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到宁楚暮,萧昀又讲求证据,秦少臣焦头烂额。他去看过案底,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没有丝毫瑕疵,也就是说,所有不利证据全部指向襄阳。更甚,回衙门时,那些府吏还从他身上搜出了一锭有着特殊记号的金子,那金子与丢失的那一千两黄金上的印记一模一样。因此,如若宁楚暮下定决心要治襄阳的罪,秦少臣真的是无计可施。秦少臣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应想想跟苏漫,另外,因为持久没有人能为襄阳翻案,又没有利于他的证据,所以,他的案子已经定了下来,十日后,问斩。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应想想差点昏倒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为了替襄阳翻案申冤,连日来不停奔波劳走,几乎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好好睡过一次觉。突然又传来如此噩耗,坚强如她,也支撑不住了。“小七!”苏漫搂住应想想的身子,她也是一脸苍白之色。应想想推开苏漫,“少臣,凌和,我想见当今圣上。”她不能倒,她倒了,襄阳怎么办?凌和看着应想想的样子,很是心疼,她面色凝重,“小应,没有用的。没有证据,就算你见了表哥,也于事无补。表哥他,从不徇私。”苏漫气道:“什么从不徇私,他就是在偏袒宁楚暮!堂堂一国之君都这样,你们衡垣还有没有点公正!”秦少臣面色微变,疾言厉色,“住口,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要再敢说出口,下次就休怪我见死不救!”他说完向凌和示意了一下,凌和走过去看了看门外,摇头,表示没有其他人听见。苏漫还要再反驳,应想想忙拉住她,“漫漫,现在是在古代。”她顿了顿,“在这个关头,我们更要避免祸从口出,不能再横生枝节了。”苏漫听应想想的话,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自己过激了,她看向秦少臣,“抱歉。”秦少臣严肃的看了她一眼,微点头,也不再追究。他直接跳过那个话题,看着应想想,面色沉重,“小应,如今能救襄阳的,也就只有楚暮了。”应想想略沉吟了一下,坚持道:“我想见当今圣上。”翌日。皇宫,后花园。萧昀来见应想想,他屏退了所有人,所以,后花园静得出奇。“应琦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次,应想想跪了。生活在法治社会下,从小没有跪过父母的她,在这古代,她第一次下跪,跪的是衡垣的君王。萧昀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相对她上次见他时的态度,这次她的态度低了绝对不止一点两点,他眼里划过深思,面上的神色却不动分毫,“少臣说,你坚持要见朕。”他没有让她起身,所以应想想也就跪在原地不动。应想想抬头,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眼眸,她的蓝眸也变得幽深,不卑不亢,“是。”萧昀的唇角有丝不易察觉的兴味,她跪在地上仰视他,却没有半分仰视之人该有的姿态。半晌,他收回看向她的视线,“哦?”他的尾音延长,声色极为悦耳,“那么,你找朕是所为何事?”应想想盯着他,“我认为,皇上应该知道的。”她的一个“我”字出口,萧昀的漆黑的眼眸陡然一眯,看着她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的意味,“是吗?”他不以为然的淡淡反问。应想想抿唇,从他的态度,她直觉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仔细回想前面她才说了不到几句的话,终于明白是她无视他的权威,逆了他的龙鳞。这个人太危险,觉察到这一点,应想想再不跟他玩字游戏,直入主题,既然他一定要她来挑明,那她就来挑明便是了。应想想看着萧昀,眸底澄澈,“皇上,应琦此次前来,是为我的……朋友一案申冤。我朋友行事一向大方正杰,绝不会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这一点,应琦愿以性命担保,他一定是冤枉的。“萧昀面沉似水,“所谓知人知面难之心,画虎画皮难画骨,人心难测,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见财起意呢?”应想想怔住,“我……”过了一会儿,她继续道:“事发的那几天,我和另外一个朋友是跟他在一起的,我们都可以为他作证,我们绝对没有看见所谓的什么金子。”萧昀看着她,问:“你确定你时时刻刻都同他在一起?”“是!”应想想答得毫不犹豫。萧昀又问:“即便是如厕?”应想想蓝眸瞪大看他。萧昀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所以,你们还是有分开的时候。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不是就在那会儿作的案呢?”应想想哑言,半晌,她又道:“如果真是他做的案,他后来又为什么要跟我们一同回来,那不是自投罗网吗?”萧昀反问:“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掩人耳目呢?”后来,不论应想想提出什么,萧昀都能轻而易举反弹回去。所以结局是,她无功而返。离行刑的日期越来越近,案子却没有丝毫进展,应想想黔驴技穷,走投无路。到如今,就真正到了最后一步,她,只有去见宁楚暮。因为,在这古代,她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她在现代学的那些东西,对此事而言,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穷途末路,她除了去见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