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头兵

说起了自己的专业，小雪侃侃而谈。“所谓的抽象岩画，就是脱离现实，不写实的那一类。比如方形脸孔的独立人像，圆形脸孔的独立人像，以及猴型脸孔人像。再有。就是我们开玩笑的时候总要提起的‘天线人’。就是头顶之上像是倒cha这一组天线似的那种人类图形。”“岩画的跨海迁徙的历史既然已经被学术界完全的可定，之后的研究方向则应该将重点转到古人类思想化的传播上面。而显然，像这样一个古老便不断传承延续的明，一定是应该存在信仰、崇拜，甚至宗教意识的。”“刚刚我提到的那种天线人，乔纳斯认为是巫师的象征。头顶的天图案，则表示这样的人能够与天地同化，和神明交流。而这一类人，很可能具有特殊的力量。”“至于那些怪异的脸孔，则是天神的化身象征。所以总是高高在上，并且远比其他的图案庞大一些。”说完，小雪伸手指向了高处：“这就有一个长方形的神化人面，是不是很威严呢？”我顺着其手指方向望去，确实在很高的地方有一个大概半米多高的人脸像。石刻的刻痕沟槽很深，即使经过了几千年的剥蚀风化，也没有见到有变模糊的痕迹。人面像呈现夸张的长方形状，方面方耳。眼睛为宽阔的棱形，上面的眼睑痕迹十分清晰。鼻梁则高高耸起，更像是一张经过了艺术变形之后的面具。见到这样的一块图案，我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这样的畸形人脸像在哪里见过。反复思考之后，觉得应该是之前看过的某一卷科普画册上面，似乎在介绍我国西南部的某个遗迹中，也出现了这样大量的长方形阔眼人面像。对，是三星堆的。即然这样的人面相很可能是虚构的天神的样子，应该说明此处与我国西南那里曾经出现过的化明彼此相互联系，没准也是同一渊源的。我为自己的“研究发现”沾沾自喜。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却发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但凡这些被神化的特熟面孔的脸部，正中间的位置上面，都会有一边一个对称的实心小圆点。就好像是我们儿时玩的游戏，给小伙伴的脸上点上红脸蛋一样。本来人面像是十分严肃大气的，却在这样的小小印记的映衬下，有了十足的滑稽感。我自顾笑出声来，并指给杨三儿和邱连虎等人看。艾丽丝知道我指的是人面像的那个部位，十分肯定的说道：“不要小看这样的两个小圆点。在亚洲和拉丁美洲，几乎所有岩画出现的地方，都有类似神化的人形面像。”“也许因为人类迁徙的原因，这些人面像特征虽然十分相近，却总有不同的地方。如果按照考古学界的规则来讲，并不能证明这是同源的化，即无法证明四千年前的那场迁徙。”“可是，这样的两个小圆点却能够成为有力的证据。因为，圆点并不是主要的构图组成却，却是岩画构图中重要的标的物。”听到这滑稽的小圆点竟然这么重要的考古意义，我不由得咋舌。艾丽丝接着向我们解释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标的物。比如那边石壁上面的小圆盘岩画，就是正中间一个十字刻痕凹槽那个。也在两个大洲各地的遗迹中反复出现，有同样的佐证效果。”“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标的物，虽然很多年间，那条横贯亚美的迁徙大通道虽然一直没有证明存在。却依然有像是宋教授的这样的很多专家，高举亚美古人类同源的大旗，一直没有放弃探索。”小雪接道：“是啊，尤其是北美洲的几处岩画遗迹里面，还出现过中国龙的图案，十分清晰。在岩画中，恶龙似乎是妖魔的象征，不断地吞噬人类。如果是我们任何一个中国同胞看见这样的岩画，一定可以很快确定这就是亚洲大陆流传出去的化元素！”“可是，偏偏有些自以为是的国外专家，认为将他们国度里面引以为傲古人类明说成是从亚洲、尤其是中国传播过去的，是一件十分没有面子的事情。便一直借着这条人类迁徙通道没有被证明的背景，将龙形图案说成是太平洋的大海狗，十分的可笑。不过，宋教授的科考结果，已经让这样的家伙都闭上了嘴。”正当大家聊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位身材微胖的美国团员也登上了这处山崖，大声的用英讲了几句话。小雪和艾丽丝同时都笑出了声来。