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恬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路逃出冷宫,正朝皇宫外走,迎面却走来一个妖娆艳红的身影,不由脚步一顿,在原地站了下来。话说,似乎已经有好些天没有看到这位大神了,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竟都没有跑去端木王府溜达溜达。这许久没有听到他与小叔斗嘴叨嗑,现在乍然看到他竟有种分外想念的感觉。凤大神也看到了她,顿时妖冶一笑,随后脚步轻挪袅袅婷婷的朝她走了过来,姿态妖娆,风姿卓越,好一只祸国殃民的绝代妖孽!“郡主,您今儿个怎么竟有空跑宫里面来了?这可真是稀奇事。”他千娇百媚,搔首弄姿,一股子浓郁的脂粉香味直扑面而来。这脂粉的香味多熟悉啊,绝对是出自她家的脂粉铺,而且似乎还是最新品!啧,凤总管就是好,又给她送银子去了。“多日不见凤总管的踪影,甚是挂念,便想进宫来看看你是否安然无恙。”闻言,凤楼笑得越发妖娆,对着她便是又一阵搔首弄姿,媚眼乱抛,娇笑着说道:“竟能得郡主如此关心,奴才真是受宠若惊。这几日一直忙着处置嘴贱之人,也没有去向郡主您请安问好,还请郡主恕罪。”嘴贱之人?端木恬不由心中一动,莫非是那护国公府上公子?“不知处理得如何了?”他眨眨眼一脸惊讶,道:“郡主莫非都没有听说?迟旭磊那小兔崽子昨日大闹宜春院,神情近似癫狂的将伺候他的两位姑娘打得遍体鳞伤,随后那两姑娘说出无论她们如何的尽心挑逗,迟公子的小兄弟都毫无动静,那小子恼羞捉急之下便迁怒于人,殴打了她们,认为是她们不够尽心,没有好好的伺候他。”看着他这眉开眼笑的模样,显然是对这样的结果非常满意。“你是怎么做到的?”“咦?这难道不是郡主您教给我的吗?我便是按照着郡主的指点,先将那小兔崽子抓了去迷昏,然后小心的割开他两边大腿根部,找到了郡主您所形容的那个输精管和提睾肌,之后又将伤口恢复成原状,给他使用了最上等的金疮药,一丝一毫的疤痕都没有给他留下呢。”“都是你亲手做的?”“那当然!这种事情,奴才一向喜欢自己动手。”“……”若是生在现代,这凤大神绝对是一代外科名医,如此具有钻研精神和天赋,她不过跟他说了一遍大概的情况,他就真的放手大胆的去做了,而且貌似竟然还成功了!凤大总管今天心情非常好,只是想着那个场景他就笑容满面,忍不住哼了几句小曲儿,又说道:“我将他迷晕了整整五天,五天后醒来他还当以为只是睡了一觉呢,绝对不会知道他的身体被如何动了手脚,嘿嘿!本总管就是喜欢这个效果!”了解了解,您的风格一向都是暗中下手,然后躲在背后看着敌人慌乱无措惊惶害怕,并偷乐着!说到底,就是个喜欢背后捅刀子的阴险小人!凤小人得意之后,眼珠一转就开始在她的身上瞄了起来,凑近过来挤眉弄眼的说道:“端木王爷想不日即将回京,到时候端木王府可就越发的尊崇了,当然对郡主您来说,最期待的应该是等端木王爷回京之后,您与三殿下的大婚,也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这一副模样,让端木恬不禁想起了刚才贤妃娘娘对她说的话,嘴角一抽,神情便越发的清冷紧绷了。凤楼仿若无事般的继续凑在她面前,看着她眼睛眨啊眨,“郡主,看您的脸色,您怎么好像并不是很高兴呢?莫非竟是不愿意嫁给三殿下?”说到这个,他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仿似遇到了什么让他很感觉激动兴奋的事情,那张娇艳的脸越发凑近了过来,眼角那叫一个闪闪发亮。端木恬淡漠的看着他,说道:“你很期待?”“怎么会呢?”他说着,脸上却明显的带着期待之色,娇媚的绕着手绢儿说道,“人家只是好奇,三殿下仙人之姿,这世上想要嫁给他的女子千千万,若是郡主您竟然不与那些寻常女子同流,该会是个怎样的场景呢?”所以说,你就是很期待!端木恬顿时觉得跟他继续说下去也不过是在浪费生命,便又瞥了他一眼之后,绕过他就朝宫门方向走去。身后,有人扭腰摆臀,轻灵无声的走着猫步,紧跟在她的后面。“凤总管,您没有事情要忙活吗?”她头都不回一下,声音冷淡的随口问道。“不忙,奴才都快要无聊死了!不知郡主可有什么好玩的,可以让奴才聊以打发时间?”“我一向都是个无趣的人。”“人家就喜欢郡主的无趣!”