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他的下巴搁在我的颈窝上,声音闷闷的。“嗯?”我想低头去看,却被人隔了回来。“我说,不会赶你的。”得到满意的答案,心里暗爽,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就是赶我,我也不会走。参照我的意见,刘彻命人坐起木板来,上面还安着像拖鞋一样似得东西,一旦遇见危险,可以随时弃掉。身份曝光,加之力气活儿我也做不来,整日的游手好闲,只是大家的眼神都是恭恭敬敬,不再似以前那样觉得我跟他们的殿下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了。慧圆来问过我什么是太子妃,被我用做是刘彻的表姐这个理由而糊弄过去。几日下来,只当别人的态度仅仅是因为身份比他们的主子还要大一截,没有再想其他的。张汤跟周亚夫因为平日是单独居住,没人去他们那里说这些八卦,两个人一个是将军,一个父亲是官吏,即使知道一二,但表面上维持个风轻云淡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他们倒是安安静静,没来找过我。因为在在宗卷里发现过有迹可循的小径,为了早日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鬼地方,我趴在案桌上仔细的研究上面的鬼画符。过去读了十几年的书,学好的物理化在古老的文明面前几乎没太大的用处。我嘟嘟囔囔的像个精神病似得专研,冷不丁的看见结尾处有一个七巧板形状的拼接图案。再仔细对应上面每一个碎片。果然是“五行”中。每路过一个地方。就会收集到其中一个。也就是说,刘彻在背着我收集,没有明说出来。难怪他有的时候住在那里一动不动,说走就走,风风火火,我虽知道他不是一时兴起,但几次的询问都是未果,笑嘻嘻的所答非所问。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时间久了,我也觉得还不如不问。每个“通关必需品”都画在地图上面的一个规定角落,这图我看的越久,就越加的得心应手,想必桑弘羊早就探知其中的奇妙所在,才特意的叮嘱我要仔细看看。但看着上面扭来扭去的字体,我实在是难受的很,一直都是丢到一边,不好好去看。如今看的顺眼了。自然便可以参透一些含义了。土,也就是沼泽的泥巴。通关秘宝在哪里。我趴在桌子上“拿图索骥”,不是这儿,也不是这儿。回头一看,地上有个大坑那里,分明是画了一个红圈。“糟了。”我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想起刘彻曾跟我说过,在与桑弘羊赶去沼泽之前,只记得图上画了个坑,便以为不过是普通的陷阱,没有多想。谁知却是可令人命丧黄泉的湿地。今日一早便出门去,说是要造木板,但也不用带那么多的工具啊,当时还在嘲笑他,刘彻也不反驳,现在回想起来,不住的后怕。“不会是真的去了沼泽吧?”丢下手里的东西,急急忙忙的穿好鞋子准备出门去找人,才跑到门口,就撞到了刚回来的刘彻。明明是我主动的撞击,他却稳稳当当,我差点摔倒在地,好在刘彻好心的伸手来扶,才让我没有出丑。“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刘彻淡然,一边拉着我走进去,“没有啊,只是在附近着,砍了几棵树木而已。怎么我才走一会儿,阿娇便思念成疾了?”虽说嘴里是在开着玩笑,但他的脸明显没有笑意,故意的躲闪,没有看过来。“那你耳朵后面的泥巴是怎么回事?”我冷静的站在原地,松开他拉着的手,指向他的脸,“别撒谎,解释一下。”刘彻背对的身子终于转了回来,面色僵硬,讪讪的心虚用手摸了一把脖子。“什么都没有,对吧?”他的脖子耳朵,干净细腻宛若白瓷,哪里有泥巴在上面。“阿娇~”“你去找卷宗上的东西了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那里是沼泽,要冒着生命危险的,明明是知道的,又怎么可以以身犯险呢?“阿娇,你不要生气,我是怕你担心。”走到一边不理他,这是什么逻辑,怕人担心就不说吗?怕人担心,就不能想好了以后再做!