杨三儿偷偷的问小雪：“这美国哥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小雪轻声答道：“他的意思是，宋教授的成就之中，也少不了乔纳斯的功劳。全世界的岩画爱好者都知道他的名字和事迹，他可是个真正的勇士。”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身边的艾丽丝，接着道：“那个人还说，乔纳斯也许还是你们两位女孩的王子。当然，这是开玩笑的了，美国人都很幽默的！”我们心领神会的微笑起来。而艾丽丝却脸上一红，跑到一旁，协助乔纳斯为后来上崖的团员指引介绍。也许绝大多数的时候，整座黑山之内都少有来访者。忽然几十个肤色各异来客挤在狭窄的崖顶，cao着各个国家方言，好一派热闹的景象。在人声鼎沸之中，我终于听见了几声熟悉语言，是那几个年轻的中国同胞团员。看他们的年纪体型，我觉得这几个人应该远比团队里面其他年长者登山速度要快得多。可是，却一直没有在队伍里面看见他们的影子。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这几个年轻人似乎不太合群。只是自顾的在沿途钻研岩画，并且，也没有按照贾队长安排的线路行走。可是，这几个人却显得比旁人都要更加专业。此刻，正使用着让其他人都十分羡慕的摄影摄像器材。长枪短炮，一应俱全。但凡是觉得有意义的图案，全部被他们摄录在机器里面。西班牙“月亮女神”团队中的领队埃尔伯托兴奋的跑了过来，用英和他们交流起来。看那大概的意思是觉得他们几个的摄影器材十分先进，希望可以再考古活动结束之后，以电子邮件的方式，分享照片成果。我认了出来，其中一名外号叫做大兵的小伙子用熟练的英对答，表示绝对没有问题，十分的友好亲切。只是埃尔伯托刚刚离去，他们之中为首、外号叫做“鲍鱼”的青年，却似乎有些对大兵不满起来。他低声道：“大兵，你是怎么搞的，又变成大头兵了？为什么要答应将我们的成果分享给别人？我们没有这群这些老外想要的照片，你是知道的！我们只会拍摄自己需要的照片！”大兵哈哈一笑：“鲍鱼哥，何必那么认真呢？面对老外的时候，礼貌是必须的。只不过到时候各自天涯，我就当事情没有发生就好了。”鲍鱼似乎更加不满了，提高了声音的分贝：“大兵，不要忘了，我们都发过誓，做任何事情都要讲求良心道义。既然答应了人家，不管是不是老外，都应该实现诺言。”大兵似乎听得烦了，懒懒得道：“知道了，你是大哥。我事后随便给那个外国佬发几张照片就好了，放心吧……”说完，识趣的转身照相去了。鲍鱼似乎还想发作，身边那名面容黝黑的青年拉住了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咬了咬牙，低声道：“杰仔，我就担心大兵这小子给大家添乱……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黝黑青年呵呵一笑道：“大兵平时就这样，你还不知道？这个时候咱们几个还是低调一点吧，先把需要的照片搜集齐整。”这几个同胞之中，面容最为清秀的阿越忽然开口道：“鲍鱼哥，杰仔，你们看！那边石壁上面怎么有刻着一张大马猴的脸啊，实在太搞笑了。我听说古时候人们都有图腾崇拜，难道说，这一支的古人类，当初是崇拜猴子么？”鲍鱼终于“噗嗤”一声笑了：“阿越，你就会逗大家开心。古代的时候啊，人类自己就和猿猴差不多的样子，难道自己崇拜自己？”说到这里，几个人又是笑成一团。尤其是鲍鱼，笑的连蹦带跳，险些撞到了其他的团队成员。此刻他的身边刚好另有一位来自日本的朋友，躲开了鲍鱼强壮的身体之后，小声的用日嘀咕了两句。这自言自语的声音，周围的人们谁都没有在意，却是埋头蹲在地上向上拍照的大兵猛的站起身来。吓得那位日本朋友连续退后了几步。大兵神色十分凝重，就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他沉声道：“这位先生，虽然我们这个科考团队之中有各国来的朋友，却并不只有你们日本人懂得日。刚才你嘴里说的话，我完全听得懂、请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你们这帮中国的年轻人都是笨蛋。连自己的国家的东西都不了解。这个国家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