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冥双的这个侍卫说起来也能算半个青梅竹马,二人虽不是自小就结识,但因为侍卫的父亲曾任前任万象王的随身侍卫,所以二人初识时年纪也不大。万象王的长子被国家寄予厚望,原因不在乎其他,前任万象王虽不至于是个昏君,却也不算是明主,加上性格有些许怯懦,又是个病秧子,才造成边境大战这许多年。若不是因为边关守备军个个忠心英勇,朝中又不乏能人,恐怕还没等苍冥双继位,万象就得处于下风,被轩辕占去便宜了。这侍卫自十来岁初识苍冥双,便觉得彼此性格很搭,忠心之余又将万象王当做这辈子的好兄弟,自然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苍冥双生来老成,五六岁年纪还什么都不懂时,就是个极有耐心,步步为营的人,这侍卫却是个五大三粗,仗着功夫不错,脾气暴躁,远没有万象王那么沉得住气。如今自家王上被这人蹬鼻子上脸,一副自诩大仙,了不起的样子让人家白吃白喝供着,他实在看不下去,又不想就这么放他走了,存心要好好教训他一番。实际上,若这侍卫就这么放他走了,往后这路要怎么走,樊雪寒还得费一番心思,可就因为这人的沉不住气,樊雪寒倒是突然计上心来,干脆将计就计。就见那侍卫手握长剑直逼面门而来,樊雪寒脚步轻点迅速后移躲开,脑袋只微微偏过,出手却快如闪电,两指仿佛有千斤之力,牢牢夹住了剑尖。侍卫大惊,想收手,却居然动弹不得。“所谓绝世啊,应当是天上有地下无,前三百年后三百年再找不出能与之媲美的。”樊雪寒慢吞吞道,一边笑如灿花,“那才叫绝世呢。”话音落,指尖一松,整个身子借力一转,白衣飘飞。男人竟没看见他是如何出手的,胸口已挨了一掌,顺势被打出几米远去。他狼狈地踉跄几下,好容易稳住了身形,抬头,那影子竟鬼魅似的缠了上来。这身法,掌法还有内力,无一不厚实沉稳,又自带一股子邪劲在里头,让人防不慎防,心里又诧异震惊。这人如此年轻,功夫却已好到这种境界了?他不敢大意,立刻敛眉认真对敌。比起刚才,这会儿倒是像了几分样子。樊雪寒接下来的一掌拍空,微一挑眉,见男人已闪身到身侧,长剑斜刺而来,将半空的雪花硬生生从中间劈开。“哟!”樊雪寒笑道:“看来还小看你了。”侧身要借力推开可不是容易的事,往前容易被人拦了后路,往后斜刺的剑就会立刻变了方向,到时候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原本这若是对上普通人,此剑已定胜负。可樊雪寒却不是普通人,他不仅继承了这身清奇骨骼,又继承了完全的功法内力,还有一点,他的思想回路和原本的樊雪寒也有不同。就算是同一种功夫,配上不同的人,那也能千变万化,何况樊雪寒还是个机灵的。他膝盖登时一弯,竟学了骇客帝国里的经典动作,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趁着对方一剑挥空未能收招之际,刹那间直起腰身,竟是与男人鼻子贴鼻子,唇间只剩呼吸距离。男人登时被放大的脸骇了一跳,下意识要往后退,樊雪寒却飞快抓住他握剑的手,身子一侧,另一只手曲起用手肘狠狠一挡。虽说这一下没用内力,但手肘的骨头毕竟很硬,竟让男人狼狈退后的同时剧烈咳嗽起来。胸骨仿佛要被那一下折断了,可他握剑的手仍旧没有被男人放开,樊雪寒似练起了木桩,单手与他拆招,同时脚下动作也没停。两人就在雪地里无声无息就近打起来,远远看着,跟跳舞似的。侍卫被气得不行,十几招后就有些跟不上趟,只觉这人动作越来越快,低吼道:“你到底要作甚!哪有功夫是这样打的!”“诶,能打赢就是好功夫,你管我怎么用?”樊雪寒笑嘻嘻,见男人突然松了剑,余光往旁边一扫,这才松开他的手猛然退开。