“……”六天的时间似乎转瞬就过去了,这些天里,整个京城都忙得不可开交,皆都为欢迎端木王爷的凯旋而做着准备,短短几天时间,京城里到处张灯结彩。今天,是预计端木王爷回到京城的日子,一大早,京城百姓们就涌上了街头,也不管那太阳越升越高,直晒得他们热汗淋漓,面色通红,只顾着人潮拥挤,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往前挤着,想要挤到最前面好更近更清楚的瞻仰端木王爷的风采,北疆从龙军将士的风采。城门外,也早已经有朝中官员等候迎接,以君修染为首。没办法,太子殿下正忙于南方梓州的赈灾一事,三殿下又是皇上钦此的端木王爷的女婿,此事由他负责,倒也是合情合理。除君修染和朝中几位大臣之外,端木璟和端木恬兄妹两也跟随着一起,早早的来到了城门口,等着迎接他们凯旋而归的父亲大人。日头高升,晒得诸位弱大人们满面通红,三殿下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伞,悠悠撑起飘到了站在他身旁的端木恬头顶。众大臣瞠目,瞪眼!终于,前方有快马奔来,飞快的奔到了城门口翻身下马,禀报道:“启禀三殿下,凯旋大军已到了二十里外!”此话顿时让众人精神一震,面露喜色,有人抹抹满头的大汗,松了口气。总算是快要到了,可被晒惨了!端木恬闻言手指微动,身子下意识侧了一下,几乎没忍住冲了出去到二十里外去迎接爹爹。目光灼灼的看向前方官道之上,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有漫天的烟尘滚滚,有大部队人马正在朝京城的大门轰然而来,直将地面都给踏得震颤,气势恢宏。所有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端木王爷回来了!从龙军来了!”有人在人群中大喊,引起了人群熙攘蜂拥,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拼命的往前挤,想要挤到人群的最前面,想要挤到离城门最近的地方。烟尘扑面而来,铁血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从龙军将士们皆都身穿黑甲,簇拥着行走在他们最前面,唯一红袍翻飞的男子,旌旗猎猎,马嘶蹄响,伴随着烟尘滚滚翻飞,端木王爷如战神天降,率领北疆百万将士大败连岳入侵,今日终于凯旋归来。城门前,端木恬轻轻踮起了脚尖,眺望着那迎面而来的军队,眼中轻轻的漾起了清透涟漪,如花儿一般的绚丽绽放了开来。君修染却在侧头看她,看到她如此神色,也不禁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弧度,却又忍不住的有些羡慕和嫉妒。恬恬何时能够也如此的期待他的到来?不过跟老丈人吃醋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所以他迅速的收起了羡慕和嫉妒,也收起了手中的油纸扇,随手交给旁边的人,然后拉着恬恬一起,朝那凯旋而归的从龙军将士们迎了上去。“恭迎端木王叔凯旋而归,父皇特命我前来迎接,王叔和诸位从龙军将士们一路辛苦,父皇特设宴衍庆殿,犒劳王叔和诸位将士。”将士们纷纷朝三殿下行礼,端木王爷却端坐马背之上,漠然的点头应了一声,视线默默的从他那刚才牵着恬恬的手上飘过,眉梢一挑。三殿下真是好镇定,站在那儿任由端木王爷观赏,面不改色,神情不动,甚至还笑意盈盈,笑得那叫一个粲然夺目,温有礼。端木峥继续斜睨着他,冷而漠的眼中缓缓的流转出一抹凉。这小子总算是守诺没有到三石村去打搅他们,可才刚回到京城,他竟敢就对他家宝贝女儿下了手,真是好大的胆子!端木恬此刻也走到了他的旁边,伸手拉着他垮下马儿的缰绳,抬头看他,问道:“爹爹,欢迎凯旋归来,你与战场上厮杀,可有受伤?”他当即将目光从君修染的身上收回,低头看向了自家的宝贝女儿,神色微缓,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说道:“无事,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城再说。”“好!”于是,有人翻身上马,有人钻进了马车里面,进城!端木峥忽然说道:“小璟,到为父的旁边来!”