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某少主酝酿好了感情,将自己的台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并且催眠一样的一次次告诉自己:你是个变态你是个变态你是个变态。于是……变态少主在某一天夜里爆发了。据传那天晚上整个营地的人几乎都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有好奇偷偷围观者,看见王师庄夙颜黑着张脸站在帐篷外头,里头不断的响起各种砸东西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的哭骂。白日已经转暖的气温在夜里还是让人感到些冷意,二皇子围着披风走过来,皱着眉头道:“怎么回事?”他声音压得低了些,但依然被周围的人听得清楚,就见王师张了张嘴,却是没能说出话来。于是二皇子抬手撩起帐帘,正想进去看看,迎面就砸过来一只茶壶。好在庄夙颜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开了,茶壶啪地一声摔碎在二皇子脚边,周围的侍从顿时抖了抖。——竟敢袭击皇子,简直是大不敬!二皇子顿时脸色不好看,站在门口道:“轩辕永逸!你好大的胆子!”庄夙颜也道:“少主,别胡闹了!”里头的哭骂顿时微妙的一停,可很快,又响起了因为愤怒而有些变调走音的怒吼:“庄夙颜你给老子滚!!”王师嘴角抽了抽,有些搞不清这话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只是演戏。话说……少主演戏也太投入了一点!“少主……”他沉下声音,尽力让自己无奈一些,“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谈谈。”“谈你妹!”胡小海重重踹了一把椅子腿,结果把自己的大拇指给磕到了,顿时在帐篷里一边捂着脚疼的呲牙咧嘴,一边还十分敬业的保持着愤怒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他又认真地想了一下以前看过的三俗狗血电视剧,努力将自己放在怨夫的位置上,不甘心地道:“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说说!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庄夙颜一板一眼地背着台词,“少主未曾对不起臣,是臣对不起少主。”他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因为没有胡小海那么擅长发挥——不,胡小海根本就是乐在其中。可在其他人眼里看来,王师僵硬的脸色就有些微妙了,有点像尴尬,又有点像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无措。屋子里的声音突然就没了,悄无声息的,却让人有些提心吊胆。胡小海扯着嗓子乱嚎的声音实在让人有些想做恶梦,一个侍卫在外围道:“不如……让属下进去看看……”二皇子偏过头,脸色冷厉地点了点下颚,那侍卫便怀揣着一颗浓浓的八卦之心,摆着一张极为严肃正经的脸掀开帘子进去。入目是一片狼藉,所有能砸的都砸了,能被少主掀翻的都被掀翻了。胡小海坐在床榻边,有些发愣地看着地板,有人进来他也没看一眼。那侍卫清了清喉咙,小心道:“轩辕少主……”“滚。”胡小海闭了闭眼,有气无力地道。侍卫打量他,见他脸色惨白,脸上还有泪痕,想了想,“需要属下找人来收拾一下吗?”胡小海依然没睁眼,也没回话,他直愣愣地看着地板似乎已经完全走神去了另一个世界。直到侍卫都有些等不下去,想再开口的时候,胡小海突然抬头。他睁开的双眼亮极了,俊朗的容貌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我说滚!滚啊!!”他猛地起身,抄起**的枕头一把扔了过去。侍卫闪开,又打量了他几眼,低下头,“是。”二皇子见侍卫退出来,冷着脸问:“怎么样?”“少主情绪……不大好。”侍卫斟酌了一下,“若是太子殿下问起来……”“告诉他少主只是吃坏了东西。”二皇子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那目光十分凌厉带着警告。立刻,众侍卫都心照不宣地立正站好。一张张脸色正直的,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让皇子见笑了。”庄夙颜低下头。“没教导好他,你也有错。”二皇子转身就走,“我看那三十棍揍得轻了,明天给我把他送回玦王都去。”“是。”于是等二皇子离开后,庄夙颜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似乎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帐篷像个孤独的囚笼,冰冷地将某少主罩在里头。没人进去帮他收拾,也没人为他担忧。这里的侍卫都是跟随太子和二皇子的人马,没有那二人的吩咐,谁也不会对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更何况,这位少主也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夜色重新归于寂静,巡逻的人经过帐篷时多瞄了一眼,随后打着哈欠懒洋洋地绕开了。