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的二人,一人面容沉静,一身清爽,眉目清冷。反观另一人则有几分狼狈,只见那人额头有着密密的细汗,他眉头紧锁,一双黑沉的眸子里闪着不知名的情绪,晦涩难明,他优美薄唇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眸光忽明忽暗。辰时。“我输了!”秦霜出声道,他的声音或许是由于一整晚没睡有着些微的沙哑,终于褪去了平常的冷硬。他的手中拿着他剩下的最后一颗棋子,他看着棋盘上他唯一能落子的地方,但是那里,有一条河,他的四周已经被她封锁了道路,不管怎么走,他的结果都只有一个字,输。“秦霜,这些就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了,剩下的还得靠你们,我有些累,想回营帐休息一会。”应想想的声音也有些微微的哑,她说完话就起身向外走去,也不管几人的反应。其实,几人尤在震惊中没有清醒过来,哪又会对她的离去有什么反应。应想想离开后,军帐里沉寂了半刻中之久后,秦霜开口:“少臣,传话给方仕钥,三日后,决战!”他低沉而微冷的声音在军帐里回荡,久久不散。应想想连日来都在研究她手中的地图,分析这里的地势,再结合此时的战争形式,终于给她探究出,此刻的一切局势,都与东晋征讨大都督谢安在棋杆上论战击退前秦的三十万大军情况有着类似之处,她觉得照目前的形式看来,再稍微改善一下,他们完全是可以借鉴的,所以,她也就借棋给秦霜细细地说了一番,她想,那个绝顶聪明的男子,会懂的。如此,秦霜布局,宁楚暮观战,秦少臣带兵,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七日后。衡垣和夜阑的决战,这场仗足足激战了四天四夜,最后,衡垣大获全胜,双方持续半年之久的战争终于以衡垣的完胜划上了休止符。又过了三日,夜阑军交出带军将领,降!方仕钥宁死不屈,引颈自刎,他死时自己砍下的头颅都是向着夜阑的方向,即使他不是战死沙场,为夜阑立下的战功,也不失为一代名将。城楼上,宁楚暮一身白衣胜雪,风扬起他的墨发,他的手中拿着一支浅色的碧箫,那支碧箫自他出生后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他如黑玉般的双眸微微敛着,目光飘远落在场下那激战后的断壁残垣,他温润的脸庞上依旧让人如沐春风,眸中却有万千情绪。他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俨然成了一副唯美的画面。良久,他将碧箫移至唇边,随即优美动听的箫声响起,那箫声有些许凄清和哀寂,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箫声飘远,那旋律回荡在空寂的战场上,久久不息。许久之后,背后有脚步声响起,不用回头,宁楚暮就知道是秦少臣。“终于结束了!”秦少臣的声音难得沉重,他也定定的看向那空荡荡的战场。“是啊!”宁楚暮放下碧箫,他温淡的声音被吹散在风里。一将功成,万骨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