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之后,王小姐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来,她心里已经明白了许多,只是还需要时间去理解,去承认自己的错误,放开自己的内心。送走王小姐之后,我再次坐回办公桌上拿出报纸看了起来。桌子上的六千块钱已经被我被我收起,看着一叠儿百元大抄,我终于松了口气,下一个季度的房租有着落了,而我也不用为肚子而担心。这倒是其次,更加重要的是我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希望我的劝告能让王小姐明白,一段婚姻是靠两人一起去扶持才会美满,在人生的路上,婚姻的路上。没有谁可以永远是强势的一方。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而我的日子过得也是十分简单。每一天准时开门,吃饭,收摊,睡觉,重复着这样简单而枯燥的生活,但我却乐在其中。这几天里,来找我算命的人并不多,只有零零碎碎几个,至于说来找我做其他事情的,那倒是真的没有。也幸好开门第一单的生意收了五千块,否则凭着这样的营业额,别说行善,能不能撑得下去还是一个问题。又过了几天,本来冷清的道馆终于在这一天里变得热闹非凡,但这一次,却不是生意上门。这一天,我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看着报纸,买了一台录音机在播放着京剧,一边听京剧,一边喝着茶,优哉游哉得看着报纸,如无意外,今天的生活又和往常一样,看着报纸,又是一天。直到下午,道馆的宁静才被打破。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带着满身的煞气,怒气冲冲得闯进了我的道馆。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的我抬起头看了这位男子一眼,只见这位男子中等身材,约莫30多岁的年龄。然而当我仔细端详着这位男子的面容的时候,我却是忍不住吃了一惊。狼眼,这男子绝对是典型的狼眼,眼睛中白多黑少,瞳仁泛黄,目光近似癫狂。有此眼者贪婪成性,心胸狭窄。无道德,同情之心。狼眼也叫贪眼,众眼之中他最贪,就好像龙生九子中的饕餮。何况这男的一进门就满怀煞气,在我的印象里面也丝毫记不起我和这男的有任何的交集,来者不善,看来我得好好防备才是。果不其然,只见这男子一进门便凶神恶煞,咄咄逼人得向我大喝道:“呔,你就是这道馆的馆主,姓潘是不是?”我是这道馆的馆主没错,我也是姓潘。可是我什么时候招惹他了,他这番语气实在是让人感到莫名其妙。虽然不明白男子为何意进门就如此怒气冲冲得向我指责,但基于礼貌,我还是很客气的开口问他说:“先生你是来算命,还是来占卜的?”“老子问你是不是姓潘的,是不是这间道馆的馆主,你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不会回答是吗?”男子再次盛气凌人的说道“我正是这间道馆的馆主,师承茅山,也姓潘?不知道先生你找我是算命,还是占卜运程,还是遇到了其他无法处理的事情需要找我呢?”我依旧耐着性子,心平气和的说道但我的低声下气不仅没有博来他的好感,换来的只是男子更加凶狠得恶骂:“那就行了,收拾好你的东西,滚出西城”面对这无休止的挑衅,就算是涵养再好的人也忍不住生气,佛都有火,何况我凡人一个。于是我便加重了语气,对这莫名其妙的男子说道:“先生,你来我道馆到底是算命还是占卜,如果不是的话,那就请你离开,不要妨碍我做生意!”到了最后,我甚至语气不善得向这名男子下了逐客令。只见这男子眉头一挑,说道:“我不算命,也不占卜,我是来踢……?”“唉,阿正,不可无礼,不可无礼?”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一个年约60的老者缓缓走了进来,这老者长得倒是慈眉善目,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进门,老者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刚才对我语气不善的那中年男子指责了一番。中年男子好像很畏惧这老者,刚刚盛气凌人的态度全然不见,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听着长辈的教训。教训完中年男子之后,这位老者又转过身向我说道:“道兄你好,鄙人姓王,这是我徒弟阿正,刚有得罪之处,还望道兄你见谅?”这话说得不卑不亢,十分漂亮。不仅仅化解了他徒弟刚刚的无礼,而且还故意抬高了我的身份,把我摆在和他的同一位置上,也就是说,我和他一样,都是刚才那年轻人的长辈,对于晚辈不小心的冒犯,作为长辈的我理应宽容对待才是。