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荣道:“七只鬼是帮我干活的。有个道士告诉我一个法子,抓一些过路的鬼魂,用中指的鲜血洒在他们身上。鬼魂就乖乖听我话,帮我干活,三年后给他们吃一顿饭,然后就把他们送走。”我问道:“昨天晚上我就是那一顿饭吗?”夏锦荣只能承认地点点头:“我没想到你如此厉害,一个人对付七只鬼。我之所以找刘道长,是知道他是个假道士。”我冷笑一声:“我没有对付他们。他们乖乖在**睡觉。据我所知,这种让鬼帮你干活的禁术,对主人的伤害也很大的。现在他们没吃饱,就会过来找你麻烦。”夏锦荣终于察觉到问题的严重。建国叔才明白过来,根本不是给死去的夏耕田过生日,而是给七只干活的过路鬼找一顿食物。而建国叔要把我叫来的时候,夏锦荣并没有阻止,他的想法是给七只鬼找两个人。建国叔笑着问道:“要是被七只小鬼吃饱了,会怎么样?”我记得《集成》里面有过用鬼来干活的民间秘法,和养鬼一起的,还有用尸和种畜。养鬼御鬼之术十分麻烦,因为鬼魂干活多半是靠着念力,所以对鬼魂的本身伤害很大,三年期满,必须用上好的青壮年喂养,活人身上所有的生气和魂魄都被吸收之后,就会枯萎干涸而死。我道,会死的。夏锦荣道,我老老实实全部说出来了,这样可以了吧。我摇摇头道,不够。棺材是谁做的,那壁画是谁帮你画的。你还要跟我隐瞒吗,不然我也帮不了你。夏锦荣脑门子的汗大把地往下流,才说出了事情。差不多一个月之前被人布局,欠下了两百万钱,后来才知道是翻戏党作局骗自己,为首是鹰飞集团的人。有个年轻的道士出面帮夏锦荣摆平了这件事情。然后让夏锦荣帮忙,把房间改成一件棺材,还在墙面上画上壁画,装上铜皮然后再涂上白灰。他的目的就是要请建国叔过来帮忙。建国叔愣了一下,找我?夏锦荣点头道,小道士就是那样说的,找刘建国过来帮忙,然后让他会请帮手来,让他的帮手在房间里面睡一晚。我艹,原来是冲我来的。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害我吗?这个小道士会是谁?帮夏锦荣养鬼的道士是谁?我问道,你这么害怕,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吗?夏锦荣苦笑道,他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我儿子就会遭殃,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两位大师,你们高抬贵手,不要说是我说的,我也是bi不得已。我冷笑啊,你别跟我装,七鬼帮你干了三年活,你到底害了多少人了。是谁帮你养的鬼?夏锦荣沉默不语,却是默认了。我叹道,你是作死,我帮不了你了。我不问你帮你养的鬼。最后,我问你一遍,哪里可以找到那个小道士?夏锦荣跟一滩烂泥一样,完全没有当初的不可一世的气焰,反而变成了可怜的虫子,我差点就心软了。夏锦荣摇头道:“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我从厨房里面找了两瓶酱油,陈醋,建国叔把两包大米提起来,拿着拖把上了二楼的棺材房。我先把酱油陈醋倒在墙上面,用拖把在壁画上一拖,把壁画给毁了,用长刀划上几道,将飞天的魔女和眼珠子全部划的稀巴烂,原本暗黑和幽红交错的艺术品壁画,现在就好像一块抹布挂在墙面上再让建国叔进来,把两袋大米泼在地上,密密麻麻扑满了,地面上一地的丝袜也被陈醋泼上,七零八碎。建国叔道,莫非七鬼也是丝袜控?我苦笑一声,半仙,你别那么黄好不好?又让夏锦荣弄了几大公鸡,放在了房间里面,把门装好,我弄了鸡血在门上面画了一个符箓,专门是镇墓所用,画完之后。再用黑狗血和黑鸡血,加上陈年老墨,在镇上面弄了一个木匠用的曲尺和墨斗,在门上面弹出一个五角星在上面,标上金木水火土在门上面。是一个五行捕鬼符箓。小jian站在门口,叫了起来。不过一会,从屋里面传来低鸣惨叫的声音,我看不到里面发生什么,但从叫声里面也能听出些动静。棺材出口,就是我门前的这扇门,也被猛力地撞击着。有几次已经变形,墨斗弹出的封印隐隐作响,把里面的东西bi回去,叫声更是惨烈。