤口突然微微的痛楚,要抬起的手被人在黑暗中抓牢。那是一只裹着纱布的手,温热而有力地包容着她的冰冷。“是我。”“……”听到她哭泣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难过。唇,不由轻轻辗转在她腰侧,那些纱布,无法隔绝他钝痛的胸口。他,喜欢上她了……第十八章迂回她一半的身子浸在血里。白皙的皮肤上,蔓延着一道伤口,不是很深,但是极长。血不断从刀口里冒出来,合着呻吟,染了一床一地。他伸出手想去帮忙止血,压到伤口上的力量只是让血流的更多,沾染到手上,甚至滴到他身上。她出了那么多血,会死吗?一个冷战,翻身城寺醒了过来,看着唯一正拿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虽然正是夏天,屋里却并不燥热。抬眼能看到**的封嫣安安稳稳的睡着,封青就坐在床边。“你们几点回来的?那边情况怎么样?”在黑暗里陪了她好久,她醒的并不真切,他握住她的手说了一些话,没有回应,只是哭,不久,哭声也停了,可能是哭累了,又睡了过去。因为腰上的伤不能翻身,他抱来储藏室里的新枕头,放在她身侧,又盖好了被子,累了就坐在工作台前,不知不觉睡着了,封青他们几时回来的并不知道。“一点多。”唯一看上去很累,“回封青家里拿了一些东西过来,和大人说封嫣要去姨妈那里住几天,没告诉他们出事了。”“圣寺呢?”起身看着封青专注的样子,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交谈。“让他先回家了,他那个朋友伤得挺重的,流了好多血,最后还是送医院了。”唯一走回床边拍拍封青的肩,看着他慢慢回过神。“我还要回学校,明早还有护理和药理课,你呢?”“我留在这,明早再说吧,嫣嫣还没醒呢。”有些为难,大半夜不放心唯一一个人回学校,可是要是走,又怕嫣嫣醒过来看不见家里人。“我去送唯一吧,你也睡会,明天万一有什么动刀子的课怎么办,出不起差错!”城寺转身出去了,封青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也跟着出来,到厨房给唯一拿了些吃的,一直送他们到楼下。车开了,城寺静静的等着,偶尔侧身看一眼。唯一靠着座椅,有些昏昏欲睡,并没打算多谈什么。在路口等着另一边的车开过去的时候,车灯晃得人睁不开眼。“程东,在什么医院?”唯一迷迷糊糊的,听见他说话马上坐正身子,“送的他家就近的医院,不是很大,圣寺和一些小混混凑的钱,他身上挨了七八刀,后背的一刀特别重,我的消毒工具不够,不敢缝合,封青也让我别管。”“说是谁弄得了吗?”“他一直没醒,嘴里除了叫嫣嫣的名字,偶尔嚷一个什么刀,不知道什么意思。”唯一回头看了一眼开车的城寺,倒也没什么反常,比起晚上初见时“挂彩”的样子,现在镇定多了。“圣寺呢?他还说什么,背着我的时候!”“他也吓得不轻,没说什么。不过……”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唯一毕竟算是外人,“我觉得圣寺和程东的关系,不一般。”他踩了脚油门车又冲了出去,比先前的速度要快,后来的路上,唯一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学校门口钻出车子的时候,友善的笑了笑,留了句“好好照顾她。”跑进了校园。回去的路上,城寺一直在琢磨整件事,车开进大院的时候,先没回自己住的楼,而是去了父母和圣寺的住的那幢。……“哥,我真的不知道了。”圣寺垂着头站在当初亲封嫣的那棵树下。半夜三更,被大哥从**揪起来,扯着他一路下楼,倒也不像过去那样上来就动粗,但是一脸的阴郁反而更吓人。圣寺自知没什么可辩白的,难逃一劫,反而希望索性挨一顿打。“你不知道!好,那下午放学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没去接她!”城寺看着圣寺,对弟弟眼中的闪躲一目了然。“我去同学那了,快考试了,有些问题。”不敢抬头看人,他下午放学和程东见过一面,那个时间差,是他们故意的,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意外。