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暮见应想想看着他出神,心下怦然一动,埋头就吻了上去。两人缠绵了一番后,宁楚暮搂紧她,头搁在她发顶,声音低哑的道:“小应,我跟你讲讲我以前的事。”于是,一人温声叙述,一人静静聆听。应想想听着他低低哑哑的叙述,心里又痛了起来,头也隐隐作痛。她实在不能想象,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他是怎样存活的?他都不会感到孤独吗?想到这里,她苦涩的笑了笑,一个没有情感的人,又怎会孤独?“所以,小师妹,她是我极为要少的亲人,亦是我疼爱的妹妹。”末了,宁楚暮是这样总结的。“嗯。”应想想抱住他的腰,轻轻应了一声。当日,宁楚暮在别院留到日落西山才去皇宫。衡垣皇帝大婚,普天同庆,大赦天下三日。应想想则在别院呆了三日,日日作画。所谓在京城,消费自然就会高出很多,直白的说,她需要积累资金。在这期间,宁楚暮回来过两次,每次都是深夜,呆一小会儿就走。这一日,是应想想在衡垣京都的第五日,也就是那三日过后的第二天,她作画累了,想去别院随便走走,刚踏出房门,她的身形就顿住了。她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怔仲。昨日上午,凌和来找她还无意之中提起过,说他还没有回来,可今日……过了片刻,应想想抿唇,笑了笑,“什么时候回来的?”秦霜看着她,良久方道:“昨天晚上。”应想想微愕,平铺直叙,“你错过日期了。”秦霜眸色微敛,“还好,赶上了尾宴。”应想想沉吟,“进来坐会儿。”秦霜点头。秦霜一进屋就被屋里的场景惊住,满室的画,山水画,花鸟画,人物画,水粉画,油彩画,素描画,动态的,静态的,清幽的,淡的,明朗的,艳丽的,各种画应有尽有。“你先坐,我收拾一下。”说着就动手整理了起来。“等等。”秦霜制止她的动作,“我看一下。”早就听少臣提起过,说她年龄不大,画工却极为了得,不知是拜在了哪位高师名下。他听的次数多了,却从未亲眼见识过,今日一见,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被震撼到了。秦霜这一看,就看了将近两个时辰。应想想给他倒的茶,凉了又换,换了再凉。终于,秦霜转身看应想想,面上看不出神色,端起茶轻啜了一口,“这几天来,你都在作画?”应想想浅勾了下唇角,“嗯。闲来无事,权当娱乐。”这几天来作画,特别有灵感,她越画越有感觉,几乎是昼夜不分,茶饭不思。只除了宁楚暮来时才真正歇一会儿。他担心她累着,每次来都刻意多呆了一会儿,不过,他再刻意也身不由己,不能久留。秦霜闻言,眸色沉了沉,照她作的这么些画来看,她定是没有好好休息过。他沉默了一会儿,“这些画……”应想想知道他是想问她画这么多画是作何,她笑了笑,答得坦然:“拿去卖。”末了她又道,“你要喜欢,可以挑几幅。”秦霜果然挑了两幅画,一幅山水画,一幅……她自己的素描画。应想想见他要那幅她的素描画,愣了愣,半个多月不曾绘画,那是她开始的时候拿来练手的,并没有想过要拿出去卖。在秦霜的坚持下,应想想同意跟他出去吃饭。她知道,他是担心她连日来作画,不曾好好用餐,伤了身子。秦霜是君子,不论在哪一方面,她都很欣赏他。所以,跟他,她一直都希望君子之交,淡淡如水。他是聪明人,她相信,有些事,他懂的,有些事,需要他自己走出来,别人是帮不了忙的。因此,他们之间,就这样,就很好。秦霜送应想想回别院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酉时了。她本欲拒绝他相送的,想了想,还是作罢,这个男子,在某些方面,同样非比寻常的固执。到别院门口,应想想如是说:“你回吧,我进去了。”秦霜点头,见她的背影走远方才转身。宁楚暮回别院的时候是戌时,彼时应想想正在整理画卷,房内灯火通明,他以为她又在作画就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见她看着进门的他,这才愣了愣,然后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他用他的脸磨蹭着她的脸,“有没有好好吃饭?”应想想微转身,也伸手抱住他,“有的。”好一会儿,他放开她,“今天又画了什么?给我看看。”应想想拿过今天画的两幅给他看,因为秦霜的造访,相比前些天,数量明显少了。他看了良久,之后替她整理起来,末了,他问:“你的那幅素描画像呢?”他替她整理画卷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微感疑惑。应想想收拾画具的手不经意间顿了顿,复又继续收拾,语气自然,“秦霜今天来过。”宁楚暮的身形就那么僵住了,好半天,他也语态自然,神色无异,“他取走了?”“嗯。”她淡淡的应了声。屋内有瞬间的静寂。半晌,应想想放下手中的东西,她走近他,然后伸手抱住他,“楚暮,秦霜是你的好友,是我的朋友。”如此这样,也仅此而已。宁楚暮也搂紧她,将头埋进她发间,闷声答:“我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对秦霜,他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