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想想面沉如水的看着秦少臣,不言不语,静等他的下。果然,秦少臣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继续道:“小应,楚暮此次能够醒来已经是纯属意外了。照如今的状况,他的身体,是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如果长此以往下去……小应,我很担心他。”秦少臣说完,面色凝重,极认真的看着应想想。应想想也不错眼珠的同他对视,她依旧不发言,她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而且,他后面要说的才是此番的重点。秦少臣一直都知道,她是极聪明的女子,就如此刻,从她看自己的眼神里,他就明白,她现在心里一定非常清楚,他必是还有重要的话要跟她说。秦少臣仔细的看着她,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从来就好说话,他也不有意拖延,直奔主题,“小应,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们楚暮之间,究竟还有没有可能?”秦少臣面色严肃,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应想想闻言面色一凛,眸中划过一丝异样,她定定的看着秦少臣,眸子开始浮起疑虑,蓝眸的颜色也渐渐加深。秦少臣紧盯着她,“有吗?”他似乎对那个答案很执着。直觉,应想想知道,她此刻的回答将会起着一些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她视线放空,也开始深思起那个答案来,有吗?她可以吗?尽管她……那么想点头。一想起他此次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时她的惊惧跟恐慌,还有那种肝肠寸断的痛,她身子一僵,如果跟他在一起的最终结局是害他,那么他就有可能再出现如今的这类状况…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受不了,她宁愿死的那个人是她,所以,如果他们不在一起可以保全他,那么她就绝对会选择和他分开。那日益严重的头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要远离他,既然这样,她又怎么可以那样做?怎么可以那么做?“没有可能的是吧?”方才秦少臣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他看见她眸中划过各种神色,震惊,疑惑,希冀,迷茫,痛苦……最后终归结为一片死寂,然后他就知道答案了。他在心底长叹一声,他不知道,那个女子究竟在顾及些什么。“是。”应想想艰难吐字,她觉得吐字如泣血,痛彻心扉。秦少臣微微闭眼后又睁开,他轻声道:“那么,让他忘记你,也是没有关系的吧?”应想想陡然睁眼,仿佛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秦少臣看出她的吃惊,接着道:“小应,那是你们之间,最好的处理方式。”应想想颓然倒退一步,她知道,秦少臣既然如此大张旗鼓的找她来说这事,那么,他就一定是会有所行动的。她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心在垂血,轻轻一碰都鲜血淋漓。她的口张了好几次,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过了好久,她才终于能够发出声音,“你……你想,怎么……做?”听了秦少臣的话后,应想想骤然闭眼,感觉双脚就像踩在棉花上的一样,失重。她喉咙发涩,看向紧盯着她的秦少臣,轻轻转身,她低低的声音消散在茫茫夜色里,“就照……你说的做吧。”秦少臣看着她挺得笔直的背影渐渐走远,他有些不忍,不过,如今他也没有选择了,只盼着早日替她找到那镜子,助她回家。应想想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轻飘飘的,她听到秦少臣在她身后说,“小应,我明日就让凌和带你去风雨楼。有凌和在,凌非一定见你的。”她听着也就听着,脚下步子却不停,她也没转身。头脑里一直在回荡秦少臣方才跟她说的那番话。秦少臣说,他在炎城时问赵笙要了一颗忘川。赵笙说,服下忘川的人,虽不能前尘往事皆忘却,却能忘记对人而言,最深刻的记忆,且一生都不会再记起。忘川,一生也只能遗忘一次,那是边塞流传到中原的极珍贵的药物,放眼整个中原,也找不出几颗。秦少臣说,只要她点头,他就会喂宁楚暮吃下忘川,等那人再次醒来……就……再也不会记得她应想想是何人了?“咳咳咳……咳…”应想想猛的一阵咳嗽,因为咳得太剧烈,为了不吵醒客栈其他客房的人,她用手掩住口。过了好久,她终于不再咳嗽,却感觉手中一片黏湿,她轻轻摊开手一看,那上面竟是一片血红。她无知不觉的放下手,就好像没看见那片鲜红,她继续挪动脚步往前走,微微合眼。与其两个人伤,还不如她一个人伤,就这样吧,这样也好,也好………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从此萧郎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