那位之前进去过的侍卫正和同伴换了班,此时他快步地绕过小路,到了太子的营帐前。里头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琴声和女子的笑声。“报。”那侍卫沉着声音道:“属下有事禀报太子殿下。”里头的琴声便停了,隔了会儿,一个侍女从里头掀起了帐帘。那侍卫低着头走进去,单膝下跪道:“禀报太子殿下,那轩辕少主似乎和王师他们出了点问题。”太子披着一件外袍,坐在纱帘之后,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音调低低的,“我说大半夜的哪儿来的鬼哭狼嚎呢,那小子不是骨头硬吗?三十棍都没让他放出个屁来,这会儿是怎么了?”“具体的属下也不清楚,他们似乎是起了冲突。”于是侍卫把少主说的话大致重复了一遍。太子起先愣了愣,随即突然笑出了声音。他掀起纱帐露出脸来,一双眼眸里闪烁着不怀好意地光,“我说我那弟弟是怎么让那少主死心塌地跟着他们呢,原来是美男计。”他又砸了砸嘴,颇有些玩味地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那看起来正儿八经的老弟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不过也是,能拉到玦王都的支持,如虎添翼啊,若不是他下手快,轩辕永逸如今早该跟着我了。”那侍卫有些犹豫地抬头,“那……我们要趁这个机会将轩辕少主拉到我们这边来吗?”太子的眼眸闪了闪,“不急,我那弟弟鬼点子多,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再说吧。”侍卫道:“听太子说要王师明日将少主送回玦王都。”“送回去?”太子唔了一声,慢条斯理道:“送回去干什么?送回去咱们就没戏可看了啊,你派人去永逸那儿守着,如果要走就给拦下来。”胡小海没心没肺睡了一夜,一睁眼,屋子里有几个侍女正默默地收拾东西。桌子换了张新的来,茶壶点心都放在桌上。檀香点了起来,幽幽香味让人心旷神怡。“少主醒了?”一侍女上前,有些小心翼翼道:“奴婢伺候少主洗漱用餐。”胡小海揉了揉脸,慢条斯理恩了一声,一副大爷模样让人给洗脸穿衣,吃饭也不愿自己动手,让那侍女一勺一勺给喂。庄夙颜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他只觉得额角一抽,强制将不满压了下去,板着脸道:“少主,二皇子让臣送你回去。”“我们一起?”“臣派人送您。”“……”胡小海脸色一沉,那侍女赶紧放下碗起身退到一边,那模样生怕被殃及池鱼。胡小海一袖子将碗扫到地上,可怜那还没吃几口的米粥立马倒了一地。“我不走。”“玦王都不可一日无主。”“你带我出门的时候可没这么说过。”庄夙颜扫了一眼旁边侍女,几人立刻福身告退。他往前走了几步,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道:“那是特殊情况。”“呵呵。”胡小海演的很过瘾,努力扮演一个自私自利,一心只要爱其他都不管的角色,“二皇子让你去找吉祥师父,你带着我就是特殊情况,现在你主子就在身边,我就可以滚了是吗?”庄夙颜瞪了胡小海一眼。胡小海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嘴里倒是没停:声音还越发大了起来,“要我帮忙的时候什么好话都对我说,还说什么都听我的,今生今世与我不离不弃。其实都是骗我的吧?”王师只觉得手痒得很,想拉人过来揍屁股。就算是演戏,需要把话说到这份上?就算是假的,王师心里也不舒服极了。“少主是误会了。”胡小海拍桌子起身,“现在就是误会了!当时你为什么不说是误会!”他话没说完,外头就响起二皇子的声音,“永逸,今天心情可好些了?”胡小海在屋里甩了两下头,一抹脸——在屋里他可以只用声音,在外头就得调动整个面部表情啦。王师就见他撸起袖子,脚跟牛的后腿似的在地上蹭了蹭,微微弯身一副一百米冲刺跑的模样。“少……”他话音被带起一阵风,少主已经冲了出去,然后一瞬间整张脸扭曲之极——其实他只是用能想到的所有办法让自己的脸变得丑一点。于是整体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喜感。“我不走!!”他一声嚎,整个人差点扑到二皇子身上。只是差点。因为王师紧跟着就追了出来,拦腰抱住了他。胡小海挥舞拳头,“我不走!庄夙颜你放开我!”王师搂着他不撒手,趁机顺便吃点豆腐。胡小海心里靠了一声,还抽空白了他一眼。正这时候,就见二皇子身后远远走来几人。带着一队随从悠哉悠哉过来的当然是太子。于是胡小海深吸一口气,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鼻子瞬间发酸,眼眶一下红了起来,他努力想着自己这辈子最倒霉最悲催的事,努力眨巴眼睛让金豆子往下砸。“庄夙颜你利用我!你利用我的感情利用我的一片心!苍天可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牺牲了那么多,你给了我什么!我的心好痛!好痛啊!!”庄夙颜默默地扭开头,鸡皮疙瘩落了一地。胡小海自己都抖了三下,突然觉得要当咆哮马教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至少得过去自己心里那一关啊。尼玛哪个正常人能说出这种话来?二皇子的嘴角诡异地往上翘了一下,但随即又沉了下去。他道:“永逸!别胡闹!大事要紧!”“去你的大事!你的大事就是踩着别人的幸福往上爬!我诅咒你一辈子……唔唔!!!”