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即使我心中再不悦,也只有把那腾腾升起的火气给压下,然后我心平气和的回应他道:“既然不是占卜,也不是堪舆,那你们到我的道馆中来到底有何贵干”这老者,你别看他慈眉善目的,但我心中却隐隐得感觉出这老者并非是什么善类。他弟子虽然凶狠,但表露于内心。这老者说话皮笑肉不笑,工于心计,这种人才是最难对付的人。从他弟子阿正进门的咄咄逼人,又到他的出现。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来找我,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老者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回答我,先是大大方方的在桌子的另一旁坐了下来,随和的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也没有问过我这个主人家的意见,就随便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往自己的杯子倒茶。心情虽然不悦,但是我也很好奇这老者无缘无故的上门到底是来找我干什么?找碴?我自问做人一向都是循规度矩,没招谁惹谁。我又是刚在西城落脚不久,对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我想惹人,也得有时间才行。而且在我的记忆中,真得对这位师徒没有印象,更谈不上什么恩怨。所以,今天这两师徒的到来确实令我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徒弟一进门就咄咄逼人,老者虽然看起来和气,但却丝毫没有尊重你的意思。既然不知道他们来我道馆到底是为了何事?问他们也不说,那我也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坐在椅子上看这老者到底给我玩什么把戏。这时,老者倒了茶之后又把茶壶放回了原处。然而,老者却没有一丝想喝茶的意思,倒了茶之后便把这杯茶放在桌子上,接着又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张白纸,当着我的面,两只手不亦乐乎得折叠起来。眼前这一幕虽然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我的心还是小心的防备着。从刚才发生的事情来看,这两师徒来我的道馆绝对不仅是打个招呼,折个飞机这么简单!不过我也不怕,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里,坐在老者的对面,托着腮子,面带笑容得看着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过了一会儿,老者终于停止了他的动作,我定晴一看,这老者手中所折的居然是一个纸人。是的,我确定我没有看错,这是一个用白纸按照人的形状折成的玩偶。而更加令我奇怪的是,老者在纸人中间的小孔吹了一口气,这纸人居然瘪着的身体居然开始膨胀,彻底得像了一个人形。这老者到底要干什么,变戏法吗?疑惑得看着老者,期待他给我一个解释。但老者的脸上依旧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仍旧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只见他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念了一段什么口诀,念完后把纸人放在桌子上面,纸人就这样直挺挺得站立在桌子上,就像是一个真人捧茶一般。接着,他拿起桌子上刚刚倒得那杯茶,朝我轻轻一笑,喝了一小口,喝完之后,他把手中的半杯茶放在桌子上的纸人两手中间的那个位置。接着他把纸人的两只小手往中间一拉,纸人的手紧紧贴在杯子的两旁。令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当他松开手之后,纸人就这样直挺挺的抱着杯子,稳如泰山得站在桌子上,丝毫没有跌倒的意思。我转头往桌子上定晴一看,只见纸人捧着的杯子还有大半杯的茶水,稳如泰山,形同真人握茶杯。要知道纸人可不是木人,如果把一个杯子放在一张纸上,很有可能纸张就会因为承受不住压力马上裂开,更别谈一张白纸折成的人偶能够像真人一样抱着一个盛满水的茶杯。从老者折纸人,到纸人抱茶杯,在整个过程里,老者的动作如行云流水,非常娴熟。然而,这时的我却是怎么也忍耐不住心中的那份惊讶。我心中的惊讶倒不是源自看到纸人抱着一个盛着水的杯子,而是这老者的来头,如果我猜测的不错,这老者应该是师承崂山派,他先前使用的小术正是崂山派中的纸人抱碗术。但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向我显露他的本事?敲山震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