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宁楚暮。我不知道师傅给我取这个名是何意,也不甚在意,我甚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姓宁。直到多年后,我才明白,师傅给我取这个名字是有多深远的含义。原来,我的名字就预示着我一生的坎坷,我要在暮海里沉沉浮浮,历经大风大浪,才能楚天明澈,海阔天空。师傅是世外高人,至于究竟有多高,我至今不能揣测。自我有记忆起,我的身边就有师傅、师娘和小师妹,小师妹是师傅和师娘的女儿。我的性子从小就淡然,我也不知是师傅教导有功的原因还是天性使然。师傅自小就培养我与世无争的性子,显然,他很成功,我真的对什么事都不很上心,就连武艺、医术也是如此,除了我的那支碧箫。那支碧箫,我也不知是从何而来,只知道从我出生起,它就在我身边,我对它的在乎,超过任何事情,就连我习武学医也是因它而起,我几乎不肯让任何人碰它,当然,一般的人也碰不了它,因为,无法驾驭。我自小生活在燕宕山上,在十七岁之前,我从来没有下过山。四岁以前,山上只有师傅、师娘、小师妹和我。我曾经以为,我会在山上过完一生,也觉得就是这样过完一生也很好,确切的说,是怎么过,在哪里过,我都无所谓。但是,自四岁起,我的生活有了些许变化。在我四岁那年,师傅下过一次山,回来时,他领回了一个看上去比我大点的小男孩,师傅告诉我,那个男孩叫萧昀,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师兄。萧昀比我大三岁,这也是我和他熟识后才知道的。从那天开始,我以后每天习武几乎都是与萧昀一起,师傅对我们两个一视同仁,教我们的东西几乎也是一样的,我们两个也几乎是做什么都在一起,同起同眠,除了师傅每天还要对他单独辅导的时间,而每每那个时候,我就去钻研医术。那个时候的我对师傅单独对萧昀进行辅导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师傅认为他一天的功课做得还不够精湛,而师傅对我们的要求是精益求精。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个时候师傅对他的单独辅导是教导他治国之道。时间慢慢流过,如燕宕山上西湖的水一般,波澜不惊。我们每天除了完成师傅布置的功课和学业,就是练武,师傅依旧每日单独辅导萧昀,我依旧专注于医学。燕宕山上总共就五个人,一切风平浪静,只除了师傅每隔一段时间会下山一趟。这这样,转眼间,十年过去了。我十四岁那年,萧昀十七岁,师傅说,他下山的时间到了,于是,萧昀下山。萧昀离开后的三年,我的生活一成不变。三年后,我十七岁,师傅说,我下山的时间也到了,在我下山之前,师傅告诉我萧昀的身份,原来,他竟是衡垣将来的王储。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只是有些许意外,并不很惊讶,因为多年淡然的性子,我已经处变不惊了。师傅说,我下山的主要目的是历劫,同时助萧昀完成统一大业。我一一点头应允,即使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凭我的本事与能力,劫从何来。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师傅说的劫,是情劫。于是,十七岁时,我第一次走下燕宕山。下山时,师傅让我当着他的面,对天起誓:下山后,不管遇到任何事,我绝不伤人性命。我答应了他,不想后来却还是违背了誓言,还违背得那么彻底。那时的我也并不知道,此次下山,我的一生也就此改变,我十七年来的人生定律也开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