原来苍冥双已在身后不远处一颗大树下抱着手臂,看了多时了。樊雪寒笑嘻嘻,“王也想来过过招?”苍冥双坦坦荡荡地看着他,“本王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侍卫顿时不满,“王上!”“你啊。”苍冥双看他一眼,摇头,“这若是换了其他人,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二人持续这么近的距离拆招,樊雪寒就是用踹的,都能将男人踹死两次了。那侍卫自然也知道这一点,顿时不吭声了。苍冥双抬手抱拳,“多谢先生不杀之恩。”“我跟他无冤无仇,干嘛要杀他。”樊雪寒弹弹衣袖,“我可以走了?”苍冥双道:“若是本王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先生莫怪。不如这样,明日本王便亲自去一趟山那边,去寻寻那所谓的缘分。”樊雪寒得了便宜卖乖,“你寻不寻,和我有啥关系?”苍冥双也不气恼,只伸手道:“本王要找的东西,还得请先生多多帮忙。若不介意,请先生再与本王共饮几杯,如何?”“大白天就喝酒,不好。”樊宫主扭头。侍卫几乎暴跳如雷,“你!你!你大胆!”苍冥双却是笑了,“先生说得是,那不如,本王陪先生四处走走?”樊雪寒这才点头,“好。”阿——嚏——少主在山的那一边又打了个喷嚏。庄夙颜帮他紧了紧围脖,“感冒了?”“唔……”少主揉揉鼻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妙的感觉。”“何事不妙?”“……”少主望天想了一会儿,“你说,樊雪寒的身份会不会已经败露了?”庄夙颜并不惊讶,慢悠悠喝了口茶,“万象王不是笨蛋。”“他若是知道了,会怎么做?”“只要我们能好好谈一次,相信能找到彼此都满意的合作方式。”庄夙颜道:“毕竟从某个角度说,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一样的?”“停战是首要任务。”胡小海点头,“有道理。”他顿了顿,又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还要等多久啊,春天都快到了啦。”“这种事急不来的。”王师安慰。胡小海看了他半响突然嘿嘿笑。“?”“在这么待下去,都可以生娃娃了。”“……”王师陡然一震,想起这些日子每晚都克制不住的缠绵,顿时有些尴尬,又觉好笑,“少主慎言。”这话怎么能乱说?“开个玩笑嘛。”胡小海凑过去,眼睛和王师相对,二人对视半响,毫无悬念地轻轻吻到了一处。王师放下茶杯,伸手搂住少年的腰身。他觉得自己最近很不对劲,白日**这种事是他的家教和礼仪规矩绝对不允许的,况且成大事者,又怎么能总是沉迷于儿女情长里?可理智这么说,感情却偏偏反着来,越是想克制,越是兴奋,越是想停止,越是渴求。手指熟练地揭开腰带探入衣襟,胡小海被他的手指一碰,立刻就**起来。短短的鼻音哼出,只让王师觉得头脑一热。抬手将人往怀里一带,二人就坐在桌边乱七八糟起来。胡小海衣衫半解,长袍滑落腰间,松松围着,腿间那处被王师掌心覆盖,缓慢摩挲,带出异常惬意快感。他背脊靠着桌沿,整个人坐在王师怀里。耳垂被王师亲亲吻过又改为不甘心似地啃咬,不重,却让他刹那生了满身鸡皮。“你干嘛。”胡小海笑着躲,又被那人重重捏住欲、望,顿时倒抽一口气。“少主太**了。”王师低沉道。“要你管?”胡小海抬头,撞进男人深沉的眸子里,只觉得外头寒风呼啸,心里却是三月暖春,万花齐放。他忍不住就凑过去要吻,却被王师躲开,王师只看着他的样子,手下动作加快,胡小海顿时面红耳赤,有点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下意识别开脸。