端木璟闻言一怔,目光迅速的从父亲身后的从龙军将士们身上扫过,恭敬应道:“是!”待得他行到父亲身旁,身后的从龙军将士们便纷纷朝他拱手见礼,显得很是热情,而他们对他的称呼并非“璟世子”,而是——世子!就如他们称呼端木恬的时候,也没有喊恬郡主,而是直接以“郡主”这两个字替代了。从龙军,这是一支真正的铁血军队,是在腥风血雨中拼杀站立,活到至今的军队,他们什么都不必做,只需站在那里,就直压京城里那些装备精良,身手不凡,但却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血腥的御林军禁卫军们,那肃杀之气,让寻常人几乎不敢直视。尤其现在他们还是凯旋而归,自当是越发的昂首挺胸,气势恢宏。不过当然,京城重地,除皇帝外,谁也不许将太多的将士带入城内,他们便驻扎在城外,而那精选出来的三千将士则随王爷入京!一路过去,百姓围观,熙熙攘攘,更有大胆的姑凉带几分羞赧的送上了香囊秀帕,却不想,那清秀的少年郎竟比她们还害羞,在怀里突然多了个香喷喷锦囊时,他那因直面被北疆风吹日晒而显得几分黝黑的脸,忽然间一片通红。于是越发多的姑凉将秀帕香囊抛向了他,旁边战友正暗自羡慕,却不料迎面而来一方秀帕,直罩上了他的脸,顿时香气满溢。有姑凉正含羞带怯的望着他,目光动人,娇俏迷人。这好好的恭迎从龙军凯旋,竟有着朝相亲会发展的趋势!尤其前方的百姓纷纷让道,将最前面的位置让给了风采各异的姑娘们,顿时让在战场腥风血雨中都面不改色的少年士兵们神情紧绷,脸色酡红,如临大敌。据日后统计显示,在这一段端木王爷率从龙军凯旋回京的日子里,京城里的待嫁少女迅速的减少了一大批。这真特么的就是一场相亲会啊!街旁酒楼上,宸公子趴在窗口探身张望,看着那满街招摇的姑凉们,咧嘴笑得既**且荡。身后,有人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说道:“难得你还能做出点好事儿,可惜还得本总管一起帮忙。”“凤人妖,本公子有叫你帮忙吗?还不是你自己屁颠颠的跑来硬要掺和?本公子还觉得被你一插手,连原本的乐趣都少了许多呢!”“宸小子,你这是在意图挑衅本总管。”“笑话!本公子挑衅的,就是你!”“你又皮痒了是吧?”“怕你不成?”下方从龙军将士们在端木王爷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开入京城,下方百姓拥挤熙熙攘攘只为了想要一瞻从龙军的风采,下方姑凉们大胆示爱将士们如临大敌。然后就在上方酒楼内,端木宸和凤楼因一语不合,而扭打成了一团。军队浩浩荡荡前行,一路朝皇宫的方向走去,进了宫。而端木恬和端木璟兄妹则在皇宫门口离队,转身回了端木王府。又是近两个时辰之后,端木峥才终于,回到了端木王府!端木王府大门外,府内的全部人员皆都守在门口等候,老王妃当先,端木璟和端木恬分别站在她的两侧,宸公子晃悠悠的倚靠在门前石狮上,浑身都洋溢着一种叫做不着调的气息。另有三房的妾老夫人和三公子,以及几位少爷公子以及夫人们,最后面,则是众管事奴仆。端木峥回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浩浩荡荡一群人,他忙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朝老王妃行礼道:“儿子给母亲请安!”跟在他身后的其他人也纷纷行礼,其中有一个眉目开阔,甚是硬朗的中年男子也是朝着老王妃行礼,道:“给母亲请安!”端木恬顿时把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母亲?这莫非就是那多年未回京,她那位爷爷的二房小妾的儿子,她的二叔?见到此人,老王妃倒是并没有什么介怀或者不开心的模样,反而上前两步拉了他的手,说道:“啸儿可算是回京了,母亲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见你,你若再不回来,可是都要连你长的什么模样都忘记了!”即便是现在见面,也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当年还是意气风发少年郎,现在却已经是沉稳内敛的中年将军。他闻言微笑,笑得几分赧然,看向老王妃的眼神,几分孺慕。