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龙息石

岭南圣手的笔记和大哥的信，其中有太多的谜团，无处找寻答案。但毋庸置疑，大哥和圣手前辈所求之物，是三件异宝。其一，魂珠。也就是在长平公主陵寝处取得的珊瑚宝瓶及灵珠。其二，锁魂甲。这件诡异的金甲，也从贺兰山带了回来。其三，龙息石。这龙息石，又是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我试图从邱连虎那里找寻答案。当时他表示毫无线索，第二天，却从田家祖宅之中，找到一本落满灰尘的古籍，带到我面前，和我一起翻阅。我注意到，他似乎一直都没有休息，神色憔悴，双眼血红。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山海经》。邱连虎没有给我更多浏览的自由，而是直接将这本书翻到了其中《西山经》的部分。“西山经华山之首，曰钱来之山，其上多松，其下多洗石。有兽焉，其状如羊而马尾，名曰羬羊，其脂可以已腊。”“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早就听说过这本古籍，但看到其中的字，还是第一次。“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西方第一列山为华山。华山之首，叫做钱来山，山上有许多松树，山下有很多洗石。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普通的羊却长着马的尾巴，名称是羬羊……”“《山海经》是西秦的重要古籍。其中记载了很多传说故事，但其实，这是一本地理书。我们要看的重点，便是其中这篇《西山经》。每一段，都是从华山开始以西，记录各地的地理风物。你先看着，我就在你身边。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我会告诉你。”我点了点头，开始用手指着，一段一段的向后读，认真仔细。“……又西三百五十里，曰西皇之山，其阳多黄金，其阴多铁，其兽多麋、鹿、牛乍牛。又西三百里五十里，曰莱山，其木多檀楮，其鸟多罗罗，是食人。……其十神者，皆人面而马身。其七神皆人面而牛身，四足而一臂，cao杖以行，是为飞兽之神。其祠之，毛用少牢，白菅为席。其十辈神者，其祠之毛一雄鸡，钤而不糈：毛采……”看到这里，我开始有些理解邱连虎刚才说过的话。中大概意思是说，从华山开始，每每西行，到某一处山河描写的时候，都会提到当地的神怪，或者是异兽。“看这里。”邱连虎点了点头，似乎不想让我在继续浪费时间，直接翻到了后面几页，让我读某些段落。“又西北四百二十里，曰钟山。其子曰鼓，其状如人面而龙身，是与钦丕鸟杀葆江于昆仑之阳，帝乃戮之钟山之东曰鹞崖。钦丕鸟化为大鹗，其状如雕而墨曰首，赤喙而虎爪，其音如晨鹄，见则有大兵；鼓亦化为鵕鸟，其状如鸱，赤足而直喙，黄而白首，其音如鹄，见即其邑大旱。又西百八十里，曰泰器之山。观水出焉，西流注于流沙。是多鳐鱼，状如鲤里，鱼身而鸟翼，苍而白首赤喙，常行西海，游于东海，以夜飞。其音如鸾鸡，其味酸甘，食之已狂，见则天下大穰。……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有兽焉，其状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蝼，是食人。有鸟焉，其状如蜂，大如鸳鸯，名曰钦原，蠚鸟兽则死，蠚木则枯，有鸟焉，其名曰鹑鸟，是司帝之百服。有木焉，其状如棠，黄华赤实，其味如李而无核，名曰沙棠，可以御水，食之使人不溺。有草焉，名曰薲草，其状如葵，其味如葱，食之已劳。河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无达。赤水出焉，而东南流注于泛天之水。洋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丑涂之水。墨水出焉，而四海流注于大杆。是多怪鸟兽。又西三百七十里，曰乐游之山。桃水出焉，西流注于稷泽，是多白玉，其中多鱼骨鱼，其状如蛇而四足，是食鱼。西水行四百里，曰流沙，二百里至于嬴母之山，神长乘司之，是天之九德也。其神状如人而豹尾。其上多玉，其下多青石而无水。又西北三百五十里，曰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有兽焉，其状如犬而豹，其角如牛，其名曰狡，其音如吠犬，见则其国大穰。