“让我看。”王师手下或轻或重,又或快或慢,只在那要命地方打转**,如同隔靴搔痒。“看你妹!”胡小海忍不住低喊,“想看人高、潮表情,自己拿镜子照你自己去!”王师挑眉,另一手在少主身上又揉又捏,从胸口到腰侧,又到大腿根部,“那我们慢慢来。”他说着还真是放慢了速度。少主顿如被丢弃的小狗,可怜兮兮,腰身不自主扭了扭,更将自己往王师手里送去,“庄庄啊……”王师差点笑出声,“庄庄?”胡小海浑身染了层情、欲的粉,口干舌燥地看他,声如蚊蝇,“夙颜。”王师陡然一震,胸口仿佛被什么狠狠砸了一拳,随即又软成了一滩,再无心欺负人,将少主抱起来往桌子上一放。“嘶!”少主眼神有一瞬的清明,“冷!”王师却顾不上其他,早已胀痛的那处于少主的重叠到一起,暧昧厮磨间,少主很快就“不冷”了。……樊雪寒跟着苍冥双在街上转了几圈,心里暗叹这人手段高超。街头巷尾都有守卫巡逻,粮食和衣物都在固定的几个地方分发,墙上还都贴着公告,凡主动捐出自家粮食衣物帮助他人者,均可得到朝廷的奖赏,反之欺压旁人者,无论缘由均会处以极刑。赏罚分明,并不因有人遭受雪灾而杀人放火就从轻发落,只短短几日,整个镇便有条不紊起来,再无人出来闹事。两人四处走了走,便寻了个茶馆坐下来。说是茶馆,但现在也没什么人做生意,这茶馆也只是为了随时招待守卫和王,专门敲开了一家店门让人家开门做生意。钱当然是照常给的。既然有钱拿,也不愁吃喝了,店主当然也愿意的。这么看起来,倒成了二人包场。店主很快上了热茶,不再打扰他们自行退下了。樊雪寒看了一会儿外头的长街,随后转回目光,“王上干嘛一直看着我?”“只是想起了一个……旧人。”“难不成是你梦中情人?”苍冥双神情古怪,隔了一会儿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真是让本王念念不忘许久。”“哦?为何?”“因为他明明要杀了本王,却又救了本王。”苍冥双低头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先生怎么看这件事?”樊雪寒揉揉鼻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你是说,他不想杀本王了?可本王差点就杀了他。”其实你已经杀了他了。樊雪寒有些走神地想,随后又道:“所以他看开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苍冥双一笑,“可本王的疑惑却一直没能解开,也一直想再见他一次,亲口问问。”“问什么?”樊雪寒看他一眼,“你杀他一次,他救你一次,一命抵一命,两清了。”苍冥双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先生果然是世外高人!眼界都和别人不一样!”樊雪寒呵呵两声,兀自低头喝茶。苍冥双却突然低声道:“就是不知,先生是何时不做那皓雪宫宫主,却要去做那半仙的呢?”樊雪寒慢慢喝完一杯茶,这才抬头,目光坦荡荡地看向对面男人。苍冥双笑意不减,却不达眼底,二人之间仿佛慢慢凝起了冰渣。苍冥双挑挑眉,“恩?”樊雪寒呵出口白气,放下杯子,“果然被你看出来了。”“不是你故意让本王看出来,本王还真得被懵住了呢。”樊雪寒嘿嘿一笑,“谁让你那么胆小,我说了让你去找人你就去找啊,跟我磨蹭来磨蹭去,一点都不好玩。”“……”苍冥双对他有些无语,“宫主,本王若是轻易去了,万一掉你的陷阱你……”“我需要给你下陷阱吗?”樊雪寒翻个白眼,“别那你们那些弯弯绕绕来看我,老子整个人从灵魂到身体都直得不能再直了。若要报仇,见你第一面时就直接出手了。”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