三房妾老夫人在看到端木啸的时候神色几分怪异,暗中撇了下嘴角,然后又迅速的换上灿烂笑容迎了上来,先向端木峥行了礼,恭贺凯旋而归,然后便看向了端木啸,笑着说道:“二公子可是有整整十七年没有回来了,这次回来可要在家里多待上些日子才行。”端木啸朝她行礼,道:“三姨娘安好!”“好好,你这次回来,可是有将妻儿都一起带回来?”他转头看向身后,将站在最后面马车旁的女子和两个孩子招了过来,说着:“这是夫人许氏,这是长女端木月,这是幼子端木宏。”话毕,那女子和两个孩子便朝他们行礼,道:“老王妃,世子,郡主安好,三姨夫人安好。”女儿稍大,约十三四岁,儿子却还只有十来岁模样,姐弟两紧贴在他们母亲的身边,几分好奇几分怯意的看着眼前这一群人。整个端木王府都一片欢腾,不过今日却并未摆宴,因为所有的凯旋将士,和朝中各府家眷都要进宫去赴宴,犒劳宴,或者说是赏功宴。所以这一家人坐在一起,也不过就是说说话而已。端木恬坐在父亲的身边,仔细确认了他并没有受什么重伤,确实无事之后才放开他,旁边,端木啸恭谨的坐着,回答着老王妃的话:“回母亲,北疆暂无战事,我便想此次回来就在京城长住。”“如此甚好,你这一去就是十七年没有回家,连娶媳妇都只是书信过来让我们知道一下,实在是太不像话。若非你大哥回来了,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留在北疆?”他低头微笑,说道:“孩儿不孝,让母亲挂念了。”旁边,端木宏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好奇观察着这传说中的端木王府,随手捏手边一点心,凑在眼前好奇看了看,然后张嘴便咬,然后两条眉毛就迅速的皱成了一团。他显然是很不喜欢那个口味,眉毛一皱就要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坐在他旁边的端木月悄无声息的伸腿在他脚背上一踩,又伸手往他背上一拍,顿时就将他嘴里的东西给拍进了肚子里面。端木宏脸都绿了,旁边姐姐却低头狠狠的瞪他,似在警告他安分点。端木啸在旁边轻咳了一声,对老王妃说道:“这两个孩子自小就在军营里长大,一点规矩也不懂,让母亲见笑了。”姐弟两一听这话,顿时正襟危坐,低头垂目,连大气儿也不敢多喘一下。端木恬忽然站了起来,看着这坐得很不自在的姐弟两,说道:“听着这些闲话家常确实是很无聊,你们要不要随我一起出去到外面逛逛?”端木宏的眼睛一下子就闪闪发亮的,刚要点头却被旁边的姐姐一下踩住了脚,端木月有些拘谨的说道:“谢郡主,不用了,我和弟弟坐在这里边好,还能偶尔听到长辈们的教诲。”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对老王妃说道:“祖母,我忽然想起一些事,要出门一趟。”老王妃笑道:“你有事就去忙吧,反正都是自家人,也没有那么多规矩。”“是!”端木恬又转过身,对他们说道:“我过会儿要出门去街上,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京城长的什么模样?”端木宏的眼睛越发明亮了,大有要连连点头的趋势,端木月却在暗中狠狠拽着他的衣角,不让他动弹。臭小子,来京城前爹娘说的话都忘到哪里去了?这里是京城,不是咱以前的那个北疆荒莽之地,要进退有度,要守礼有规矩,要……她也很想窜出去好么?这两孩子,自以为他们的动作做得隐蔽不着痕迹,其实全部都落入到了旁边几人的眼里。端木啸不禁又轻咳了一声,说道:“你们坐在这里也无事可做,就随郡主姐姐出去外面逛逛吧。”“唰”一下,端木恬旁边一左一右的就分别多出了一个人,端木宏咧嘴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了,端木月却微有些尴尬,低头念念有词。仔细听,似乎一直在念着:“进退有度,谦恭有礼,走路迈半步,落座坐一半……”端木恬:“……”看着这两猴孩子的反应,端木啸抽了抽嘴角,朝端木恬说道:“麻烦郡主了,这两孩子一向鲁莽,若是不听话只管教训便是。”“二叔客气,我会在今日进宫赴宴前带他们回来的。”说着,她便带着这姐弟两人出了门外,端木月在后面看着郡主姐姐大步行走,如风一般的飘然而去,刚还在小声念叨着的规矩一下子就被哽在了喉咙里。哎哎?什么情况?郡主姐姐怎么走得比她还要潇洒呢?转眼间,郡主大人就已经走出了好远,端木宏自是紧紧跟着,端木月一见如此,再管不得什么举止有度,也是一下就窜了出去。