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叔抬手就要打,林大南很肯定自己在想什么的样子,千真万确地说女妖在梦里面跟自己见面了,到了关键时候被吵醒了。我没个好气,说你不走也可以,反正你刚才喝眼镜王蛇的汤的时候,身后有七八只都在眼里的,你不是寨子里面的人,蛇还不得找你。林大南如梦惊喜下了一身冷汗。一股脑地把衣服穿好,把鞋带寄好,说,女妖姐姐肯定在别的地方等我,我不能被蛇给喂养了。从临窗垂下了一根绳子,建国叔如同猫一样跳了下来。然后是林大南傻狗一样跳下来。我背着小jian和小猫,滑了下来。猴骨跟着也落在了林大南的肩膀上。建国叔白天早就把四周的地形和小路记在心里,他原本就是黑夜之中的尖兵,领着我们一直往外面走,顺着寨子出来,背后传来山洞里面泉源的声音。很快到了铁索面前,峡谷里面的水较之白天已经变小了不少。水流慢慢地和缓起来。建国叔手一挥,示意我们安静下来。说实话,我现在最怕就是他手一挥,只要手一挥就代表有情况,有危险了。路边蹲着一个石头一样的人,安静地如同一条毒蛇一样,嘿嘿笑了两声,说是我,我是阮三甲,我跟你们一起走。建国叔小心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阮三甲露出来黑黑的眼睛。阮三甲说他困在这里几十年了,今天终于要离开了。建国叔有点不解地说,你不是老牛bi的一个人,怎么几十年困在这里了。阮三甲说,你没结婚,你不清楚,你要是结婚了,就好比脚上面长了一根绳子。刀九娘更可怕,在我心上系了一根绳子,只要我一走远就痛得要死。建国叔也是好奇,什么就在心里面系上一根绳子,什么意思。我说,应该给他吃了同心同结的蛊虫。阮三甲说,破地方我早就不想呆,我要回越南去,我要回河内(越南首都)去。阮三甲果然不甘心屈居在山里面,只不过刀九娘不忍心他离去,把他困在寨子深山里面。我说,你现在能跑出去吗?阮三甲说,你们帮我,我就帮你。建国叔不解地说,怎么个帮法?阮三甲说了很长一段话,大概意思是,等走一段路,阮三甲就会停止呼吸,到时候建国叔把他被走到一个地方。然后阮三甲就可以解开同心同结蛊虫,阮三甲将会把五位英雄的尸骨还给建国叔。建国叔顿时就火了,原来是阮三甲把田金贵他们的尸体藏起来。在建国叔答应之前,我说,农夫与蛇的故事,半仙你应该听过的,后来农夫可以被咬死了的。建国叔说,那是古时候的农夫,现在我还怕他不成。他跟我示意了他身上带着的枪。既然建国叔答应下来,我也不好多说,能够最快地离开满是毒虫的寨子,我并不会反对。我本以为会顺着铁索划回去。阮三甲带着我们走了另外一条小路,顺着山坡往下走,很快到了到了峡谷下一条临河的小路,阮三甲给了我们一个人准备一个很奇怪的灯笼,照耀着路面。顺着小路走了约莫一个小时。远处传来了轰鸣的声音。峡谷河水快速地下沉,形成了一个五十多米落差的瀑布。阮三甲说,从瀑布里面走出去。果然,在陡坡中间形成了靠在山崖的石路,当初开凿出来怕是费劲心思。大概半米宽还不到,路面上还沾上不少睡觉蚂蝗。阮三甲灯笼照过,很快就躲过林大南说自己有点恐高,让我拉着他一点,结果走到中间,龟儿子吓得不敢走了,把我也晾在中间前进也不是退后也不是。结果还是阮三甲过来帮忙,拉着林大南过去。那小子估计是怕蛇胜过恐高,被阮三甲带过去,一个屁都没有放。过了峡谷,往南走了半个小时。阮三甲脸色越来越难看,天色也慢慢地亮堂起来。阮三甲靠在一块石头上面说,再走一百米如果我不回头,我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刀九娘个阴狠娘们,够狠的……我现在就回假死过去,把我背到七家山。阮三甲一句话没有说完,张开嘴巴,吊在耳朵里面的小蛇爬进了他的嘴巴,阮三甲二话没说就倒在地面上。建国叔上前踢了一脚,果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把地图拿出来一看,七家山已经深入了越南境内差不多五十多公里,骂道,你老东西自己撞死可舒坦,我们要把你们背回去就不容易。建国叔刚踢了两脚,手里踢着的灯笼兹兹地叫着,露出一个缩着的脑袋,把一排密密的牙齿给露出来。