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楚暮你怎么样了….”应想想跪在宁楚暮身边,眼泪簌簌落下,她的手想碰他又不敢碰他,他身上到处都是血,好多的血……宁楚暮推开抱住他的萧昀,他的手伸向她,然后艰难地移动膝盖想靠近她。应想想颤抖的双手握住他满是鲜血的手,然后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那一剑他自己刺得太深,几乎贯穿了身体的后面,鲜血汨汨流淌。“你在做什么,你是疯了吗?”应想想涕泗滂沱,她的手抚上他苍白透明的脸。宁楚暮看着她的眼泪,觉得心里的痛远远超过身体上的,可是他却笑了,那笑很轻很柔,他低声道:“小应,你走了,于我而言,生无可恋,我活着亦只有痛苦,没有任何意义了……”应想想只觉得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她惊慌失措,“楚暮,楚暮……”她所有的冷静悉数崩溃,终于嚎啕大哭。他的泪滴在他的指尖上,他的手颤了颤,看着哭得凄绝的她,他气息奄奄,“小应,如果你还是要离我而去,那你就现在走吧……”他说着就闭上了意识渐渐涣散的双眸。应想想哭得声音都哑了,她看向周遭的人,不住哭喊,“救他,救他,求求你们救他……”萧昀冷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说着接过她怀里的宁楚暮,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几处穴道,然后直接用轻功飞到不远处的一匹马背上,马飞速疾驰,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应想想跪在地上,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双目无神,至今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顷刻之间,怎么就这样了?“小七……”苏漫在她身边蹲下身子,将她的头搂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她。襄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是医生,他知道宁楚暮刚刚的那一剑是刺中了要害的,很有可能会死。那个男子,他是真的想自杀,不是装腔作势……秦少臣最后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的应想想,他说:“小应,你如果还是坚持要走,就不要再见楚暮了。”他说完就极快的离开了。秦霜看着无知无觉的应想想,他如寒潭的眼眸中满是怜惜,此刻的眸底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心疼和深情。他走至她身边,缓缓蹲下身,他的唇微张了张又再度合上,最后,他说:“他们会全力救她的,你要不放心,可以等他度过……危险期……再走。”他是习武之人,知道宁楚暮那一剑是刺在哪里的,所以,他一句“危险期”说得极其艰难,因为见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人还有没有所谓的危险期。他说完话也转身离开。此刻这儿除了应想想三人,转眼间就只剩下凌和了。凌和看着被苏漫搂住的应想想,方才她凄绝的哭声还回荡在耳边,她很久以前就知道,应想想是爱宁楚暮的,只是,明明两个那么相爱的人,他们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的。凌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觉得自己心里苦涩莫名。末了,她还是走到应想想身边。凌和喃喃出声,问出自己心底最深的疑惑,“小应,你和他明明就相爱,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他呢?你们这样,又是何苦?”回答她的是应想想隐忍的低泣声。凌和轻叹一声,也转身离去。应想想最终没有离开,却也没有去找宁楚暮,他们三人又找了一处客栈住下。她就算要走,也一定要在知道宁楚暮平安无事的情况下才能走,决不是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襄阳和苏漫都知道她的意思,也不逼她,二人也随着她在客栈住下。另一边。萧昀抱着宁楚暮飞快回皇宫救治,刚到宫门口就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屹然挺立在那里,萧昀眼里闪过狂喜。“师傅!”萧昀几乎是飞至那人身边的,然后他猛地跪下。“师傅,师傅你快救救楚暮!”他将怀里浑身是血昏迷过去的宁楚暮给那人看。周遭守宫门的人一见萧昀的动作也全都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那人脸上是看淡凡尘俗世的超脱,没有丝毫与徒弟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没有为宁楚暮伤势的担忧,只淡淡的看了宁楚暮一眼随即移开视线。良久……那人语气平缓,他道:“萧昀,送他回他住的地方吧。”萧昀闻言一愣,“可是……”在他看来,宁楚暮的伤势需要及时救治,别院没有御医,他有些担心。但因为是他师傅说的话,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照做了。别院。萧昀小心翼翼的将宁楚暮放在**,然后回头看他平心静气望着窗外的师傅,“师傅,现在怎么办呢?”他语气里是少见的焦躁。那人既没有回头,亦没有转身,只是轻声问:“他的凝雪剑呢?”“这……”萧昀语结,他要怎么跟他师傅说,楚暮一直带在身边的凝雪剑,为了那个叫应琦的女子,那人早已取下,不知所综。萧昀良久没说话,他听到他师傅长叹了一声,然后他就看到他师傅背在背后的手一挥,不知从什么飞来的凝雪剑就像一道光似的注入了宁楚暮的体内。萧昀瞠目结舌。又过了好一会儿,萧昀再度听到他师傅说话,他说:“去把那个女子找来。”萧昀听到了,却有些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所以他又问了一遍:“师傅你说什么?”那人不再重复,只说了一句,“去吧。”萧昀走出房门,门自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