去你的小碎步!这姐弟两都是在军营里长大的,乍然回到这个繁华京都,爹娘耳提面命着要如何如何,不能如何如何,实在是难受得紧,又突然面临那么一大家子的所谓亲人,各种不习惯啊!端木恬带着他们直接出了王府,刚开始的时候,两人都还有些拘谨,但在观察发现郡主大人虽浑身冒着清凉气息,长得也挺丑,但其实还是很好讲话的,端木宏就首先放松了下来,端木月却不过有所缓和,依然拘谨着。“郡主姐姐,你要带我们去哪里?”“你们刚回京城,本就该送你们见面礼,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才好,正逢今晚皇宫设宴,我便送你们一身装扮。”端木宏愣了下,说道:“可是爹说,我们是没有资格进宫的。”端木恬一怔,转头看到端木宏眼中的期待和失望并存,端木月也是眼睛微微发亮,颇有那么点期待的看着她。她收回视线,道:“我带你们进去。”端木宏当即欢呼着跳了起来,端木月也是喜逐颜开,拘谨又去了几分,说道:“谢郡主姐姐!”皇宫,那或许真算不上是个好地方,但却也有着它无限吸引人的魅力,能进宫赴宴这对许多人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端木恬上次进宫赴宴,就没有成功啊,被罚跪在御花园跪了一天呢。直接带了他们到霓裳阁,萍儿姑凉见她身边竟还跟了两个不认识的小家伙,便没有如往常一般的扑上来,如同对待寻常贵客一般的将他们迎上了二楼包厢内,问道:“不知奴家有什么能为郡主效劳的?”眼看着进宫的时辰已经是到了,端木王府门口已经车马陈列,做好了进宫的准备,可他们的郡主,还不见人影啊。端木啸和他的夫人不禁有些焦虑,该不会是那两个孩子不知收敛,鲁莽之下出什么事了吧?老王妃倒是一脸淡定,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让人去找找,郡主这是玩到哪里去了?可别误了宴席的时辰。”就在她说着话的时候,有三个身影悠然的从街角拐了出来,当中一人湖蓝罗纱裙,容貌无盐,体态却风流,肆意潇洒,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某种独特的与生俱来的尊贵。她的左边,十岁少年身穿青罗衫,头顶还梳着童髻别着一支碧玉簪,粉雕玉琢,灵动跳脱。右边,豆蔻少女粉色绡罗裙,双髻绕玉带,眉间一点朱砂,俏丽动人,分外可爱。端木啸和他的夫人都看得一愣,这不过出去一趟,怎么回来的时候感觉连人都变了个样?老王妃见此却抚掌而笑,道:“妙哉!这姐弟两如此穿着,可是分外可爱了。”先前他们姐弟所穿的虽也是精贵衣衫,但风格款式却与京城的皆都不同。许氏看着自己的这对儿女,眼中也不禁有欢喜之色,又转头看向端木恬,道:“郡主,这是……”“见面礼!”老王妃闻言说道:“你这当姐姐的,确实该果给个见面礼,不过倒是难得看到恬恬竟与家中兄弟姐妹和睦相处。”“祖母,您这么说会让人觉得我很难相处。”“好好好,是我说错了。快走了,该进宫了。”她点头,然后转身对端木月和端木宏说道:“走吧,上马车!”这话让端木王府大门外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愣,端木啸和许氏面面相觑,忙说道:“郡主,他们姐弟两哪里能进宫?”“无妨,我带他们进去!”然后又对两人说道,“进宫后,别到处乱跑,乖乖跟在我或者祖母的身旁,不然,有这次,没下次!”姐弟两连连点头,然后直接被端木恬拉上了马车,留下一地对这姐弟两表示羡慕嫉妒恨的少爷小姐们。今天进宫很顺利,没有上次的君修染骚扰,右相府拦道,端木王府的一群人以端木峥为首,进了皇宫,直接前往衍庆殿。衍庆殿内早已经有朝中大臣们到来,看到端木王府众人到来纷纷上前先问安搭话,那些已先来了一步的从龙军将领们也过来拜见统帅。端木啸对着儿子女儿好一阵耳提面命切切叮嘱之后,才放他们跟到端木恬的身后,他自己则很快也被各路大人们给淹没了。“恬恬!”她才刚坐下,有人就翩翩飘飞了过来,恍若无事好像根本与他没有半点关系的将坐在她旁边的端木宏拎起扔到旁边,然后他便自顾自的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你怎么现在才过来?”此人不是三殿下,还能是谁?端木恬转头看着这衍庆殿,随口说道:“早来也无聊得很。”