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瞪大眼看宁楚暮,苏漫也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应想想的脸上终于不复清冷,满脸震惊。三人都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尤其应想想,她怎么也不肯相信,从前那个良善温淡的男子,他竟会做出这等事来,子虚乌有,栽赃嫁祸。他怎会变成这样!良久之后,苏漫暴跳如雷,“姓宁的,你这是诬蔑,诬蔑!”她看着云淡风轻的宁楚暮,更是前所未有的气愤,“宁楚暮,亏我原本还有点同情你,我就不懂了,小七以前是看上你哪里了,她简直就是瞎了眼。你除了一张脸还有点姿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其实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们衡垣还有没有点王法了!”她说得义愤填膺,美丽的面孔气得通红。自始至终宁楚暮脸上的神色不变,唇角的浅笑依旧,只是眸底却渐渐的染上了冰寒。应想想拉住苏漫,不让她再说,她声音清冷:”漫漫,别说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说完转向襄阳,帮他理了理凌乱衣襟和额前的发丝。他和苏漫来的时候,苏漫考虑得极为周全,给他买了一套古代男子的假发,免得他的头发太短会惹人注目。如今他在古代好长时间了,头发已然长长,可以束发,不再需要那假发了。应想想看着襄阳,这个男子的情,她怕是倾尽了所有,此生都不能偿还了,“襄阳,对不起。”他为她,现在又要忍受牢狱之灾。襄阳见她眸中有水光在闪动,慌了,“想想,我没事的,不要哭好不好?”应想想深吸了一口气,忍住要落下的泪水,看着他极浅的笑了笑,“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因为她的自作聪明才害苦了他。宁楚暮看着他们两人间的所有举动,心痛得不可抑制,顿时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急促呼吸,手捂住心脏的部位,声音冰冷:“把他给我带走。”襄阳被带走,宁楚暮也随即跟了出去,与应想想擦身而过时,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应想想愣在原地,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凭应想想和苏漫两个人的能力,要为襄阳申冤指定是不可能的。如今卢照已经回昊都探亲去了,所以,应想想能求助的人就只有秦少臣跟凌和。天玄镜还没拿到手,如今又出了这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什么?此话当真?”秦少臣惊叫出声,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苏漫一脸愤恨,“难道还会有假!”凌和以前带应想想来过秦少臣家,所以,此刻应想想跟苏漫站在秦少臣的府邸外,连着秦少臣,三人在大门口怔愣而立。半晌,秦少臣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沉声道:“先进去再说。”大门口人多眼杂,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他说着就率先迈步进了府,应想想和苏漫也跟了上去。到房间后,秦少臣支开了所有的下人,关上房门后才让应想想将所有事情的经过都叙述了一遍,他越听眉头昼得越紧。这几天萧昀交代了他好些事,所以,自从上次探讨奏章他跟宁楚暮在别院见过后,就再没见过他,就是萧昀找他,也没见他进过宫。如今来看,那人竟全是找小应去了。秦少臣面色沉重,原本他以为宁楚暮就算是还在乎应想想,经过上次那一出,怎么的也会比从前做那些疯狂行径的日子好些,而且,他也打算等忙过这阵子就去替应想想拿镜子,到时候再告诉宁楚暮应想想的来历,这样他就会死心。但是如今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宁楚暮不但没有对应想想放下一丝一毫,还有愈演愈烈,变本加厉的趋势。这让他如何能不忧心!接下来的时间,秦少臣跟那两人简单的交流了一下意见,又细心的安抚她们,之后就送她们出府,他自己则马不停蹄的赶往宁楚暮的别院。在他看来,这事可大可小,要马上解决,以免夜长梦多,弄得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可是,秦少臣怎么的都没想到,宁楚暮竟然拒绝见他。这下他就知道,事态严重了,于是他又马上去皇宫找萧昀。现在也只有萧昀能解决这个事了。然而,在秦少臣陈述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后,萧昀的态度更让秦少臣费解。萧昀说:“少臣,任何事,我们都得讲求证据。”秦少臣瞪大桃花眼,一脸不可思议。萧昀说:“你与那人非亲非故,凭什么就能断定他没有坐盗?”秦少臣哑口无言。萧昀说:“无风不起浪,瓜田李下,楚暮那既然已经证据确凿,我又怎能凭你一己之言就妄下论断?”秦少臣无言以对。萧昀说:“等你找到那人无辜的证据时,我自然会公正严明,张贴告示,还他清白。”秦少臣一筹莫展。萧昀说:“……”秦少臣默然走出皇宫。萧昀说了那么多,也不过是因为宁楚暮让人给他递了一纸信笺,上面仅有短短的几个字,却道出了无尽心酸。所以,他生平唯一的一次,为了疼爱重视的师弟,藐视了国法。宁楚暮来信说:师兄,你帮帮我。萧昀怎么的也不能相信,这么示弱的话,是他无所不能,淡然超脱的师弟宁楚暮说出口的。所以,这一次,他摒弃了一个一国之君该有的公正,选择了听从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