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外面有位姓应公子,她要求见你。”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进宁楚暮,躬身报告。彼时宁楚暮正在跟原非缨讲述一个悬疑案件的疑难问题,听到侍从的报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他手上的卷宗都掉到地上,“啪”的一声,发出极大的响动。原非缨凝眉看他,那人竟是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的眼里闪过疑惑,由于专断悬疑案养成的习性,渐渐的,她的眸中升起贯常的探究之色。应公子?姓应,这个姓有点熟悉,应……应……应琦?卢照的相公!她眉微挑,看着宁楚暮,眸中有着毫不掩饰的讶异之色。“军师?”那侍从见宁楚暮半天没什么反应,又忐忑的唤了他一句。终于,宁楚暮回神,接过原非缨从地上捡起递给他卷宗,朝她浅笑了一下,神色无异的将卷宗整理好放在桌上。只是,他表现得再自然,细心的原非缨还是看到了他的手在不经意轻颤了一下,即使那个动作幅度极小,还是给她察觉了。她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职业病?从事她这个行业的人,都是极为懂得看人眼色的,所以,她很是识时务的站起身,“宁大哥,既然你有访客,非缨也不便再叨扰,这案子,非缨改日再来向你请教,现在就先行告辞了。“她笑看着宁楚暮,一席话说得从从容容。她想起来了,在好几个月前的那个黄昏,也是她来找他,给他送卷宗,他送她出院门,正好碰到了秦少臣和另一个公子也来找他。当时她不小心撞到了一棵树,他伸手扶了她一把,可是在看到那两人之后,他就像如临大敌一般,猛地推开她,避她如蛇蝎。为这事,她可是疑惑了好久。联系他前后两次失常的反应,如果她的推断没错,那天在秦少臣身边的另一位公子就必是应琦无疑了。宁楚暮随即也起身,温淡清浅一笑,“也好。”然后他才看向那侍从,“让她进来。”那侍从点头后就退了出去,因为原非缨还要收拾带来的卷宗等物,所以应想想进来的时候她还没离开。原非缨匆匆的瞥了一眼应想想,眼中划过不知名的神色,果然是他!几个月前的那天,天色虽有点暗,但凭她惊人的辨别能力和记忆力,她还是可以确定眼前的人正是那天那位公子。应想想看着眼前的两人,那个虽只是短短瞥了她一眼,但眼里满是探究之色的女子,她记得。秦少臣说,她是什么兵部尚书还是吏部尚书的义女,因专断悬疑案,在衡垣远近闻名,她叫原非缨,对宁楚暮,情有独钟。但是,这些都不是她现在所关心的,所以,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想那个女子眼里的探究是为何。应想想看向紧紧盯着她的宁楚暮,那人面上的神色不变,眼里却有不知名的情绪在翻滚。她现在心力交瘁,已经无力去想他眸底的那些情绪是什么了。“应琦见过军师。”她朝他拜了一拜,礼数周全。宁楚暮神色剧变,惊痛交加,倒退了一步,他漂亮的眼眸瞪大,里面全是震惊,久久回不过来神,以致于原非缨向他告辞离开,他都没有丁点反应。应想想看着他的样子,不是不痛心,可是,他已经把她逼上绝路了,她,还能如何做?良久,宁楚暮终于回神,他猛地欺近她,手牢牢扣住她的手腕,“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浓墨的眸子里全然没有往日的温淡,一片狂躁。应想想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在经受车裂之刑一样,碎成一块块,鲜血淋漓。但她还是狠下心,“我说,我拜见……”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攫住了唇舌。宁楚暮疯狂的亲吻她,在她的唇上啃咬,他就像着了魔一样,不知餍足。渐渐的,他的吻变得轻柔起来,在她唇上细细的舔,然后轻轻吮吸,就像在品味什么美食一样,又像是在讨好她。应想想自始至终站着不动,不回应,也不推拒。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宁楚暮终于放开她,他紧紧抱着她,头埋在她发间,此刻他才觉得自己空虚到疼痛的心是满的。有多久了,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抱过她了,久到他都以为那种噬骨的痛楚是他与生俱来的,那种绝望的空虚他都要习惯了。宁楚暮搂着她,轻轻呢喃:“小应,我好想你。”应想想觉得自己的心痛得要死掉。可是……所以,她站着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见她没有丁点反应,他心里绞痛,呼吸又困难起来,将她搂得更紧,他低声道:“小应,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把天玄镜给你,凝雪剑也给你。”应想想只觉得自己的心破了一个黑洞,慢慢的开始扩散,越来越大。但是,她听得分明,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一句襄阳,也就是说,他明知道她此次来找他的目的,却在逃避问题,还是,他真的想置襄阳于死地?应想想强压下心里对他的痛惜,心思千转百回,如果他真的要置襄阳于死地,那原因是什么?襄阳来古代,跟他又没有见过几次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什么那样对襄阳?思来想去,原因就只有她,所以,他是因为她才这样仇视襄阳的?他是在嫉妒?可是,如果仅仅是因为嫉妒一个人就要置对方于死地,那不是太可怕了吗?她猛地睁大蓝眸看他……她良久不回答,他慌了,于是轻轻松开了她一点去看她的表情,然后,他的心瞬间如坠冰窖,浑身冰凉,她那是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