上次来得够早了,结果是没有个好结果。端木宏被扔到了旁边不禁大怒,正要跳起扑过来,却又被他家姐姐隔着桌子,“啪”的一脚给踩住了,然后他一个站立不稳,“砰”的一声直接扑倒摔在了地上。这下,是连端木月也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要去扶他,也同时在弟弟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是三殿下,不得无礼!”端木宏的气一下子就泄了,抬头看那双正微带着些惊讶,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紫色眼睛,撇了撇嘴角。却有笑声从旁边响起,说着:“哪里来的野猴子?竟连路都走不稳摔了个狗吃屎,还是快快滚出去吧,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衍庆殿内刹那一静,就连远处正在聊天的诸大人,以及端木家的几个男人也都看了过来,脸色很不好看。端木宏顿时脸色涨得通红,转头狠狠的盯上了就坐在隔着没几桌的某一桌上的那个年轻公子。端木恬也转头看了那人一眼,秀眉轻挑,然后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伸手一指,对着端木宏说道:“揍他!”众人一呆,端木宏一呆,连正要朝这边走过来的端木啸也猛的停下了脚步,诧异的看向端木恬,只有三殿下坐在她的身旁,托腮浅笑盈盈的看着她。端木恬伸手指着那年轻公子,目光却落在端木宏的身上,说道:“是端木家的男儿,就过去揍他,出了事,我给你抗着!”那年轻公子也是被端木恬的那一句“揍他”给惊得呆了一下,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不由嗤笑一声,道:“这么上不得台面的野猴子恬郡主你也敢带进宫里来,真是够胆量!不过出来丑就不许人笑话两句?还想揍我?嘿嘿,本公子倒是要看看,他敢不敢动手!”说着,他又转头俯视端木宏,道:“听着,本公子乃护国公府的嫡六公子,就是骂你这不懂规矩的野猴子,如何?”端木恬闻言冷笑,道:“我道以为你被人缝了嘴之后定然能收敛一些,没想到嘴还是这么贱。前些日子听说迟小公子你大闹青楼,因为你好像得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病,不举!”衍庆殿内顿时响起了一阵阵轻笑声,若非还顾忌着迟旭磊身后的护国公府的颜面,怕是都要哄堂大笑了,即便如此,也有人笑得很欢畅,说着:“呦,原来竟还真有这事啊?我先前听说还只当以为是个误会呢,啊哈哈哈!”迟小公子顿时大怒,狠一拍桌就要朝端木恬冲过来,端木恬冷笑,再次抬手指向他,转头对端木宏道:“身为端木家的子孙,当遭遇被人折辱时,不必客气的,给我上去狠狠的揍他!况且,这不过是无能草包酒囊饭袋,现在更是连个男人都算不上的废物!”如此直接的叫骂,让衍庆殿内一片沸腾,那边的护国公脸色阴沉,冷冷的盯着端木恬,但又碍于身份而没有过来指责,只将矛头对准了端木峥。“端木王爷,贵府的郡主竟如此嚣张过分,王爷有何话可说!”端木峥尚未开口,端木啸便在旁边冷笑着说道:“护国公还是先把你的儿子教养好吧。”那边,因为端木恬的这一番恶毒之极的话,迟旭磊那因酒色过度而泛着青光的脸色刹那憋涨得通红,而端木宏也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朝迟旭磊一头撞了过去。伴随着一声惨叫,迟小公子堂堂成年的男子汉,竟那么轻易的就被个十岁都还不到一点的小孩给撞倒在了地上,狠狠摔落地面,撞翻了周围好几张桌子,顷刻间满地狼藉。他倒在满地的狼藉之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见眼前人影一闪,身上一重,端木宏便已经跨坐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伸手,挥拳,“噼里啪啦”的朝他的脸上招呼了过去,并一边打,一边恨恨骂着。“让你嘴贱,让你嘴贱!竟敢骂小爷我是野猴子,谁是野猴子?谁是野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