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熊祭日

灰蒙蒙的天幕上缀满了璀璨富丽的颗颗繁星，一轮圣洁的皓月悄悄爬上了深奥莫测的苍穹。星光清清溶溶，月光银辉灿灿，洒满了人间，普照着大地。今天又赶上了有熊族的祭月节。十八年前的今日，月亮依然是这么圆，星星仍旧是这么亮，那场残酷无情的杀戮之战却为这般的圆月明星蒙上了一层抹之不去的血腥阴影。那些长眠的人儿再也无法看到今日这般华丽的月色星空。祭天台依然按照从前的格局布置，只是再也没有了降龙畔祭天台的那种恢弘庄重的规模。地面不再是华丽的玄武岩，而是由光滑的大青石铺就。图腾柱也不再是那高大矗立的碧玉石柱，而是由粗壮长直的文梓木雕镂而成。只有那只由族中能工巧匠日夜赶工用精铁打铸就的祭天巨鼎还保留着以前的宏大规模，见证着有熊人往事中那些依稀尚存的回忆。铁鼎向着正南降龙畔的方向放置，鼎中燃烧着一簇簇明亮的火焰。火苗腾空而起，挣扎着往外窜出，仿佛一个个备受煎熬的无助灵魂。歧伯、地祭司、轩辕在祭天台上跪倒，台下黑压压的一片铺天盖地的跪满了有熊人。“族王，众战士，又到了祭祀你们的时候。十八年前，为了有熊，为了族人，你们付出了生命。今天我们可以在轩辕丘中过安定的生活，全是你们用性命换来的。我和族人都不会忘记你们，你们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歧伯对着那些跳跃不定的火焰说道，泪水不知不觉的模糊了他的双眼。仆累说：“族王，你看到了吗？经过十八年的调息，有熊今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面貌。圣婴也已经长大成人，在他的带领下有熊将会更加的兴旺，您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轩辕也说道：“族王，战士们，十八年前你们牺牲了自己保住了我和族人，你们是我心目中的英雄。轩辕一定会像你们一样的英勇无畏，不惜生死，我愿为有熊付出一切，绝不会让你们失望！”歧伯当先起身站立，众人也跟着从地上纷纷站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弥漫着沉淀了十八年的悲伤。歧伯对众人说道：“族人们，今天本是我有熊族的祭月节，本该是个欢乐的日子。可是我们却在今天全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不得不把节日变成了忌日。这一切是谁带给我们的？”“九黎人！”满腔悲愤的有熊人异口同声地叫道。“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做？”歧伯又问道。“跟随轩辕，杀光九黎人，为我们的亲人报仇！”人声鼎沸。面对激愤的众人，轩辕再次感到了自己肩上所担负的沉重责任，他心中涌出了无限豪情。只见轩辕举起右手，五指朝天伸开手掌，左手食指轻轻一点，一道白色的电光便从他的指间滑过，在他的右手手心擦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汩汩渗出。轩辕将右手高高扬起，任由鲜血流淌，气宇轩昂的喊道：“族人们，当年我们的战士为有熊流尽了鲜血。今天我当着你们的面，在他们的英灵之前以血立誓：我一定会带你们去铲除九黎族，替我们的死难战士复仇！还给大荒一个太平的天下！”天边一串惊雷滚动，一道银色的闪电在滚滚的雷声中划落。那一刻电光照亮了轩辕那张桀骜不屈的容颜，电光下他那英姿飒爽的身影数千年之后仍然凝固在传说之中。轩辕的话如同天上的惊雷一般在有熊人的心中炸开，强烈地震撼着他们那颗期待已久的心。众人哗然躁动，台下人声沸扬，每个人都在狂烈地呼喊着轩辕的名字，有人竟然激动得流下了热泪。在这熙攘的宣泄声中，轩辕那荡气回肠的声音再次萦绕众人耳畔：“歧伯，明天我就要向你挑战。我要战胜你，我要做有熊的王！”众人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他们簇拥着冲上前去。一只只有力的手掌将轩辕高高托起，用力甩向空中，然后接住了，再次抛起，又一次的接住。有熊人一边重复做着抛接轩辕的动作，一边高喊：“轩辕，有熊的圣婴，我们的王！我们要永远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