夏锦荣瘫坐在地上,这是一间什么房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门缝下面,钻出了一只还剩下三条腿的蜈蚣,跑得很慢,一出来就被小jian咬碎在地上面。建国叔大气也不敢出,看着我。我看着夏锦荣,三年前帮你养鬼的道士,是不是很**,会穿一件黑袍,常年提着一个黑色密码箱,偶尔还会备着一个招袋,最爱的朋友是蜈蚣。夏锦荣叹了一口气,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到了中午,我把门打开,房间白米到处都是脚印,丝袜已经完全是撕碎了,墙上面还沾满了大大小小的手印。建国叔四处看了一遍,叹道,萧棋,你怎么能这么狠,这是魂飞魄散的杀伐决断吗?我说,你还不了解我吗?在门口放在的醋瓶里面,已经变成一团乌黑的气焰,把盖子盖上了。我指着瓶子说道,都在瓶子里面,我太善良,下不了手,所以给她们留了个瓶子。半仙,你还是不了解我。建国叔有点歉意,我不了解你,或许你自己也不了解自己。是的,人渴望被了解,可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又何必要求别人了解自己。哲学家张三说,世界只有一个人了解我的思想,他就是李四,但是他对我的了解也是错的。把醋瓶子盖好,退出来,已经把门关上。夏锦荣过来求我,让我一定要救他。我拒绝了他,自古多行不义必自毙,天要收你,我怎么敢cha手。我带着小jian、和建国叔要离开。夏锦荣看着我离去,竟然没有追出来,难道真的是为了儿子,不忍把小道士的事情说出来。刚出了绿港,一个牙齿掉光的老头蹒跚地过马路,衣服乌黑抹七,一看是流浪小镇上面的老乞丐。我赶紧刹车,老人要是倒在地上,我倒要犹豫要不要过去扶。老头看了一眼我,喊道,小先生,你过来,我跟你说电话。我愣了一下,怎么要找我说话。跟着老头拐到小巷子里面,他不太结巴地说道,我跟你讲,人都变成畜生了。巷子口闪过两个杀马特,老头又瞧着竹竿往前面走,行行好,行行好。人都变成畜生了,难道是说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老乞丐的口音好像是安徽那边,断然不是绿港本地人。莫非,意思是?我催促建国叔赶紧上车,溜溜地开了出去。建国叔坐上摩托车,跑了一会,喊道:“尿急了,靠在旁边的仔猪厂,我蹲墙角尿一泡。”我刚把车子停下来,建国叔一拳打过来,骂道,萧棋,你个小王八蛋,夏锦荣该死,但是他儿子是无辜的。我跌倒在地上,几颗牙齿都被打松了,吐了一嘴的血。仔猪厂今天新了一头种猪,是不是叫唤两声,该是雄风大展。我一声不吭站了起来,刘建国,别以为我打不赢你,要不是我,你估计早就完蛋了。建国叔闷声不说话,过了半晌,语气和缓,那个萧大师,咱不赌气,夏锦荣是王八蛋,但是孩子是无辜,咱该帮忙还是帮忙。我拍着摩托车,上去吧,我心里有数。上了车,寒风冻得鼻涕直流。嘴巴更是痛。这个半仙下手也太狠了,我至于那么无情吗?我给沈易虎打电话,说有案子要跟他说。沈易虎下午过来,我和建国叔在火锅店里面等着他。沈易虎把黑包往旁边一放,问我怎么了,咱快点说,我一会还要走的。沈易虎看着建国叔,你是高墨的师父?说完,开始发烟抽,是软中华,看来沈易虎最近老婆给她发钱了。建国叔点头,对。三人瞬间就炊烟袅袅。沈易虎先说话的,市中医院太平间的七具尸体不见了,医院报案,家属也正闹,这偷尸体的人一直没找到,蹊跷得很。建国叔吐了个烟圈,把烟给了小jian。沈易虎把中华烟丢过来,建国叔推开,把白沙烟拿出来,点了起来,习惯抽便宜烟,好的抽不习惯。沈易虎从变戏法拿出两包白沙,不早说,我以为是高人,不抽这烟。小jian累得够呛,抽两口,精神头好了不少。妈的,一只狗又抽烟又喝酒,就差piao了。沈易虎一脸黑线,没料到高墨的师父这样豪放不羁。我问道,是七具尸体吗?沈易虎说对啊,难道你有什么线索。我摇头道,我找来,是关于夏锦荣的,你知道这个人吗?沈易虎抽了两口烟,说似乎听过,但是小镇子上面一霸,入不了市局的法眼,偶尔会在江城露面,但也是小弟一样的角色,怎么了?我脸一沉,说可能出事情了,夏锦荣常年开煤矿,死的人都不见踪影,今天被一个老乞丐给拦住,说人都变畜生。建国叔说,难道老乞丐的意思是说,煤矿里面死的人都变成畜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