我把灯笼往地上面一扔,我cao,居然是七星虫变成的灯笼。林大南也被灯笼给扔掉了。何青菱何小猫叫了两声,七星虫飞得稍微远一点。看来,阮三甲还是不太相信我们,所以派了四只七星虫跟着监督我们,如果我们要对他动手,七星虫就不顾一切地保卫主人。五十多公里说远不远。常人如果走得快的话,一个小时有个十公里的速度,五个小时就能走到了。但是山路难走,有没有虫子赶命一样驱赶我们,走起来甚至比平时还要慢。建国叔弄了两根棍子,用藤条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把阮三甲丢到了担架里面抬着走。把速度拉得更慢了。森林到了中午忽然燥热得不行,差点把血管都给闷破。不过和前两天不一样,今天赶路,因为有四只七星虫跟着,建国叔似乎胆子也放开了,边走边和我们聊天,说着越南和中国历史上面的恩怨,清末的时候,刘永福在北越就打败过法国的入侵军。林大南心事重重,说,看不到了女妖姐姐了,昨天偏偏在梦里相会,说我长得帅的。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在他的脸上,说,林大南,你们在梦中干了什么?林大南一脸委屈地说,不要正要开始被你们吵醒了。建国叔哈哈大笑,你啊,是做春梦了,还牵出一个女妖姐姐,肯定是平时看黄片看多了。林大南走了两步,忽然往旁边一滚,脸色白得跟纸张一样。建国叔和我连忙把担架放下来,猴骨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建国叔说不好,应该被吸血蚂蝗腰上了。林大南没有丛林经验,裤子似乎都没有扎好,建国叔用刀把他裤腿给割破了,居然五只旱蚂蝗吸在上面,肉鼓鼓的。我说,他是不是猪脑子,怎么不知道蚂蝗吸在上面。建国叔用刀把旱蚂蝗挑了下来,摇摇头,远征军多少人被这种蚂蝗害死了,不是没知觉,是这种蚂蝗太狡诈,而且走得太疲惫,谁还去管身上有没有一点点痒痛。林大南醒来的时候,也把自己吓了一跳,说,是谁的腿长在我身上,丑陋不堪。建国叔笑着骂道,你最好看看你的小弟弟是不是别人的,我可没好意思看。林大南赶紧看了一下,说还好是自己的,别人没那么大。林大南好像只带了一条裤子,被刀给割破了,正焦急着要换衣服的时候。建国叔一把压着林大南,我也赶紧低下头。嗖嗖地一群毒镖飞过来,盖着头皮就打过来。建国叔暗中骂道,什么年代还打毒镖。猴骨上下跳动,恐惧不已。建国叔原本越语不太好,能说的是,我是好人,我们这边有一个人是……阮三甲……建国叔听着射来的毒镖足足有十几只,一共来了十几人,要想火并并不是难事,但是引来更多的人,就更不得了。越南仔传来了声音,阮三甲,是什么人?过了一会,走上前一个会说中国话的越南女子,年纪在四十多岁样子,穿着本地的服装,是阮三甲吗?他活着回来了吗?我过来,你们不要动弹,不然你们死不葬身之地。女子站了起来,看着阮三甲,竟然留下了眼泪,说,三甲,你回来了,等了你二十多年,没想到你回来,我胡三妹也不是白等的。建国叔怕她要下狠手,连忙解释,阮三甲还活着,只是暂时假死过去了。胡三妹伸手摸了一摸阮三甲的左手,发现已经没有,两个人上前把阮三甲抬走了。另外一群人赶着我们几个就往七家山而去。我当时心中咯噔一下,阮三甲还真是享受齐人之福,在越南的家中也有一个老婆。到了七家山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钟。山下倒有一片开阔的田地,水稻绿油油地生长。我们三个人刚一进入,就被强行喂了一碗稀奇的汤汁……林大南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叫了起来。建国叔强忍着剧痛,没有倒在地上,忍者不叫。我一看不好,被人喂虫子了……我也跟着叫了起来。胡三妹走了上前,喝道,阮三甲到底是谁打死的?建国叔一拳打在墙上,心中明白,自己被阮三甲给骗了,阮三甲多年没有回家,怎么会有自己五位战友的尸骨,真是扯淡……建国叔有些硬气地说道,要杀要剐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