“是不是非要我去医院问程东本人你才肯说!”城寺往前迈了一大步,比弟弟高近一个头,手揣在裤兜里,却有打人的冲动。“程东刚放出来,你准备再送他进去吗!”“哥,不是他,是寻仇的人。”圣寺知道大哥的行事风格,程东在少管所的几年好不容易才熬过来,不能因为封嫣受伤又牵连他被关进去,他也不相信程东真的会伤封嫣。“真的不是程东!”他还在袒护程东,激动的表情错不了。当初封嫣还是小孩,就在程东撺掇他亲她。之后,是小学毕业时程东劫她,再来,就是这次。那些伤痕,是程东留下的?圣寺即使会做些出格的事,却还是分得清是非曲直的。没时间揍他,毕竟到底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拽起圣寺的衣领,扯着他走到没有树荫的地方,让路灯和月光照到两个人脸上。“李圣寺,听好了,从现在起,不许再见程东,不管什么理由,没有下次,别和我耍什么花样!”推开弟弟,指着远处自己住的楼,“她要是好了,还好,她要是好不了,她哥哥不宰了你,我也会动手的!”“志愿,我和爸妈商量了,你去外地上大学,也出去独立一下。从今天开始,不许出学校一步,他们明天就去寄宿部给你办手续!考不上大学,你就准备卷铺盖走人,李家不养没用的人。上海也好,四川也好,不管你想考到哪,就是不许留在北京!”夜半,他的几句话,却让人冷。把圣寺甩在原地,城寺一个人走了。他从这问不出来,总有人嘴里问的出,他一定能找到真相,到底谁伤了她。……进门的时候,卧室的灯亮了,能听见说话声和女孩的哭声,天刚蒙蒙亮,这屋子似乎已经醒了很久。放下车钥匙,走到卧室门前,能勉强看到封青的背影,**的封嫣,看不真切,一节细白的手臂搭在他铺的枕头上。“告诉哥哥,到底怎么回事!下午到底怎么了,他们怎么欺负你了!”封青有些不得章法,从封嫣醒过来之后,问她什么,她就是哭。不知是吓坏了还是不愿意说,她甚至躲着不愿看他。打开灯,看她眼睛都是肿的,额头上有一块碗口大的瘀青。“身上这么多伤,到底怎么弄得,别怕,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封青起身想去给她盖好被子,却见她不情愿的别开眼,想翻身又牵动了伤口,疼得眉头紧皱在一起,脸色死白,却不肯张嘴。“嫣嫣!嫣嫣!”有些手忙脚乱的去安抚她,女孩子大了,确实和小时候不一样。出了这么大的事,反而不愿意说。哭声短短续续,抽噎里不停的有抽痛的喘息声。灯光太亮了,即使闭上眼睛,也躲不开哥哥的逼问,封嫣按着伤处,无助的在光线里掩藏自己。想动,身边被围堵着,一动,牵得伤口裂开一样的疼。被哥哥这么一问,下午胡同里的噩梦又来了。她现在不想说,也说不出口。她只想一个人待着,有哥哥陪着,保护她。下一刻,屋里的灯突然暗了,卧室门开了。“封青,算了!”城寺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几个眼神,哥哥起身出去了,卧室门关上了。静谧的清晨,微弱的曦光里封嫣渐渐止了哭泣,她真的醒了。抬手触到疼痛的右臂肩部,让自己慢慢躺回到舒服的位置上,长长出了一口气。为什么那样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她想让哥陪着,却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那个人时隔三年又来劫她,还对她做出了那些可怕的事情。她害怕想,也害怕再去回忆,更害怕说出来。身上,那种触感挥之不去,揪到胃里都疼了。恶心的感觉蔓延在皮肤上,还有一种说不出口的自卑。她,还是好女孩吗?别人那么对待她后?想着那些肮脏,眼泪又来了,忍不住藏在自己的手心里默默地哭,喘不过气。她,到底该怎么办?憋了很久,悲痛突然冲口而出,她咬着唇,倒在枕头上终于失声,好似心里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又被唤醒了。他站在门口,背着身子,送走了赶回学校的封青,就一直这么站着。屋子安静,他现在不想打扰。她哭,哭了很久很久。他就听着。黑暗的一夜过去了,天,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