有鸟焉，其状如翟而赤，名曰胜遇，是食鱼，其音如录，见则其国大水。”“这些，不就是传说里面的神怪吗？”在我看来白虎将军所指的这些段落，特点非常鲜明。“不错，这些内容里面，提到了不少信息”邱连虎点了点头：“我来给你翻译一下。”“……钟山山神的儿子叫做鼓，鼓的形貌是人的脸面而龙的身子……钦丕化为一只大鹗，形状像普通的雕鹰却长有黑色的斑纹和白色的脑袋，红色的嘴巴和老虎一样的爪子，发出的声音如同晨鹄鸣叫，一出现就有大的战争；鼓也化为鵕鸟，形状像一般的鹞鹰，但长着红色的脚和直直的嘴，身上是黄色的斑纹而头却是白色的，发出的声音与鸿鹄的鸣叫很相似，在哪个地方出现那里就会有旱灾。……观水从这里发源，向西流入流沙。这观水中有很多鳐鱼，形状像普通的鲤鱼，长着鱼一样的身子和鸟一样的翅膀，浑身是苍色的斑纹却是白脑袋和红嘴巴，常常在西海行走，在东海畅游，在夜间飞行。……槐江山确实可以说是天帝悬在半空的园圃，由天神英招主管着，而天神英招的形状是马的身子而人的面孔，身上长有老虎的斑纹和禽鸟的翅膀，巡行四海而传布天帝的旨命，发出的声音如同用辘轳抽水。……叫做槐鬼离仑的神仙所居住的地方，也是鹰鸇等飞禽的栖息地。向东可以望见那四重高的桓山，有穷鬼居住在那里，各自分类聚集于一起。这里有大水下泻，清清冷冷而汩汩流淌。有个天神住在山中，他的形状像普通的牛，但却长着八只脚、两个脑袋并拖着一条马的尾巴，啼叫声如同人在吹奏乐器时薄膜发出的声音，在哪个地方出现那里就有战争。……昆仑山，这里确实是天帝在下界的都邑，天神陆吾主管它。这位天神的形貌是老虎的身子却有九条尾巴，一副人的面孔可长着老虎的爪子；这个神，主管天上的九部和天帝苑圃的时节。……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普通的羊却长着四只角，名称是土蝼，是能吃人的。山中有一种禽鸟，形状像一般的蜜蜂，大小与鸳鸯差不多，名称是钦原，这种钦原鸟刺螫其它鸟兽就会使它们死去，刺螫树木就会使树木枯死。山中还有另一种禽鸟，名称是鹑鸟…………水中还有很多鱼，形状像普通的蛇却长着四只脚，是能吃鱼类的。……形貌像人却长着犳的尾巴。山上到处是玉石，山下到处是青石而没有水。……玉山，这是西王母居住的地方。西王母的形貌与人一样，却长着豹子一样的尾巴和老虎一样的牙齿而且喜好啸叫，蓬松的头发上戴着玉胜，是主管上天灾厉和五刑残杀之气的。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普通的狗却长着豹子的斑纹，头上的角与牛角相似，名称是狡……”经过邱连虎的讲解，这些生涩的古，确实变得形象生动了许多。他重点给我讲解的，全都是其中的异兽和神怪。当然，这么多离奇的神鬼怪兽，让人有种莫说不出的感觉。隐约中，我觉得有什么地方很特别。“天野，是不是觉得这些内容，非常真实？”邱连虎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稍稍思索了一下，点头干笑了几声：“没想到，这古秦的《山海经》还挺有意思的，比看恐怖片还有意思，写的真真的。”“可是，如果我告诉你，这《山海经》上记载的内容，全都是真实的。你相信吗？”“真实的？怎么可能啊……”我不屑的摇了摇头：“连西王母都有，还有什么会飞的鱼，长着人脸的老虎狗，神话就是神话，怎么可能是是真的，您别逗我了……”忽然之间，我注意到了邱连虎的眼神。冰冷，麻木——他现在的情绪，异常认真。我的心猛然跳动了起来。邱连虎平时是个相对严肃的人，如果说他用这样的眼神回应我，就说明，《山海经》里面记载的东西，一定是真的。最起码，在他的意识里面，认定这些都是真的！“我认为，龙息石和《山海经》中的内容有关。”邱连虎指着刚刚为我翻译的部分内容，沉声说道：“在撰写《山海经》的年代，有些存在的动物，到现在已经绝迹了。这一点，你相信吗？”“这我倒是能相信。”我下意识点了点头。“我的意思是，”邱连虎重重点头：“你还记不记得，天玺在信里面提到了藏有龙息石的水域，有某些‘东西’，守护着龙息石？很可能，就是《山海经》中提到的异族。因为在这本书里面，关于这方面的记载，是最为全面的，很多也经过了多方面的证明，的确存在。”我的心狂跳了起来，思想正在接受一些超越固有思维的庞大信息。“龙息石，龙息石……”邱连虎没有理会我的反应，而是用手指在桌上轻点，有节奏的重击，发出啪啪的声响。“龙息石是什么，究竟是什么，现在还不知道……”他轻声自语：“即使有了《山海经》作为参考，也猜不到你在水中看见的‘东西’是什么，它们守护着龙息石……”此刻，我忽然回想起大哥的第四封信，他似乎是从祖国西部的某个城市发出来的。提到的邮寄地址是——阿勒泰！