艾玛关键时刻居然被堵住了嘴!!庄夙颜捂住他的嘴,凑到他耳边极快速地说:“诅咒就过了啊,话不能乱说!”于是胡小海一脸悲从中来的表情,一把拉开王师的手,哭诉道:“你就这么心疼他!连我骂一句都不可以!你……你心里根本从来没有我!”庄夙颜:“……”太子远远地看够了,这才走过来,“诶诶,怎么回事。好好的话不说,嚎成这样像什么样子。”二皇子转身,脸上神色不明,“皇兄……是永逸起了点小性子。”“呵。我说什么来着,咱们这兄弟果然是个从小没人教的,身上哪有半点皇家气质。”他瞪着胡小海道:“再嚎我就再揍你三十棍。”胡小海心里唾了一口,你才没人教,你全家都没人教!“揍吧!”胡小海道:“揍死就算,活着也没多大意思!”太子皱眉,“话怎么能乱说呢。”他又看看二皇子和庄夙颜,“得了得了,都别杵在这儿。既然永逸不想看见你们,我来跟他谈谈。”他挥挥手,王师犹豫了一下将胡小海放了下来。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番外(九)说起来苍冥双和庄夙颜其实有些渊源,这渊源得追到他们上上代的事。总之两家老长辈是互相认识的,不过年轻一代几乎没有走动了,所以并不熟悉。但这不妨碍庄夙颜知道一些事。苍家算是归国华侨,在国外有一些生意,目前苍冥双的父亲正一点点将国外的事业往国内发展,还不是很为人知晓。用现在的话说,这就是个正经高富帅,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金龟婿。不过对于迷迷糊糊被苍冥双扛回了家的樊雪寒来说,这金龟婿实在……不咋滴。等樊雪寒睁开眼,入目先是有些繁复的天花板,他愣了一会儿转过头,ksize的大床,复古的英式地毯,全红木的家具,连台灯也很是雅致特别。斜对面的门突然被拉开,从里头走出一个穿着白色浴袍的人。苍冥双一头湿法沾在额前,没擦干的水顺着脸部轮廓滑到下颚,怎么看怎么性感。樊雪寒自认为意志力还是很不错的,不过经过昨天那一“战”,猛然觉得自己有些……动摇。苍冥双抬眸,刚好和他视线相对,见他醒了就笑笑,凑近过去道:“要喝水吗?”樊雪寒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全身赤、裸的躺在被子里,不过身体显然被清洗过了,只是……腰好酸,背好疼,**好痛。他顿时怒目相向:“你绑架我!”“……”苍冥双正喝水,差点一口喷了,转头看他,“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这里!”樊雪寒坐起身子,丝毫不怕春光乍泄——反正该看的都看光了。白皙的身子沐浴在阳光下,只拉了一半的窗帘让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他身上。乌黑的短发衬着同样乌黑的眼睛,让那张精致的脸更加可人。苍冥双觉得喉头一动,又有些控制不住。别开视线,道:“起来,我带你去吃早饭。”樊雪寒狠狠道:“不吃!我要告你!”苍冥双一挑眉,“告我什么?”“强x!!”“……”苍冥双又转回头来,盯着他看了会儿,“没记错的话,你后来不是很爽吗?”他想了想,补充,“昨晚我带你回来,我们还做了三次。你还让我快点,用力点……”“我靠你闭嘴!!”樊雪寒整张脸红到爆,恼羞成怒抓住自己的头发,“我我我我,我一定被下了药!”苍冥双:“……”他放下杯子,干巴巴地赞叹,“我得佩服你的想象力。”樊雪寒盯着被子,表情木然了一会儿,最后摆出了一个极度疑惑的表情,“你喜欢我吗?”苍冥双勾起嘴角,目光看向窗外,“谁知道呢?”樊雪寒顿时怒了,裹着被子跳下来,光着脚冲到男人面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你他妈再说一遍?老子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你居然敢说你不知道?你现在立刻趴下来让我上一遍,咱们就两清!否则……”苍冥双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笑得温柔,“否则如何?”“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这毫无威慑力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极了炸毛挠人的小猫。苍冥双心都要化了,搂着他吻了吻嘴角,“你怎么这么可爱……”樊雪寒少根筋地点头,“那是。”“……”苍冥双笑起来,捞起他往**一扔,“咱们做点晨间运动吧。”樊雪寒一愣,还没说话,对方已经吻了上来,细碎的吻缠绵悱恻,手在身上点燃一片花火,四周的空气陡然暧昧。“做我的人。”苍冥双挤开他的腿,用一种不能抗拒的姿势挑、逗身下的人,“我一辈子对你好。”樊雪寒的脸又红了,却是很固执地问:“所以你是喜欢我?”苍冥双没回答,二人在气喘吁吁里感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直到他凶狠进、入的一瞬,在樊雪寒嘶哑的嗓音里道:“喜欢啊,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了。”“诶……一见钟情。”樊雪寒的虚荣心被满足了,喘了几声,邪气地道:“怎么办,我可是很受欢迎的,让我为你放弃一整片森林吗?不划算啊……”苍冥双挑起眉,没再回答,更没有做任何威胁。只是一遍遍用自己的行动进行着深刻的惩罚——名为爱的惩罚。——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