“阿娇姐,我知道错了嘛,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刘彻的撒手锏又开始使出,我刚想忍住板下脸来,酝酿好了一大堆去数落他的话,结果刚刚开口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停的咳嗽。一直咳到脸色通红,吓得他赶紧倒水,又是赔礼认错,又是拍背顺气。“阿娇,你怎么了?”我怎么了?能说实话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吗?哎,好丢脸,还是不要说了。“都是被你给气的,没有你的话,我能咳成这样吗?”“是是是,全都是我不对,快喝点水。”大把的冤枉丢给他,他倒是乖巧的没有还嘴,我也没了再继续训斥的理由。坐直身子以后,问他,“你今天是不是去找东西去了?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我不会再生气的。”小心翼翼的抬眼,确定我说的是真的,他才敢承认,“确实是这样,那上面的东西,想必你也已经看得明白,我也不必在有什么隐瞒。我与桑公子那日就是为的这个才去了那里,却不知其中危险,险些把命给搭进去……”有的时候,觉得这个帝王,还真是老实,我说过不会生气,他自己还往上提,不是故意要我重新燃起愤怒的小火苗吗?“那你们今天可有找到?”为了好好说话,我把话题引到另一个的上去。“找到啦!就是这个。”刘彻献宝,掏出一块普通模样的牌子,“在潭底吗?”牌子上面干干净净,木料也是整整齐齐,怎么看也不像是泡烂在水里的模样。但在地图上画的方位,就是在那块烂泥里的。“不是的。是在泥潭边上的树枝里找到了,所以你刚刚说我耳朵后面有泥巴,才会心虚,明明没有下去泥潭,回来之前更把鞋子打理干净了,你又是从何得知我去了那里。”“哼哼!我有很强烈的第六感不行啊?”被我恶狠狠的一吼,刘彻再次成为老老实实的小绵羊,不发一声。“好好好,阿娇说的,都是对的。”这还差不多!“嗯.”我一手提着茶杯,示意着他赶快交代事情的始末,刘彻也十分有眼色的讲解。“其实这三块薄片都不是按照地图给出的方位找到的,从一开始便是如此。地图只能确定一个大体的方位,东西么,还是需要自己去找的。”“哦,原来如此,没有啦?”刘彻苦笑,脸上滑稽搞笑,“都跟你说了,还有什么。”大爷似得捏捏他的小脸,我很满意他给的答案。“嗯,这还差不多,以后的两片交给我好了,免得你去危险的地方我不安心。”哪知他却不识好人心,小声的嘀咕,“就是怕你插手才不说的,想不到最后还是这样!”是吗?眼前一件一件的划过,好像的确如此。以前他是个小男孩,美人娘总是要交代我照顾好照顾太子弟弟。我也就自然而然的揽过大批事物,哪知这孩子已经长大了,再不需要我的庇护,而是男子汉的自尊心。也不是不能理解,“好啦,我不插手多事,以后还是你自己去,但要多带几个人,计划周详了才可,好吗?”对我的提议,刘彻虽是笑着答应,但我明显的感觉到还是在闹着小别扭而不开心。“还有什么事吗?”我希望两个人的关系,能够把心底所想的情绪表达出来,无论是高兴也好,生气也罢,千万不要藏着掖着,这对以后的相处没有一点好处。“我不是觉得阿娇多事。”深潭的双眸定定的抓住我的眼神,差不多有片刻,我几乎要跌入这股款款的神情之中。“那……”还不等我问出,他继续回答,“我是怕你受到伤害,阿娇那日在泥潭之中不是问过我,若你跌入的人是你,我会不会去救。”是啊,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会这么去做呢。好看的薄唇紧抿之后,再次松开,“我的答案是不会。”早就料到如此,可是心里还是空空的,江山之于刘彻而言,怕是世界上最为宝贵的东西,阿娇的性命,不过是一枚草芥,是自己太过看重自己了。才想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回,他却定定的看着我,再次表达出心中所想,“因为我绝对不会给你靠近危险的可能。”心里被什么给填满了,一点点感动,还有些心动,其他的情绪也开始生长蔓延。我还是义无返顾的抽出手来,握拳狠狠招呼眼前的俊脸,“谁让你说话只说半句的?”害的人家小心脏扑通扑通,得了心脏病就是你的责任,哼!他捂着自己的鼻子,不住哀嚎,“哇,下手好狠,哎呀呀,我的鼻子啊,痛死了。”“怎么了,我看看?”贴过去,生怕是自己下手太狠,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