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想想闻言,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心头却是猛的一跳。卢照这话是什么意思?卢照并不理会应想想的反应,她看着她,“天玄镜,我给你找,线索,我给你提供,我助你回家。秦少臣和宁楚暮如今不肯再帮忙的事,我愿意帮你。”她一字一句,说得大义凛然,吐词清晰无比。她说完就定定的看着她,等她的答案。应想想心头剧跳,此刻她再也不能掩饰她脸上的惊讶之色,她看着卢照,她……她居然什么都知道。应想想心里有些发怵,莫非……就连她来自不同的时空,她也知晓?良久,她强压下心头的震动,等过了这一阵余韵,她才喃喃疑惑出声:“天玄镜?”卢照看出她的疑惑,出声解释,“天玄镜,上古流传的四大宝物之一,不过,甚少有人知晓,我看……就是秦少臣和宁楚暮,他们也是不知道的。我虽不知你要找它做什么,也不知道那东西有何用处,但是,既然你非要找到它才肯回家,那么,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卢照说得云淡风轻,应想想却听得心惊,不过有一点她很庆幸,那就是,她并不知道她真正的来历,甚至,就连她要找古镜做什么她都不知道。应想想沉默了一会儿,她抬头看卢照,唇角有丝意味不明的笑,冷淡道:“原因呢?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卢照举止高的在桌旁坐下,手里把玩着桌上挑喜帕的秤杆,她看着应想想,眸光不明,吐词极轻:“因为……我想帮你。”就是她坐着,应想想站着,她的气场也直直盖过她。应想想顿了一下,“条件是什么?”她可不认为一个与她素未谋面的人会平白无故的帮她。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晚餐!这卢照,通透得让人胆寒!卢照又笑了,那笑让应想想有些眩晕。她看了应想想一眼,随后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过摆在桌上的礼服。应想想顿时明了,转身毫不迟疑的就要离开。卢照既不回头,也不起身,她放下手里一直把玩的秤杆,给自己倒酒水,在这空档,她漫不经心的开口,“如果我说,我今天的抛绣球招亲,就是为了等你来,你信吗?”她完她微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应想想并未回头,脚步却停下了,“你又凭什么那么肯定,我一定会来?”卢照对她的问话并不以为意,“因为……从你出战场开始,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当下自然也就知道你来昊都了,所以才有了这抛绣球招亲。这不,你来了!”她说得理所当然,应想想却听得心头发凉。她骤然回头看着卢照,深蓝的眸子里全是不敢置信。卢照觑了她一眼,“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是做不出来跟踪那种蠢事的。再说,一有人跟踪,你身边跟着那几位会看不出来?也不知是你低看了他们,还是高看了我!”她最后一句话是笑着说的,不过那笑却饱含讥诮。可是,就是嘲讽的笑容,在她面上也有着万种风情。卢照自然不会告诉她,她之所以会知道她,甚至知道她这么多事,纯粹是因为在衡垣的每一座城池都有她的人在。其实,她会关注她,纯粹是出于偶然。半年前,她对秦霜与方仕钥的交战,颇感兴趣,所以,也就一直观望着。他最后的取胜,她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他取胜用的方略,与他平常行军打仗的作风有些大相径庭,这一点很让她意外。成膑,是秦霜从她手上赢去的将领,跟她,还算有些交情。所以,在战后,当她问起他战场上的一些小细节时,在不损害秦霜利益的条件下,他也很有保留的回答了。所以,她就知道了一个于成膑而言可有可无,而于她而言极为重要的信息--战场上有外来人。据她敏锐的直觉,秦霜改变作战风格,很可能与那人有关。后来,当她与秦霜正面交锋时,她也有意无意的提起过他们战场上的外来人,哪知秦霜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竟直白的承认了,他说,那方略的确是那人提出的。她想,他既然这么毫不避讳的告诉她,圣上也就必定是知道的了。他倒是磊落!因而,她心底对那个人有了丝好奇,当然,也仅止于此。后来会再次注意到她则是因为炎城潘福一家被抄,对圣上很重要的密涵失踪。她也对那密涵颇感兴趣,所以就让她的人盯住秦少臣几人的举动,她知道,他们必定在找。也因此,关于她的消息也就零星的到了她耳中。几乎是听人描述,她就知道了,她就是战场上的那个人。其实,她本来也对她不很上心的,后来对她上心,完全是宁楚暮在壕洲的拿命相赌。宁楚暮是什么人?他竟会为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很好,她感兴趣了,所以也就盯上她了。所以,以后他们一行人每到一个城市,都有人来跟她汇报情况。果然,她的表现很让她意外,更甚,她竟是个女子。这些都不是最让她吃惊的,最让她吃惊的是她在吕梁的作为。如今他们到昊都,正好,她爹爹五十大寿,她得回来一趟。再后来,阴差阳错,也就有了如今的抛绣球招亲。她知道,只要是她卢照成亲,只要秦少臣几人还在昊都,他们就会来。而现在的结局,全在她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